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平原省還有李老弟搞不定的事情？”謝德高的話裡酸酸的，身在他這個世界，往往希望自己的老子可以天下無敵，這樣的話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他就可以傲視羣雄，很可惜，他的老子不具備讓他傲視羣雄的資本，所以，打心底裡他是妒恨李龍的，妒恨李龍擁有這麼一個他夢寐以求的靠山。
“謝哥說笑了，平原省有很多事情，謝哥可以搞定，我卻搞不定……”李龍的話裡不敢有半點的不爽，卻也不卑不亢。
“哈哈，這話聽着過癮，我喜歡……”即便是有所改變，骨子裡，謝德高依然還是放蕩不羈的，畢竟那是他的血統，行事風格可能會有所改變，但是，面對李龍，他還是有些別樣心思的，一來他知道父親必須仰仗林萬江纔能有今天的低位，二來，自己的今天是李龍給逼出來的，要不然自己依然還只是一個混混，根本不會有今天事業上的成就，最最重要的，他也有屬於自己的小心思，所以，在面對李龍這個純草根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多的那種上位的姿態，雖然不可避免的會流露，但是更多的，他還是想站在一個平等的角度來對待李龍，所以，當下也只是哈哈笑過，很快恢復了常態“兄弟有什麼事情搞不定了？”
“林姐那邊遇到了一點麻煩，我想讓謝哥把道上的張總約出來……”李龍並沒有藏着掖着，因爲他知道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省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某個圈子卻是有限的很，這面上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張嘎子？”謝德高的眉頭皺了皺，不過聲調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謝哥不方便？”現在的李龍已經成了人精，雖然只是一個很細微的變化，但是依然逃不過他的耳朵。
“這個人不能跟他走的太近，如果不是必須找他，最好還是繞過去……”雖然謝德高自籌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跟光環，但是他也知道這種光環遲早會伴隨着父親的退位而失去，到那個時候，即便是自己已經積累下一定的人脈，但是面對道上那些只看利益不看朋友的人依然會失去昔日的話語權，也正是因爲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現在被衆星捧月，但是謝德高依然很謹慎，確切的說，是當初在茶樓被李龍給打醒了，如果不是李龍當初的那一番教誨，現在的謝德高說不定還會以爲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呢！
“這個人是他的手下，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像一般人所想的那樣如果對方表現出猶豫的神色就會說一句什麼“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李龍知道，如果真的那樣講了，那自己跟謝德高的關係也就完了，真正的朋友不會玩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許對方並不一定會拿自己當朋友看，但是李龍卻是必須做到問心無愧。
“那就好，兄弟，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最近有什麼打算沒有？”知道李龍最近很鬱悶，謝德高也算是表示了關心，同時，他也隱隱的有些許的期望，確切的說，是想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沒啥？”李龍一陣苦笑“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司機，前一段時間不過是做了一個夢，現在夢醒來了，所以把我打回原形了……”
“兄弟如果點頭，老哥這邊的層任由你挑一個，可以不用全職，兼職就好……”謝德高拋出了他的橄欖枝，不得不說，卻是很具有誘惑力，謝德高醫藥公司的工資水平李龍是知曉的，別說是層，即便是普通員工每個月都要拿個大幾千近一萬，不過，李龍當然不傻，人家企業的錢不是白出的，給你一千塊的錢你必須能給人家出三千塊的力才行。
