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酒吧裡安排了賀新三場戲,除了剛纔這一場,還有豪哥在酒吧內調和阿佑和阿浩,二男爭女的矛盾,以及阿麗在酒吧過十八歲生日,阿佑去砸場子的戲。
兩場戲拍的都很順利,劇組難得提早收工。雖然包括趙彥國在內,大家對賀新的演技很認可,但賀新算看出來了,拍電視劇和拍電影最大的不同就是拍攝速度快。
以前拍戲的時候,不管是王曉帥還是關金鵬,都喜歡磨,一個鏡頭往一遍又一遍反覆來,哪怕是感覺很滿意了,還要保一條。
但葉宏偉顯然是快槍手,很多鏡頭都是一條過,有幾次賀新感覺演的不太滿意,結果導演依舊喊過了。考慮到還有其他演員,他也不好大刺刺地主動要求導演再來一遍。
想想也是,一部電影的成片一般90分鐘到120分鐘不等,拍攝的素材大致在四五百分鐘左右,拍攝週期兩個月到三個月不等。而一部二十幾集的電視劇,按每集四十分鐘算,成片的總長就要將近一千分鍾,而拍攝的素材要遠遠高於這個數字,同樣需要在兩到三個月拍攝完成,這拍攝速度自然要比拍電影要快幾倍,否則根本完不成。
拍電視劇和拍電影的不同,只要適應了就好辦。而且賀新還發現拍電視劇給予演員的自由度很大,不象拍電影時需要非常精確,即便你有新的想法,也要跟導演不斷地進行探討。而現在葉宏偉充分給演員自由,比如豪哥就經常現場改戲,改臺詞更是家常便飯,怎麼順暢怎麼來。賀新在這種氛圍的鼓勵下,也開始試着放飛自我,果然很過癮。
跟賀新演對手戲的除了豪哥,就是扮演阿佑女朋友阿麗的一個女演員。在戲裡阿麗只有十八歲,但那姑娘看模樣最起碼得二十八,不過膚白腿長的,很漂亮,也很性感,但就是不上鏡,在鏡頭裡就感覺很一般。
而且演技也不敢恭維,雖然她自稱以前拍過不少戲,但在賀新看來,她的演技甚至都不如扮演酒吧小妹的那位臨時演員。每次跟她演對手戲,賀新總感覺很彆扭,但就是沒轍,誰讓人家是投資人指定的女演員。
賀新的戲份還有不少打戲,街頭混混,沒有固定的套路,突出的就是一個狠字。可劇組卻沒有正經的動作指導,全靠一個據說在香港武行混過的副導演設計動作和現場指導。
但這哥們一看就是三腳貓的水準,時常會出現偏差,結果就是演員受傷。饒是賀新精通少年長拳,還是一個不留神,額頭上被蹭掉了一塊油皮。
不過總體來講拍攝還是挺順暢的,賀新的戲份一共就七集左右,計劃拍攝週期是半個月,結果十天工夫就已經拍的差不多了。
賀新飾演的阿佑和阿浩是豪哥前期發跡時的哼哈二將,兩人都很能打,爲豪哥的崛起的立下汗馬功勞。但就是因爲兩人同時愛上同一女人——阿麗,導致兄弟內訌,阿佑背叛,使得豪哥被迫逃亡內地。
這是一條相對獨立的支線,既有三角戀愛的狗血,又推動了情節的發展,展開了主線劇情。
飾演阿浩的演員叫王立,比賀新要大十來歲,天津人。這貨是個肌肉男,不但是摔跤冠軍還是健美冠軍,渾身上下都是疙瘩肉。兩人身高差不多,但體重卻要比賀新重五十斤,還都是肌肉。
所以在戲裡他唯一的戲服就是緊身的健美背心,以突出肌肉男的屬性。
這天,終於迎來了三人的殺青戲。
阿佑因爲出賣豪哥,被豪哥和阿勳追殺,阿佑慌不擇路,只能跑到前女友阿麗那裡尋求幫助。受豪哥之命追殺阿佑的阿浩突然回到家中,看到阿佑和阿麗相擁而泣,扭打中阿浩失手開槍打死了阿麗。憤怒的阿佑跟阿浩拼命,被阿浩槍殺。這時警察趕到,痛苦自責的阿浩開槍自殺。
也許是因爲這場戲是一條支線的結尾和高潮部分,葉宏偉出人意料的開始認真起來,一直從下午拍到天黑,直到製片主任上來告訴他煤老闆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了,這才勉強喊過。
