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左右,唐吉居所外的走廊內。
“唐,上帝……我真的非常抱歉,昨天我喝多了,我不是有意的,我……”希拉里用滿含歉意的目光看着唐吉說道。
“我沒事!”帶着鴨舌帽的唐吉站在門口,看着希拉里擺了擺手,示意希拉里不用說,他理解,頓了頓又道:“你怎麼樣?頭有沒有……”唐吉一邊說着,一邊手在腦袋便比劃了一下。
“我還好,吃過藥了……”希拉里說着擡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又擡頭道:“真的抱歉……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好。”唐吉應了一聲,跟着希拉里向走廊轉彎處走去。
“咦,你的頭髮?”希拉里忽然注意到了,唐吉兩側鬢角的頭髮都沒了,再仔細一看,是他頭上所有能看到的位置,該有頭髮的地方的頭髮都沒了,希拉里今天剛見到唐吉的時候,就覺得唐吉的頭有些怪,本以爲是帶了鴨舌帽的問題,現在仔細看來卻不是。
“剪掉了,光頭。”唐吉說着將頭上的鴨舌帽拿掉了,讓希拉里看了看自己的光頭,隨即又將鴨舌帽帶了回去。
本來在往常的時候,希拉里早早的就會醒來,如果她要覺得開臨時會議,時間肯定會很早。
但昨天她喝的太多了,她甚至已經忘了昨天晚上後面發生了什麼,她最後的記憶是佛羅多進入房間送餐後甜點,之後就完全不記得了,一點印象也沒有,但今天,她起牀時間晚了很多,除了頭痛欲裂外,還聞到房間內一種詭異的味道,似乎是空氣清新劑與其他一種難聞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所產生的味道,雖然很淡,但她還是聞到了,她的房間已經被整理過,她根本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所以她問了佛羅多。
佛羅多是“老實人”,實話實說將事情告訴了希拉里,於是就有了剛纔那一幕,她親自來請唐吉去開會,主要是爲了跟唐吉道歉,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醉酒失態,甚至吐了對方一身,本就是很丟臉的事情,但希拉里卻道歉了,她的性格就是如此,錯了她會道歉,不會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會議室依然是地下室,之所以將會議室選擇在這裡,是因爲每次開會的時候,絕大部分高層都會出現在會議室內,希拉里的危機感很強,她怕在開會的時候受到攻擊,所以選擇了地下室,那裡最安全,哪怕是用炸彈將整個圖書館炸掉,身處地下室的人活下來的機率也要大很多。
上午八點半,希拉里的組織中大部分高層齊聚在位於地下室的會議室內,希拉里已經將唐吉關於圍牆與食物的構想打成了文件,複印了多份,人都到齊後,希拉里便將這些文件分給了所有人。
“昨天我跟唐吉討論了一下關於圍牆與食物的問題,你們現在手中拿到的是唐吉昨天提出的兩個解決辦法,大家先看看,五分鐘後我們開始討論。”
會議室內,希拉里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左右手兩側的親信手下說道,隨即自己拿起了已經整理好的文件,重新看了起來。
會議室內很快便傳出了很低的議論聲,希拉里的這些手下親信端着文件認真看着,時不時的還會擡起頭看唐吉一眼,或者與身邊的人交頭接耳說些什麼,神色多少都有些不正常,不過以驚喜居多,畢竟現在他們的心思再多,生存都是放在第一位的,唐吉的兩個解決方法,顯然都足夠驚豔。
這場會議僅僅進行了一個小時便結束了,效率非常高,因爲目標明確,沒有人對唐吉的提議進行質疑,所以人都儘可能的出主意完善着兩個解決方法,這裡沒有笨人,只不過他們的發散思維能力不如唐吉,唐吉已經給了一個他們思考的“點”,他們便很快的提出了自己的各種想法。
而且,這些人的負責的方面都不同,所以思考的時候也都是從自身的負責的方面去想,比如負責安全的會想如何重新佈置守衛,負責安排倖存者工作的則會想如何重新安排他們,一個人想的可能很片面,但這些人加在一起,想的卻絕對足夠全面。
這就是希拉里決定開會討論的原因,誰都明白,一個人再聰明,也會有思考不夠全面的地方,人多則不會,他們會盡可能將計劃的漏洞補上。
所以,會議僅僅進行了一個小時,兩個計劃便幾乎完善了,比希拉里想的要快,她決定兩個計劃同時開始,雙線進行,以聯合國總部現有的倖存者數量,人手絕對是充足的。
兩個計劃的成功性都很高,如果順利,圍牆幾天就能搭建好,而蘑菇種植計劃,一個半月到兩個月內就能看到成果。
會議結束的時候,在希拉里的提一下,會議室內響起了掌聲,是送給唐吉的,隨即其他人離開,希拉里再次留下了唐吉。
“唐你留一下。”
“好的,老闆。”唐吉坐回了椅子上。
希拉里放下了手中了筆,嘴角帶着微笑,皺眉看着唐吉道:“你開會的時候爲什麼要那麼嚴肅,不能自然點?”
