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小子怎麼十天半月都不來一個電話啊,你這兒準備的怎麼樣了,打算什麼時候開機啊?”
“哈哈,一切順利!演員都挑好了,景也搭的差不多了。不過我還得等草原的草長得再長一點,等野花都開了再開機,估摸着還得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寧皓在電話裡笑哈哈道。
很明顯這貨這段時間心情不錯。
“哎,對了,小胡和小王在那邊也挺好的吧?”
畢竟是自己工作室未來的CEO和財務總監,賀新少不得也要關心一下。
“都挺好的,古月萬就是脾氣大了點,不過能鎮得住場子。這會兒她正樂不思蜀呢,還在當地的小學當起了臨時的英語老師。倒是小王真不錯,別看這姑娘文文靜靜的,在我這兒都可以當一個男人使了。”
王琴這姑娘賀新多少有點了解,出身農村,比較吃苦耐勞,平時在工作室的時候,除了完成本職工作,燒水做飯打掃屋子幾乎都是她一個人的事。
“那你也別看人家老實,就欺負人家啊!”
“哎呦喂,這我哪敢呀?有古月萬在,我還哪敢欺負她手底下的人呀,主要是人家姑娘啥活都搶着幹,弄得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都很不好意思。也幸虧有她這個榜樣,工作進度比我先前預計的要快了好多……”
寧皓在電話中發了一通感慨,接着又問:“你那兒拍的怎麼樣了,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我在橫店的戲份昨晚剛殺青,現在正在車上呢,劇組這次又給我放了半個月的假。”
昨天晚上那場讓陳大導都流淚的重頭戲拍完之後,他在橫店的戲份就全部拍完了。之後還要劇組轉場到元謀,那裡主要是真田廣之和張東健的戲,賀新的戲份不多,後期過去報到就成。屆時張白汁和謝逼王也會迎來半個月左右的假期,因爲他倆的戲份都集中在香格里拉。
所以說江湖傳言,什麼陳大導拍戲必須要求演員全程跟組這種說法純屬扯淡。
按照拍攝計劃,元謀和香格里拉的戲差不多要拍一個半月左右,然後還要轉場內蒙,最後回到北影廠的攝影棚進行綠幕的特技拍攝。比如昨天他脫掉羽毛袍子之後,整個人就會飛灰湮滅的鏡頭等等。
得知他這次要回上海,老闆娘陳鴻還挺照顧,今天早上特地安排了一輛商務車送他回去。接到寧皓的電話時候,他還正在高速公路上,剛剛過杭州,估摸着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到女朋友的公寓。
“那要不老闆過來視察視察?”寧皓笑呵呵道。
“切,你不是老闆啊?反正這是你的電影我不管,只要錢不花冒就成!”
“放心吧,現在古月萬是大掌櫃,連我花錢也得向她申請。我算過了,眼門前博納撥過來的那一百五十萬足夠了,咱們自己這五十萬留着做後期,要是一切順利的話七月份之前就能殺青,不過今年想再去威尼斯的話,可能時間上還是有點懸。”
寧皓前半句開玩笑,後半句說的很正經。上次《香火》的成功,讓這貨如今心氣挺高,張口閉口就是歐洲三大節,類似南特三大洲之類,可能還有點看不上。
“這個沒事,回頭我問問小帥導演,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報柏林。”賀新沉吟道。
作爲威尼斯電影節逆流而上競賽單元的第二名特別注目獎的獲得者,帶着新作品去柏林的話,想必主辦方會很歡迎的。尤其是象柏林還有一個青年論壇,特別歡迎年輕導演的作品,當初賈科長的《小武》就是入圍這個青年論壇單元,然後在歐洲一舉成名。
電話那頭的寧皓一聽,忙道:“柏林好啊,不過有希望嗎?”
處了這麼久,賀新自問對這貨還是瞭解的,講義氣、豪爽是他的一面,同時另一面就是爲人精明,典型的山西人。
其實這貨剛纔說去威尼斯有點懸的潛臺詞就是想去柏林,畢竟那裡是他偶像加老鄉成名的地方,這貨一直就很嚮往了。
“只要你拍的不是爛片就行,不過我對你還是充滿信心的。”賀新笑道。
其實歐洲三大電影節雖說入圍的競爭極其激烈,最後能夠入圍的佔報名總數頂多也就在5%左右。但是難的往往是第一次入圍,只要你入圍過,還獲了獎,打出了名氣,之後再去報名,只要片子的質量過得去,一般都會很順利就能入圍。
就象樓燁、王曉帥、賈科長這種已經在國際上打出名氣的導演,他們的作品往往沒有完成,主辦方就會發來邀請。比如上屆戛納王曉帥的《二弟》拍的那麼爛,最後依舊很順利地入圍了一種注目單元。
如今的寧皓就好比當初剛剛成名的賈科長,到時如果再讓王曉帥幫着跟主辦方推薦一下,賀新相信入圍肯定沒什麼問題。
雖說在他的印象中對寧皓的這部《綠草地》沒有任何印象,但以寧皓的能力,應該還至於拍出爛片來。
在電話裡又跟寧皓瞎扯了一通,完了在車裡打了個盹,差不多快要中午時候,車子穩穩地停在女朋友公寓的樓下。
“咦,你怎麼在家啊?”
當他拖着行李箱打開1208室的房門,就看見女朋友一身睡衣坐在沙發上,兩隻光溜溜的腳丫子搭在茶几上,正在悠閒地翻着劇本。
“還說呢,你這麼早回來也不打個招呼,我還以爲你下午才能到呢。”
“早上出門早,我怕你還睡着,就沒打電話。哎,我說,剛纔我開門的時候,你怎麼都不帶挪窩的,不怕是小偷啊?”
“切,能拿鑰匙開門,除了你還會有誰啊?”這會兒女朋友才懶懶洋洋的站起來,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然後催促道:“洗手去!”
他洗完手從衛生間出來,女朋友正在幫他整理箱子。隨手打開冰箱看了看,冷藏室裡除了一盒開了封的牛奶,幾個雞蛋,剩下的幾乎全是女朋友平時用來保養的面膜,而上面冷凍室裡則空空蕩蕩啥也沒有。
“中午吃啥呀?”
“我現在減肥,過午不食。噫,你這褲子都破了,還帶回來幹嘛呀?”
“可能是騎馬的時候鉤破的,收起來的時候沒注意,算了,扔了吧。”
他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又道:“現在還沒到中午呢,再說我還餓着呢!”
“那一會兒讓小青買點帶過來唄!”
“那她啥時候過來?”
“一點半吧,下午我還得去趟公司。”
賀新看看時間現在剛剛纔過十一點,嘆氣道:“得,那還是算了,我去樓下炒兩個菜上來,你想吃點啥?”
“隨便!”
最難弄的就是隨便這兩字,雖然說隨便,但一旦隨便買幾個回來,結果往往就是這個不吃,那個不滿意。
所以現在賀新早就有經驗了,便笑道:“要不來個香菇菜心,或者奶油玉米,要不然就白灼西藍花?”
“你當我是兔子啊?”
果然,女朋友蹲在地上朝他翻了個白眼。
“那要不青椒牛柳,鹽水蝦,外加一個糟溜魚片,你看怎麼樣?”
女朋友稍稍考慮了一下道:“青椒牛柳就算了,換個金針肥牛吧,前兩天點過一次,味道還行。”
公寓對面有家小廚,雖說價格有點小貴,但勝在乾淨衛生且食材新鮮,女朋友在做飯這方面能力很差,平時在家時就經常光顧這家風格很精緻的小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