在老家齊平縣，很多重量級的老闆人在退下來之後都會被某些公司聘請去當顧問，平日裡閒玩，關鍵時刻頂上去，那些能夠認清形勢的確實幹得不錯，而那些自以爲是的人卻是早早的被人給轟走了，你在某個職位上幹着的時候人家對你百般恭維那是因爲看了你屁股下面的位子，現在你退下來人家邀請你是因爲看了你的人脈，如果你依然不識趣，依然拿着人家的薪酬不頂事，人家用你纔怪，你以爲私人企業的錢跟國家的錢一樣好掙呢！
這一點，李龍再明白不過，他當然知道謝德高拋出這個橄欖枝的另外一層目的，那就是想要綁架林雪梅，自己跟林雪梅的事情在某些圈子裡已經不再是秘密，尤其是林雪梅拉着自己高調宣佈退出圈子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更是在某個小圈子裡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所以，謝德高在拋出這個橄欖枝之後李龍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興奮，甚至在預料之，要知道，一個企業想要發展壯大沒有一定的關係背景是不行的，即便你自以爲是的做到了某個層面，即便是你自以爲是的覺得自己有一定的影響力了，但是某些人想要搞你的話一樣會手到擒來，尤其是他們這些涉足某些特殊領域的人，時刻會有此擔心，這一刻，李龍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萬全安，想到了那個頭上有很多頂光鮮亮麗花環的知名企業家，雖然在省內甚至是周邊省份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在大機器面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承受之力，如果不是有了梅梅那個家族，估計現在的萬全安已經是一隻喪家之犬，哪裡還能繼續保持現有的一切，雖然現有的一切並不再是以前的那個現有的一切，雖然現在的他只是戴了一頂老闆的帽子，但是，他畢竟還是萬總，畢竟還可以繼續過以前的生活，相反呢，如果他沒有了梅梅家族的支撐，如果不是在應該低頭的時候低下了頭，如果不是在特殊時刻找到了特殊的人，那……所有的如果，李龍不想去想，他發現自己最近似乎蒼老了很多，首要表現就是喜歡想事情了，想一些以前自己做過或者是想做但是沒有做成的事情，莫名的，他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看到過的一句話，說是一個人喜歡回憶的時候，那說明他已經老了，作爲一個三十歲的男人，自己真的已經老了嗎？答案明顯是否定的，只是，他現在行事卻是越發的謹慎，自從經歷了圈子，他不敢再肆意而爲，有很多事情只有在經歷過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渺小。所以，在謝德高拋出這根橄欖枝之後，李龍也只是笑了笑。
“謝哥，你知道我沒有那能力的，讓我去給雲姐開車還差不多，不過雲姐的性格你也知道，人家根本就不需要男司機……”李龍婉拒了謝德高的好意，他已經給林家制造了太多的麻煩，不想無顏面對林雪梅。
“哈哈，兄弟真是說笑了……”謝德高心裡也明白，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把李龍拿下，剛剛不過就是順道問一下而已，即便真的想要搞定對方，那也不是依靠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
約定了後面的時間地點，李龍給自己的表哥打了電話，他知道，那些混的人總喜歡搞一些試探性的東西，雖然自己這幾年跟着表哥也算是學到了不少，但是，外面的水很深，其謝德高的那個司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自己有一定的底子再加上表哥的調教，那絕對不能敢跟對方死磕，張嘎子混跡地下世界這麼多年，身邊肯定有着不可想象的力量，而混跡地下世界的人在看你關係的同時最敬佩的還是伸手比他們好的人，強者最敬佩的還是強者，這句話永遠都不會錯。
見面地點設在一處休閒會所，因爲有事相求，李龍特意早到了十幾分鍾，趁着這十幾分鍾，他順了一遍自己想要說的話，他知道，面對這麼一個地下強者，如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張嘎子張二爺的時間掐的很準，幾乎是踩着時間點來的，當然，最後一個到達的是謝德高，因爲他有這個資本，不過，在見了張嘎子之後還是主動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可見張二爺並不是浪得虛名。
