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的手機砸在了地板上。
“達尼。”
“達尼！！！！！！！！！！！！！！！！！！！！！！！”
“啊！！！！！！！！！！！！！！”
近乎撕心裂肺的嘶吼。
這一瞬間，他真的想撞牆死。
啪，
啪，
擡手就給自己的臉抽了兩巴掌。
“嗚嗚，”
“我爲什麼忘了這事，爲什麼！！！”
“怪我，”
“都怪我……”
離開了西班牙人，他監督不到達尼·哈爾克了。
現在，他還是走了。
卡列洪發來的短信告訴了他，今天上午達尼·哈爾克在訓練場中突發心臟病掛了。
其實很快，整個歐洲就知道了。這不是小事。此時網上都是關於達尼·哈爾克在訓練場上猝死的新聞。
哈爾克是他在西班牙人隊裡最好的朋友之一，正因爲知道哈爾克將來會有此劫，他才一直提醒哈爾克要檢查身體，可終究歷史還是沒有改變。
他突然覺得很討厭提前知道歷史，如同知道利物浦的未來一般，這種宿命感讓他覺得很壓抑。
他撥通了卡列洪的電話。
“喂，兄弟。”
他的聲音哽咽了。
“我很難過。”
“他的葬禮什麼時候舉行？”
……
※※※※
哈爾克的噩耗也是繼兩年前普埃爾塔逝世後，又一次震驚西班牙乃至世界足壇的球員猝死事件。全世界的媒體也是紛紛將此事爲當日的頭版頭條給予報道，以表示對哈爾克的悼念。
不光是西班牙當地的馬卡、阿斯、世界報等媒體，包括米蘭體育報、法國隊報、阿根廷奧萊報、葡萄牙球報，以及英國BBC在內的世界知名媒體，均對哈爾克的不幸身亡給予了很高的重視程度。
“達尼-哈爾克，前西班牙人球員。 2009年8月29日上午，正在意大利進行季前賽熱身的西甲西班牙人隊的新隊長哈爾克在給女友打電話的過程中突發心臟病。倒在房間內的哈爾克被發現後，西班牙人隊的隊醫瑟韋拉立即對其進行搶救，包括使用除顫儀進行除顫，但哈爾克並沒有任何反應。幾分鐘後，佛羅倫薩當地醫院的救護車趕到現場，醫護人員繼續搶救，除了電擊除顫外，還給哈爾克注射了腎上腺素。然而，一個小時的搶救依然無法留住哈爾克，醫院方面宣佈哈爾克的死亡，死因是心力衰竭。”
BBC的文字寫得清清楚楚。
這個下午，武三石沒有隨隊訓練，現在讓他集中精神是不可能的，滿腦子都是達尼·哈爾克。他向貝尼特斯請了假，然後一個人待在健身房訓練。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他纔出現在球場上。
眼睛一直有些模糊。
“嘿，stone，”
“過來單挑我。”
遠遠地，達尼·哈爾克在衝他招手。
“來了。”
武三石飛快的跑了過去。
可是走近一看，卻不是。而是那個年輕的小將後衛阿亞拉，人家根本沒叫他。
“stone？”
阿亞拉有些怪異的看着武三石。
但是武三石沒吱聲，轉身就走了。
只是幻覺……
“他怎麼了？”
……
武三石低着頭，一邊走一邊呢喃着。
“他真的離開了。”
“連個招呼都沒打。”
不知不覺的，他就走到了梅爾伍德的大門口。
“stone，”
“stone，”
“請問你對達尼·哈爾克的死亡有什麼看法？”
一幫英格蘭媒體狗仔立即包圍了他。
武三石擡起了左手，輕輕擦了擦通紅的眼角。
“他是我的摯友。很不幸，他一個人離開了。”
“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個避免克服的艱苦時刻，沒人會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對不起，我說不下去了。”
剛剛擦乾的眼睛，此時再次熱淚盈眶。
“節哀。”狗仔們安慰道。
停頓了十幾秒，再次擦了眼睛，武三石繼續哽咽道：
“哈爾克是個很強壯的球員，他身體一向超級健康。在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頭髮都一根根樹了起來。”
“我要爲他和他的家人致以最誠摯的哀悼。我要向西班牙人俱樂部和哈爾克的家人表示支持，艱難的日子總會過去的。哈爾克還很年輕，他是個偉大的職業球員，他的離去讓我感覺心都碎了。”
“對不起，我今天只能說到這了。”
他從訓練場門口折返了回去，他得再次去找貝尼特斯。
※※※※
“頭兒，我需要請一天假。”
“嗯，”
“你去吧。”
這一次貝尼特斯沒有爲難武三石。
“嘿，stone，節哀。我也感到很悲傷。達尼·哈爾克是個好小夥，我以前曾經考察過他。”
還在執教瓦倫西亞時，貝尼特斯確實考察過哈爾克，當時還真想簽下他，可惜當時還在巴塞羅那的哈爾克沒有得到俱樂部的放行。
“謝謝，我想他一定引以爲豪。”
“去吧。”
※※※※
凌晨1點，武三石所坐的飛機徐徐落入巴塞羅那機場，他一個人走出了靜悄悄的門口。
“去西班牙人俱樂部訓練場。”
“嘿，這麼晚去訓練場參觀嗎？”
“今晚可不是時候。”
出租車司機立即提醒道。
“爲什麼？”
“因爲西班牙人俱樂部有個球員在今天早晨離開了，很多球迷在那裡悼念他。”
“嗯。”武三石的心頭一暖，“那更要去了。”
“……”
“你是，stone？”
出租車司機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立即認出了他來。
“請您立即送我去訓練場，好嗎？”
“謝謝。”
“好的，”司機發動了車子。
“雖然我是巴塞羅那球迷，但我們聽到這個噩耗時也很悲傷。哈爾克有着偉大的人格和球技，今天是巴塞羅那這座城市最悲傷的一天。”
武三石微微擡起頭，這真讓他驚訝了，巴塞羅那球迷也會感到難過嗎？
“謝謝。”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但這確實太悲傷了。”
……
車子徐徐開到了西班牙人訓練場大門口，武三石拖着沉重的步子下了車，然後在門口站了很久很久。
深深閉着眼睛呼吸了好幾口空氣之後，他還是邁了進去。大門沒關，不斷有人從他的身邊經過，但都沒有人注意到他。
一步，一步，他的步子走得很小，很慢。這裡的一切真的太熟悉了，空氣中彷彿已經瀰漫着隊友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