“哎……”
一看他就這麼走了,我有點着急,不禁出口喊了一聲,別走啊。[我駁婚煞還沒跟我說呢,怎麼破啊。
“你喊他做什麼,你跟他很熟嗎?”卓景看我喊他,一張臉都寫滿了不爽,我皺皺眉:“不是啊,是我有事情要找他問清楚的。”
“問我就好了,幹嘛問別人。”說着,卓景拉着我的手向車上走去,我看了他一眼:“是說駁婚煞的事情,他說有破解的辦法,他挺厲害的。我住的那個房子裡雪梅姨的事情就是他幫我的。”
上了車,卓景一邊幫我係着安全帶嘴裡一邊頗有幾分不屑的應着:“你姥姥都說不能破的。他居然說可以破?”
“我姥姥沒說不能破,只是說不要破,因爲我不懂,所以我想問啊。”
卓景忽然笑了,看了我一眼:“人家都說同行三分冤,哪有陰陽師還讓別人給自己破的,你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我撇撇嘴:“同行三分冤,但是抱團撐大船啊,我現在沒人家道行高,自然就得多問問了,這也不丟人。”
啓動車子。他點了一下頭:“是啊,你現在做什麼我都不覺得丟人了。”
我斜着眼睛看他,無話可說,這些天的確是丟人的事情沒少做,除了頭撞破腳崴了,有一天跟着卓景走在馬路上我居然還掉馬葫蘆裡了,卓景在旁邊一點事兒都沒有,這給我摔的,這還不是最丟人的,最丟人的是昨天晚上回家,有鄰居在那遛狗,我不知道怎麼就踩狗尾巴上了。然後給那個狗疼的反口對着我腿就來了一下,我驚嚇大於疼痛,當時叫的是哇哇的。
卓景登時就怒了,上去把人狗主人給揍了一頓,要不是那狗跑的快,看卓景那樣子也要給它跺了,最後狗主人特別委屈,說那狗特別溫順,就沒咬過人,要不是我給它踩疼了,根本就不能有這事兒,我把牛仔褲捲起來,就有一排特淺的牙印,我也覺得這事兒賴我。沒出血就算了,結果卓景大晚上拉着我去打針,還不是一針完事兒,得打好幾針,遭罪的還是我。
弄得卓景早上看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說,今天的腦子帶了吧。
看了一眼車上的顯示的時間:“咦,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接我了啊。”
“小嬸回來了,我想帶你過去吃點飯看看她。”
“小姑回來了啊!”我有些激動,隨即就想起:“不行啊,我不能空手去的啊!你先帶我去超市吧,我得買點禮品什麼的啊!”
他示意我往後面看,我一回頭,後排座已經放了一堆的東西了,“你已經買完了?”
“幫你買的。”他淡淡的應着。
我牽起嘴角笑了笑:‘謝謝你啊,要不我都不知道買什麼,很貴的吧。“
“很貴,你要給我錢嗎。”
“額……”我撓撓頭:“先欠着吧啊,我看你這些怎麼都得千八的,我先欠着啊,謝謝啊。”
他牽起嘴角笑了笑:“我的錢還不是你的錢,都是一樣的。”
“不一樣吧,你的是你爸媽的錢。”
“我爸媽的遲早要給我,那就是我的,我的自然就是你的。”說着,他轉過臉看了我一眼:“黑猴子,你是最大的贏家啊。”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別逗我行嗎,你這個路子算的就不對。”
“有什麼不對的,你告訴告訴我,我哪裡算錯了。”
我轉過臉看着他,在我印象裡他的話其實不多的,但是這些天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他挺能說的,但是跟別人,又有點惜字如金:“卓麒麟,你好像比小時候能說了。”
“你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
“是嗎,那你就是跟我這麼能說嗎。”我笑了笑:“榮幸啊。”
停好車子,他看向我:“我不說,你不問,要怎麼知道我心裡的想法啊,所以,我得說,得讓你知道。”
感覺有點熱,“下,下車吧。”
推開車門,外面卻更熱,他拉開後門拎出禮品放到我手裡一半,他拎着一半,然後關好車門後空出一隻手扯着我:“前方路面平坦,五米外大門口有一級臺階,單階高度目測大概在十釐米左右……”
“噗!”我忍不住笑了,看着他:“我又不瞎,我能看見。”
他掃了我一眼:“確定不是睜眼瞎?”