“謝兄弟，有事情你吩咐一下就行了，還非要擺出場子來，客氣了……”張嘎子騰出雙手迎接住謝德高的雙手。
雖然是地下的王者，雖然擁有一個看上去很富有戲劇性的名字，但是張二爺卻有着儒家風範，處處透着謙卑，質彬彬的更像是一名學者，說得直白一點，更像是公園裡隨處可見的散步老頭。
“二爺這是哪裡話，有事情要麻煩二爺，我不能不懂禮數……”謝德高的姿態被李龍看在眼裡，心道，謝德高不愧出身名貴之家，有大家風範，以前雖然犯過混，但是改過自新的他卻是處處彰顯出了名門之後的不同，有點大丈夫的味道。
自始至終，李龍跟高華都只能是一個看客，都只能是站在一旁洗耳恭聽的看客，因爲這樣的場合他們是插不上嘴的。
坐定，張嘎子跟謝德高天南海北的侃開了，從秦始皇統一六國講到轉基因食對大衆的危害，從赤壁之戰講到人民軍的四次反圍剿，從夜觀天象講到人體反射區，對方的博學多識再次讓李龍折服，某些大學的著名講師估計也不過如此，最讓李龍吃驚的還是謝德高，張嘎子所涉獵的問題他雖然不能一一的完全對答如流但卻也能略知一二，這樣兩個人着實讓李龍不明白，不明白一個要氣質有氣質，要涵養有涵養，要知識有知識的人，怎麼就成了地下的王者？還有謝德高，一個外人眼的痞子竟然有如此高的化境界，原本自己還以爲章雲是被謝德高的家境所折服，現在看來，人家謝公子也確實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啊！
同樣受到震撼的還有高華，原本，他是看不起張嘎子這一類人的，現在張嘎子所表現出來的非同凡響讓高華對這一類人有了新的認識，的確，真正的地下強者或許很欣賞武力上的強者，但是他們更崇尚智慧，因爲四肢永遠是受大腦支配的。
兩人胡侃了一陣子，終於把話題轉移到了男人們都比較感興趣的問題上了，那就是女人，這會兒的李龍有些坐不住了，心道：謝德高，我來這裡可不是聽你們胡侃的，如果你不能幫忙就徹底的拒絕好了，現在找我來了，卻又天南海北的亂侃，是拿我當觀衆的嗎？
不過，想到某些人的習慣特性，李龍決定還是要忍一忍，終於，那邊的胡侃告一段落，李龍忙起身拿起茶壺給兩人倒茶潤嗓子。
“不錯，有眼色！”張嘎子在李龍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小兄弟，說吧，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李龍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道上的人都知道，能夠讓二爺親自開口問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那是何等的困難，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能不好好把握嗎？
當下，李龍把事情簡單明瞭的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需要我出賣兄弟了？”出乎李龍的預料，聽完他的話，張嘎子的臉色突然變了，暴扈之氣自眼睛裡射出，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莫名的，李龍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啪的一聲，張嘎子手的茶杯應聲而碎，殘茶順着茶几流下，陶瓷碎片訴說着無奈與不甘，它們搞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歷經磨難終於成了成，卻在朝夕之間被人給毀掉了。
李龍整個人愣在那裡，他不知道對方爲何發這麼大的火，尤其是看到對方竟然硬生生的把一個陶瓷茶杯給攥碎了，當下心裡竟然莫名的燃起一股恐懼，不過，這股恐懼也只是稍縱即逝，或許他沒有那樣的手力，但並不代表他就是任人宰割的，尤其是他的性子決定了絕對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示弱，用他的話講，男人可以被打倒，但絕對不能被嚇倒。
當下，李龍慢悠悠的把手茶壺放下：“套用道上兄弟的一貫作風，我稱呼你一聲二爺，我想不出哪裡是需要你出賣兄弟了，我說了，我只想要事情的真相，至於其他的，我不會理會，如果說這樣也是讓你出賣兄弟的話，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說罷，眼睛直直迎上張嘎子投過來的足以殺死人的眼神，沒有絲毫畏懼，沒有絲毫的退縮！
