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內,長香冉冉。
本是抱有小心思的劉青峰,結果發現自己掉進了大坑裡。
這一刻,青峰同志滿懷懊悔。
他早該想明白的,鄭飛躍連郭飛白都敢殺,又豈會忌憚自己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鄭飛躍攬過他的肩膀,低聲道:“青峰老弟,其實你我完全不用將關係鬧僵。
想想看,和我結拜有什麼壞處嗎?”
劉青峰:“……”結拜沒壞處,但你要鬧得人盡皆知,就不好看了。
鄭飛躍:“我承認,你幫過我,人也實誠,我這麼做,確實有點過分。
但哥哥也是沒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劉青峰抿嘴道:“若我拒絕,是不是就走不出這個門了?”
“自然不是,鄭某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忘恩負義的事做不來,青峰老弟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鄭飛躍正色道,一臉坦然。
劉青峰疑惑:“此言當真?”
鄭飛躍嘆息:“只是這樣一來,你就再沒法跟着我學東西了,我也將失去一名好兄弟,可悲可嘆啊!”
劉青峰看鄭飛躍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江湖經驗的匱乏再次體現出來,低聲道:“鄭哥,我是真心想跟着你學東西,可您這樣做,大家心裡都不好受。”
多麼樸實的小夥子。
鄭飛躍:“哥哥也是沒辦法,邪神和你叔叔,都是日後要面對的坎兒,我幫你,誰又能幫我呢?”
“說的也是。”
劉青峰表示贊同。
鄭飛躍想了想,道:“不管怎麼說,你我之間的情誼還是在的,在桑鬼城多玩幾天,然後我讓人送你回去。”
劉青峰:“我……我想現在就回去,而且路途我熟,不用人送。”
鄭飛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被他巧妙地掩飾過去,哈哈笑道:“我說過,你想走,哥哥絕不爲難。”
說着,鄭飛躍示意衆兄弟將門打開,露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劉青峰也沒想到,鄭飛躍就這麼讓自己走了,對方的坦誠令他有些敬佩,他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
“告辭!”
鄭飛躍拱手,眼神清澈,毫無雜念。
劉青峰離開偏殿,出了城主府,一路走出桑鬼城,向着波若洞的方向去了。
鄭飛躍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呂布出聲:“真要放他走?
這小子知道我們不少事情,若是回去告訴劉青邙,怕有大患。”
常遇春收起攝像機,咧嘴道:“其實這傢伙還不錯,而且他和郭飛白水火不容,沒道理得罪我們。
再者,就算他想說,也沒有證據啊。”
張定邊搖頭道:“劉青邙想整我們,根本不需要證據,他巴不得找茬呢。
就說這次逮捕種子,咱們老大功勞獨一份,劉青峰可曾有過半點賞賜?
當然,咱不稀罕他那點東西,但連份書信嘉獎都沒有,不是明擺着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嗎。”
說起這個事,衆人都是一肚子火氣。
韓世忠握着刀猛揮幾下,恨恨道:“找機會非活劈了這老小子不可,咱們兄弟闖蕩東西兩岸,還沒受過這種氣。”
常遇春冷哼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咱們握有七殺絕陣,劉青邙若是來犯,直接弄死,大不了再逃回西岸去!”
話題有些歪了。
呂布瞪着他道:“胡說什麼,殺了劉青邙,回到西岸就有好日子過了?
別忘了,老大的懸賞還在天魔榜上掛着呢。”
天魔榜,又是個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常遇春被訓了一頓,小聲比比:“那也總好過被人欺負到頭上吧,劉青邙亡吾等之心不死,東岸待着也不痛快,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
呂布厲聲道:“打敗邪神,掌握七大宗門,就算是劉青邙,也要看我等兄弟臉色行事。
你連這個都不懂,平日都在忙些什麼?”
常遇春訕笑:“我這不是……最近……忙於修煉……之前忙於拍攝……老張,你那是什麼表情?”
張定邊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色。
“都少說兩句吧。”
韓世忠出來打圓場,並且將話題拉了回來。
看向自家老大,“劉青峰那小子,真就放過他?”
鄭飛躍淡淡道:“劉青峰天真,難道你們也天真?
從桑鬼城至波若洞,都是我們的人,他若真一路不回頭,自然有人將其攔下。”
衆人齊點頭。
就說嘛,婦人之仁不是老大的風格。
“要殺嗎?”
趙雲問道,桑鬼城至波若洞一線的人,是由他親自負責的,畢竟不能什麼事都交給呂布這個大管家。
鄭飛躍搖頭:“不管怎麼說,那傢伙終究幫過我們,找個藉口騙他回來,軟禁起來就是。
半年之後,待我打敗邪神,啓動狂潮計劃,也不怕他說什麼了。”
趙雲疑惑道:“狂潮計劃?”
其他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所謂的狂潮計劃,之前從未聽老大提起過。
對於這羣兄弟,鄭飛躍自然是沒有隱瞞的,道:“狂潮計劃,是依託於星球援助計劃施行的高級計劃,一旦成功,七大宗門翻江倒海,東岸唾手可得!”
如果將東岸比作一片海,那麼狂潮下的深海是什麼樣子?
衆人稍微想想那種場景,便覺得熱血沸騰。
這是又要大幹一場了!鄭飛躍:“打敗邪神,啓動狂潮計劃,藉助仙網之利,一步步蠶食西岸,屆時咱們兄弟纔算真正有了一片立足之地。
屆時,如奉先所言,就輪到劉青邙看咱們的臉色行事了。
兄弟們跺跺腳,那老小子別想睡安穩!”
“哈哈哈!”
“這話聽着解氣!”
“這纔是鐵血營該乾的事情!”
“幹掉邪神,掀起狂潮,讓所有人見識下我們兄弟的能耐!”
與此同時。
劉青峰離開桑鬼城後,走出沒多遠,便自顧自停住了。
頭頂陽光正烈,劉青峰對着自己的影子,道:“其實仔細想想,鄭城主沒什麼錯,他這麼做,無非是給自己增加點保障而已。
而且他向我坦白他和叔叔的關係,並且事後放我離開,證明其是坦蕩之人,對我也沒有惡意。
若是離開,就真的損失了一名良師益友!”
就這樣,某人對着自己的影子,開啓了自我說服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