說着,拉着我的手向小姑父家大門走去,我一腳邁上那級臺階,轉臉看向卓景,:“看看,沒事兒吧,還能老這麼笨啊。”夾莊有圾。
他點了一下頭,伸手按了一下門鈴,看着我:“是啊,再笨就是智商有問題了。”
正說着呢,大門打開了,小姑父在裡面看了我一眼:“喬喬,快進來!”
我哎了一聲,小姑父的大門隨即又開了大點,這一轉臉,‘咚’的一下,直接撞門上了,“哎呦!”我噝了一聲,趕緊伸手揉頭,餘光一瞟,卓景一臉無語的看着我:“上輩子是不是豬啊。”
“喬喬,你沒事兒吧,怪我不好,疼不疼啊。”
我擺擺手,最近真是太衰了,:“沒事兒,不疼。”
“我看看。”卓景上來就掰起我的臉看了一眼額頭,隨即鬆手:“你這麼笨的人我真是頭一次遇見。”
“麒麟,你別這麼說話,怪我把門開大了,來,喬喬進來,你小姑一回來就一直唸叨你呢。”
我白了卓景一眼,一邊揉着頭一邊走進去,剛在門口換完鞋,就聽見一記驚喜的女聲:“喬喬?是喬喬嗎?!”
擡起眼,我幾乎不敢認了,心靈小姑在我的印象裡是溫婉漂亮的女人,可眼前的她面色青黃,身形消瘦,看上去就跟四五十歲差不多,都沒有心芸大姑第一眼看上去年輕,哪裡還是當年的那個心靈小姑了?
“小,小姑?!”
她笑了笑,幾步奔過來一把給我抱住:“真的是喬喬啊,九年了啊,九年都沒見了,你都這麼高了啊,走大街上小姑真的不敢認啊!”
小姑的個子不高,她一抱我,我一低頭就能看見她頂上的頭髮,稀疏的都能看見頭皮,她這是怎麼了,這麼年輕的歲數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別說你不敢認你侄女兒,你侄女兒也認不出你啊,看你那不人不鬼的樣子。”
擡起眼,小姑的身後站了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太太,一看上去就是勤做保養那種的,猛一看她精氣神都比小姑要好,小姑隨即有些侷促的鬆開手,看了那個老太太叫了一聲:“媽,這,這就是我的侄女,喬喬。”
“姑奶奶。”我雖然不爽她那麼跟小姑說話,但這是人家,我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隨即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門邊:“這是我給您帶來的,打擾了。”
她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我帶來的東西,隨即笑顏如花的看向我身後的卓景:“哎呦,麒麟啊,你也跟着一起來了,快進來座啊,晚上想吃什麼。”
小姑父有些不悅,走到那個老太太的面前:“媽,在心靈家的親戚面前你說話注意點。”
姑奶奶瞄了心靈小姑一眼:“我倒是想注意了,關鍵我現在一看見她那樣我就憋不住,這醫生還是白看了。”說完,招呼着卓景跟她去客廳坐着聊上天了。
看醫生?我看着心靈小姑:“小姑,你不是去旅遊了嗎,怎麼還去看醫生啊。”
心靈小姑蒼白的笑了笑:“來,先跟小姑進屋聊天,小姑在跟你細說啊。”說着,又看了一眼小姑父:“卓偉,我先領喬喬上樓了,你跟媽說別讓她挑理啊。”
小姑父有些無奈的樣子:“沒事兒,吃飯的時候你在出來吧,我媽的話你就當聽不見,上樓吧。”
氣氛有些怪,我能看出來心靈小姑很避諱那個姑奶奶,但是兒媳婦兒跟老婆婆處的不好這很正常,我就算沒結婚,事例也見過了,例如鳳霞跟許美金她奶,但是鳳霞那是佔了上風的,而小姑這,卻一副懼怕她的樣子。
等一進小姑的臥室,我有點發愣了,門口居然懸掛了一把七星桃木劍,這屬於家居鎮宅寶劍,用來鎮宅僻邪,斬鬼納福,正常的寶劍懸掛應該在入戶門,或者固定位置擺放,但是心靈小姑怎麼掛自己臥室來了。
正想着,心靈小姑坐到牀上,看着我拍了拍旁邊:“來,喬喬,你坐。”
我走過去,一低頭,居然看見一雙鞋以一正一反的方式擺在牀下,陰陽鞋?這是對抗鬼壓牀的方法啊,看了一眼心靈小姑,我剛要張口,衣櫃上居然也貼了一張符紙,走近我仔細一看,嘴裡不自覺的唸了出來:“鎮一切邪崇符,天有天降,地有地祗,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除邪惡,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揚灰……”
“喬喬!你怎麼知道啊,請符的時候那個道士就是這麼唸叨着,說是符咒。”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麼知道,但是這個東西都是家裡鬧鬼才貼的啊,想着,我回頭看着心靈小姑:“小姑,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啊,家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嗎?”