“啪。”的一聲，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張嘎子身後的兩個人猛然把手伸進了懷裡，但在看到張嘎子的手勢之後很快又把手收了回來。
“這玩意兒的質量確實不怎麼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衆人聽，坐在李龍身邊的高華端詳着手被他剛剛捏碎的杯子，一時間，空氣有些氣結，像是凝固了一般。
衆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是高華故意爲之，最重要的，張嘎子在捏碎了水杯之後掌心裡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而高華這邊卻是毫髮未損，高低立見。
“服務員。”謝德高率先打破這針鋒相對的局面，扯着嗓子把服務員叫了進來：“馬上給我們換一套新的茶具，這都什麼玩意兒？”
不敢對張嘎子發火，但是謝德高絕對有實力衝着服務員怒吼。
知道這都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老闆曾經特意叮囑過，服務員不敢說半個不字，麻利的收拾掉地上的殘骸，隨手又在櫥櫃裡找出一套新的擺上。
“來來來，我給大家沏茶。新的茶杯，新的開始……”謝德高拿過李龍手的茶壺，入手，感覺粘粘的，這才知道李龍手心裡已經全都是汗了……
“哈哈哈，好，好！”大笑之後，張嘎子連說兩個好字，但是眼睛卻一直在李龍的身上沒有移開，而李龍也一直迎着張嘎子的眼神，兩人就這樣緊緊地盯着對方，彷彿是在考究對方的耐力，但是大家都知道，其實這是一場無形的較量。
“李龍，男，30歲，齊平縣人，當過兵，曾經混過圈子，因爲特殊的事情剛剛離開……”盯着李龍的眼睛，張嘎子一點一滴的說着李龍的個人簡介，聽的李龍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對張嘎子的身世也只不過是停留在傳說之，而人家對自己卻是瞭如指掌，不過，李龍的心驚也只是稍縱即逝，因爲他猛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對方摸過自己的底細，那就應該知道了自己跟林雪梅的關係，既然知道了自己背後靠的是林家，那對方自然不會輕舉妄動，雖然他的地下勢力確實夠強，但並不代表他就可以跟國家相對抗，到了林萬江這個級別，所代表的權力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省這麼簡單了，他背靠的那是國家，那是一個象徵，如果有人膽敢跟他叫板，後果，估計也只能用呵呵兩個字來形容了，不過，李龍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爲他想到了地下世界的殘忍，想到了他們的不擇手段，想到了他們往往不會按照常規出牌，想到他們有很多的替死鬼，想到自己的妻兒不可能永遠都能保證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之下，最終，李龍還是決定要妥協，甚至後悔做出如此衝動的選擇，想要幫助林雪梅可以有很多種辦法，爲什麼偏偏走上了這麼一條路，最關鍵的，自己現在還連累了謝德高跟表哥高華，對方既然能查到自己的身世，想要再去查表哥那豈不是易如反掌，尤其是剛剛表哥多露出來的那一手，肯定備受對方的關注，這樣一來……
後面的事情，李龍不願意去想，但是卻忍不住去想，直到對方的嘴脣靜止，李龍這次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了，要知道，就算是當年師長拿上了鏜的槍指着自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這個感覺。
“二爺在某部門戶籍科工作？”一旁的高華見表弟有些不對勁，當下把話頭接了過去，首先，他不怕事，其次，他有不怕事的資本，要知道，他雖然已經退伍，但並不代表已經徹底離開那個圈子了，像他們這種人那都是登記在冊的，屬於身份比較特殊的，如果這類人要是出了問題，那製造問題的一方肯定不得安寧，這一點，高華相信張嘎子會知曉，所以他胸有成竹。