“是習慣,老闆。”唐吉扭頭看着她。
希拉里笑着嘴撇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從開會的時候唐吉就一直以老闆稱呼她,本來是很正常的稱呼,她卻突然的感覺有些不習慣。
“以後叫我名字,不用叫老闆。”希拉里一邊整理着手中的文件夾,一邊說道。
“好的……希拉里!”唐吉微微一笑,迴應道,頓了頓又問道:“把我留下什麼事?”
“也沒什麼,本來這事我不該問你,是安全方面的問題,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希拉里將文件夾整理好合起來放在了身前,扭頭看向唐吉,細眉微微皺着,眉宇間閃過一絲愁容。
“你指的……哪方面?”唐吉表情一凝,稍稍有些遲疑的問道,其實他心中已經隱約猜到希拉里要說什麼了。
“有一羣人一直在試圖刺殺我們這些組織中的重要人物,包括戴維在內我們已經死了兩個重要人物,他們的存在對我們來說是巨大的隱患,我們計劃制定的雖然好,但他們隨時都可能從暗中出來搞破壞,這會讓我們手忙腳亂,甚至嚴重一些,他們說不定會利用喪屍來對付我們,但現在他們是誰我都不知道,我也曾經佈置過一些圈套引誘他們上鉤,但根本不起作用,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幫我把他們引出了,或者直接除掉他們。”希拉里看着唐吉說道。
她提出的問題跟唐吉想到的一樣,因爲只有這個纔是除了圍牆與食物問題外,目前最棘手的問題,希拉里的安全雖然一直都能得到保障,因爲她的護衛非常多,但其他高層不行,希拉里可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那些親信手下一個一個的被殺死。
唐吉聽了希拉里的話,便仰身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抱着後腦,眼睛看着天花板,露出一副思考的神色。
希拉里靜靜等待着,很久很久,唐吉都沒有說話。
“算了,你有想法的時候再告訴我,我們離開這兒。”希拉里抓起文件夾在會議桌上輕輕磕了一下,說着話的同時便推開了椅子站起身。
“好!”唐吉慢慢坐直了身體,口中應了一聲,便也站了起來。
兩人並肩向外走去。
其實希拉里並不知道,唐吉那麼長時間不說話,不是因爲在想解決辦法,而是他在糾結某件事情,或者說是在糾結某個人,這個人讓他無法下決斷。
……
回到住所,唐吉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愣神,眼睛望着窗外遠處忙碌的人羣,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接下來的事情跟他就沒什麼關係了,他屬於計劃的制定者,不是執行者,無論是運輸集裝箱還是蘑菇的培育,都不需要他去做,他只需要在有重傷者的時候做做手術便可,輕傷也用不到他,自然會有一些具有醫學常識的人去做。
也就是說,除了手術外,除非有什麼特別的事,他纔會跟跟希拉里一些探討,其他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工作,這個助理的職位顯然是名不副實,這跟他傷沒好有一定關係,還有就是希拉里並不希望唐吉出去做些什麼,因爲那樣不安全,唐吉是這裡最後一個外科醫生,雖然都說人人平等,但此時,他的命要比別人金貴的多。
……
三天後,足量的集裝箱在曼哈頓西側碼頭運抵上岸,時間比唐吉構想的要長了很多。
因爲這三天並不太平,希拉里的親信手下中再死了一位,死在了伊斯特河上,是突然衝出來無人駕駛的遊艇撞翻了他所在的遊艇,他與一些護衛全都掉入了河裡……他的屍體很快便被發現,屍檢顯示,他是被人在河裡扭斷了脖子。
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殺手的線索。
這一天,聯合國總部附近機械聲轟鳴,一個個集裝箱開始按照一定的次序擺放在聯合國總部外的馬路上,而就在這一天,糾結了幾天的唐吉終於做出了決定。
“希拉里,我們談談!”
唐吉站在希拉里居所的房門口,望着房間內的希拉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