“喬喬你懂?”心靈小姑看着我有些發愣,“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啊。”
我走到心靈小姑面前,握住她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她手指上的骨節,沒有異常,然後看着她直接開口道:“有針嗎?”
許是被我嚴肅認真的樣子弄得愣住了,心靈小姑有些發怔的看着我:“有我刺十字繡的針,不過,你要針幹嘛?”
“把針先給我。”我說着,直接走到牀頭,掀開枕頭,下面果然還放了一把剪刀,這屋子不乾淨,我擡眼四處的看了看,但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啊,看着小姑坐着沒動,我張嘴催促道:“小姑,給我針!”
“喔,好。”小姑慌張的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她正在縫的十字繡,居然是個小娃娃,我看着心裡一緊,瞬間就想到了小姑的孩子了,“喬喬,給你針。”
接過小姑的針,我看見抽屜裡還有小姑父放着的打火機,拿起來對着針撩了一下,然後直接抓過小姑的手,“閉眼睛!”隨後,掐起她的中指就紮了下去。
“哎!”小姑被我扎的吃痛的叫了一聲,看着我:“喬喬,你這是幹嘛啊。”
我沒說話,伸手用力的擠着小姑手指上的血,淡粉,偏白,:“小姑,你身體很虛,但是,沒招惹到髒東西。”說完,我抽起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手指上的血,:“這房間到底爲什麼要這麼佈置啊。”
說實話,我進來一看見這些,本能的覺得是有東西在纏着小姑,所以我想用針試試,但是血氣反應正常,這不就奇了怪了嗎,沒有的話還佈置這些,煞氣太重,不但起不到效果,反而會傷害人身上的陽氣,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小姑看着我:“你真懂嗎喬喬?”
我點點頭,“我出山了,姥姥已經讓我接仙兒了,小姑,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屋子誰讓你這麼佈置的啊。”
“我自己。”小姑垂下眼,坐到牀邊,用紙巾把手指包裹好:“也許你懂一點吧,但是你年紀小,肯定不會有你姥姥那麼厲害,這個屋子裡,有個特別厲害的,好多道士都那它沒辦法……”
“厲害的?”我皺皺眉:“多厲害。”
心靈小姑嘆了一口氣,看向我:“是不是你小姑父跟你說我去旅遊了。”
我點點頭:“恩。”
“其實我是去住院避禍了,前些日子,它總嚇我,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吃了安眠藥也睡不着,總感覺有東西壓我,所以,只能去醫院了。”
我皺着眉:“那小姑父也知道那東西嗎?”
心靈小姑搖搖頭:“不,他不知道,他看不見,只有我能看見,這兩年,簡直就是我的惡夢,一開始他們都不信,後來,你小姑父看我太害怕了,就找了道士過來貼符做法,還是不行,再去廟宇裡請和尚回來誦經,也是不行,折磨的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喬喬啊,你要是真能幫幫小姑,小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啊。”
這不是邪門了嗎,難不成那東西真的厲害,所以我在小姑這看不出來,想着,我張了張嘴:“小姑,是什麼纏着你的。”
小姑的眼裡直接就流出淚水,看着我嘴脣微張:“就是我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