張嘎子沒有料到高華會有這麼一說，臉色當下就變了，混跡多年，已經沒有人敢當面這麼調侃他了，咀嚼肌快的跳動，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時的他已經有些動怒了，不過，他終究不是一般的混混，他是平原省地下的王者，既然是王者，那就有過人之處，就不是那些泛泛之輩所能比的，咀嚼肌停止跳動，張嘎子的臉色恢復正常：“小兄弟又是在哪個部門工作的？”
張嘎子的話出口，從士氣上他就已經輸了，但是，他又不得不這樣講，因爲他不想後面下不來臺，於其摔死還不如只是摔一跤，相比較性命而言，面子又算得了什麼？
有很多人以爲像他這種人物是最看重面子的，無論在什麼場合絕對不能失了面子，其實不然，面子對他們來講固然重要，但是性命與地位更重要，面子是什麼？不就是爲生命跟地位服務的嗎？如果命都沒了，就算是再有面子又如何？就像是那個所謂烈士，生前籍籍無名，因爲某件事犧牲之後很可能能獲取一個榮譽稱號，但是，這玩意兒又能代表什麼？命都沒了，他還會知道自己被封號了嗎？所以，即便是像張嘎子他們這種地下強者，只要是身份到了一定的低位，同樣也會有很多的忌憚，摸不清高華的來路，再加上對方的氣度非凡，尤其是剛剛那一手明顯超過自己很多的“絕技。”，張嘎子不敢小覷對方。
“沒什麼，就是混口飯吃，早就聽聞二爺的大名，只是一直無緣相見，今日一見果然是榮幸三生，二爺不但膽識過人，而且知識淵博，最重要的，二爺很幽默，很平易近人，即便是面對我們這些小輩，也總是能找一些可以調侃的話題來解悶，這纔是爲我等所敬佩的……”高華也不是傻子，知道大家好纔是真的好的硬道理，雖然他不怕事，但並不代表他就願意惹事，尤其還是惹這種地下強者的事，跟這樣的人作對，雖然他並不懼怕，但這明顯也是光着腚串門沒事找事啊！
“哈哈，小兄弟纔是真幽默……”張嘎子哈哈笑着向後伸出手，馬上有一張名片落入手，跟衆人所想的不一樣，張嘎子的名片很簡陋，既不是傳聞的純金打造，更不是所謂的二爺的名片其實就是一把鋒利的飛刀，他的名片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紙質名片，上面很簡單，只有一串號碼，甚至連名號都沒有，不懂行的或許以爲這就是一張垃圾，但是，高華卻是趕忙起身雖然不至於九十度彎腰，卻也表現出了應有的恭敬。
“小兄弟，這是我今年送出的第三張名片……”雖然只有隻言片語，卻也力蓋泰山。
“多謝二爺看得起……”高華是一個知進退之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樣的話，對於分寸二字拿捏的很好。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背後下手的人……”送出名片，扔下一句話，張嘎子起身離開，腳步聲消失在樓梯間，李龍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樣倚靠進沙發裡，整張臉變得煞白，一旁的謝德高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看上去依然還是那副“吊吊。”的樣子，但是那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到時高華，表現的還算氣定神閒。
“哥，你牛，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跟過大首長的人就是不一樣……”拿過茶壺對着壺嘴猛灌了幾口水，李龍苦笑的看着高華“剛剛我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勁了……”
“好吧，你們所說的我都認了……”抹一把後脖頸，高華把手心攤到李龍面前“你看看這個……”
看着手心裡的汗水，李龍哈哈大笑“原來剛纔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哈哈哈哈……”
“不過他總比我們兩個要強……”一旁的謝德高苦笑着說道，他早已經知曉了高華這個人，所以，對他還是比較尊重的，能人，走到哪裡都是受人尊崇的。
“我在他的眼看到了死亡的影子，這種感覺我當年在我教老闆的眼睛裡看到過，我那教老闆是上過戰場的，而且還是尖兵類的人物，輝煌紀錄是憑一把尖刀幹掉了敵特的一個特務班，在他的眼神裡，我能看到死亡的身影，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但是剛剛，就在剛剛那個張嘎子的眼神，我再次看到了死亡的身影，這個人肯定是舔舐過刀口的人，別看他現在質彬彬，但是絕對屬於那種能下得了手的人。這樣的人還是少惹爲妙，否則……”高華苦笑了一下，隨手扯過幾張面巾紙擦拭脖子上的汗水“說不定回頭擦拭我們脖子的就不是這面巾紙了，而會是一把你想象不到有多鋒利的尖刀……”