果然飾演阿麗的那位女演員換下塗滿血漿的戲服,高高興興地上了煤老闆的車。賀新和王立則各拿了一百塊的封紅,灰溜溜的回了劇組下榻的小賓館。
多說一句,因爲在戲裡演死人,一般劇組都會給一個紅包去去晦氣。上次拍《藍宇》時,他在零下七八度的廁所裡躺了半天,凍的要死,同樣也是一個一百塊的紅包。
晚上劇組在小賓館的餐廳爲賀新和王立搞了個小小的殺青宴,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京城製片公司的李總終於露面了。
估計是跟煤老闆一起來的,可能是這會兒煤老闆正不方便,這才跑到他們這兒來。
李總對賀新很熱情,當初定下賀新的時候,原本就是賣好友李夢楠一個面子,沒想到這一轉眼人家成了柏林電影節的最佳新人,小夥子很可能有火的節奏。作爲製片公司的老總,李總想趁此機會彼此結個善緣,如果將來大家再次合作還是大有可爲的。
……
一把最普通的教學級的小提琴要一千多塊,然後紅姐幫他請了個央音小提琴專業的大三學生,每節課一百塊,每週兩節課。
可賀新自從拍完《插翅難逃》回來之後,都學了快兩個月了,光學費就已經付了小兩千,但還是不能完整的拉奏一曲莫扎特的奏鳴曲。
求其原因,那位央音的大學生一臉無奈的告訴他,他這是屬於先天缺乏樂感。賀新琢磨着,這大概是他唱歌時常走音是一個道理。
雖然他不奢望象某人似的演個潛水員,能考到潛水執照;演個下圍棋的,圍棋水平能夠壓制專業三段;拍個武打片,甚至都拿到了全國八極拳的冠軍。但《巴爾扎克和小裁縫》中,他所扮演的馬建鈴是個音樂家的兒子,至少能夠像模像樣的完整拉一首曲子吧。
這並不是爲了在鏡頭裡擺一個架勢,用戴斯傑的話來說,這是用音樂去接近和體會馬建鈴這個人物,從而在氣質上和人物達成一致。
這對於賀新來說真的很難,別說去體會和感悟了。在他眼裡所謂《莫扎特奏鳴曲》跟《莫扎特想念*****》真的沒啥區別。
“看來,那學生娃說的沒錯,我真的先天缺乏樂感。可能他還算客氣的,我應該不是缺乏樂感,而是壓根就莫得樂感。”
賀新騎坐在餐桌邊的凳子上,背靠着牆壁,叉開兩條大長腿,操着一口蹩腳的川普,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坐在對面的程好,一邊筷子翻飛,一邊鄙視道:“別賣弄你那半吊子的川普了,還學生娃呢,人家都比你大好不好!”
現如今程好隔三差五就到賀新這兒來改善伙食,現場看過幾次他學小提琴。說起來真是讓賀新汗顏,人家只是旁聽了幾次,居然就能拉的比他好,一曲《莫扎特奏鳴曲》拉起來有模有樣的,連那個央音的大學生都說程好不學音樂真是可惜了。
什麼意思?
賀新當時就對那央音的大學生評價下降了好幾次檔次,人家程好拉的好,那是人家優秀,什麼不學音樂真是可惜了,分明就是看人家長的好看,刻意拍馬屁討好,舔狗一枚罷了。
從此以後他刻意調整了學琴時間,避免讓他們倆再照面,防範於未然。
“你咋不吃啊?”
今天賀新做的糖醋帶魚不錯,程好一連吃了好幾塊,但做飯的人還坐在那裡長吁短嘆,都沒動筷子。
“愁的,眼看就要開機了,拉不好回頭不好跟導演交代。”賀新鬱悶道。
當初面試的時候,牛是自己吹出去的,結果學了這麼長時間,連一曲完整的曲子都拉不下來,人家導演還以爲他吹牛不打草稿,根本沒好好學。
他這個人怎麼說呢?總體還是比較愛惜羽毛的,不想讓別人誤會。尤其不想跟人解釋,自己怎麼怎麼努力了,但就是拉不好琴。
這樣的解釋很丟臉的,就象後世那些流量們,動輒就說自己怎麼怎麼的努力,但就是演技不行,是一個道理。說穿了,觀衆看的不是你的努力,而是你最後呈現出來的效果。
不好,說什麼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