“謝哥，這次真的給你添大麻煩了……”高華這麼一說，李龍再次意識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實在是太不理智了，以爲可以仗着某些頭銜很簡單的就可以把事情搞定，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麼容易的。
“兄弟，你想不想聽一聽這個張嘎子以前的輝煌？”苦笑着，謝德高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說來聽聽。”這會兒的李龍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也希望能有件事轉移下注意力來恢復下體力。
“這個我也是道聽途說，不過據說可信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據說當年平原省的地下世界四分五裂，好好幾個幫派整天爲了爭奪地盤打打殺殺，其，張嘎子的勢力並不是最強的，所以他們都對他虎視眈眈，知道自己會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張嘎子決定主動出擊，連續下了幾道請帖，張嘎子把所有的老大全都邀請到了一起，當晚，張嘎子隻身前往，但其他老大全都加派了人手，這件事驚動了地方武裝，武警一個隊前往，但卻不敢貿然出手。裡面的爭鬥誰也無法知道，只知道面對六個老大還有他們的十二個得力手下，張嘎子一個人全身而退，等他走出茶樓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能認得出他，衣服上的血跡訴說着他的輝煌，市某部門老闆親自拿出了手銬面對這個，張嘎子只說了一句話便免去了牢獄之災……”謝德高說的很慢，但每一句話都是觸目驚心，仿如說天一般。
“他說了什麼？”下意識的，李龍問出來，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緊接着問到“上面就能答應他？”
“上面需要的是穩定，是和諧，這纔是最關鍵的……”謝德高忍不住抽出一支菸點上“如果只能有一個人可以擔此大任，即便是搞一個司法烏龍又如何？”
“的確。”李龍點點頭，他在某個圈子裡的時候也沒錢遇到這樣的事情，身爲上面的大老闆，他們看的是後面的結局，而不是簡單的這一件事的結局。封鎖消息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尤其還是這種地下世界的爭鬥，只要沒有正規的消息，下面傳的再瘋狂那頂多就是一個謠傳。所以，那件堪稱地下世界八級地震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而且某部門甚至默許張嘎子去收服那些依然還不怎麼聽話的殘留，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張嘎子完成了他平掃六幫的偉業，當然，他也兌現了承諾，接管整個地下世界之後，他發出的第一條禁令就是禁止羣鬥，凡是帶頭羣鬥者，無一例外會遭受到“被消失。”，雖然個有很多慘無人道的事情，但卻也換來了社會的安寧，對某些人來說這纔是共贏，於是，張嘎子便穩坐了地下世界的第一把交椅，而且至今仍然是地下世界的神話。
“張嘎子這個人惹不得。”謝德高把手的煙掐滅摁進菸缸裡“他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與之抗衡的了，給我面子那是看在我父親的位置上，當然，更是看在林伯伯的面子上，你跟林姐的事情在某些人那裡已經不再是秘密了……”
“這個我知道。”李龍點點頭“其實我沒想太多，我只想要一個事情的真相……”
“林姐的意思我明白，其實我感覺沒必要這樣，直接搞那小子就行……”謝德高的公子本性又出來了。
“林姐不想惹事，再說了，人家的來頭也不小，萬一真的搞僵了對誰都不好……”李龍其實心裡面想的跟謝德高差不多，不過這會兒肯定是要按照林雪梅的意思來說了。
“那傢伙的老爹不就是什麼人代大表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頭銜還不是拿錢換回來的？”謝德高滿不在乎的說到“他那兒子我看也是一個酒囊飯袋，掛着一個什麼海歸的羊頭，其實什麼玩意兒也沒有。如果不是仗着老子有兩個臭錢，估計就是一個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