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起頭看向白芮語,身軀微微一怔,“怎麼個洗白法?”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白芮語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白氏集團的千金,只要你肯和餘景堯離婚,我爸便會和他提出商業聯姻。這樣一來,兩大公司強強聯手,輿論自然會不攻而破。至於你,只要不和餘景堯扯上關係,永遠沒人會管你是誰。”
至於我,只要不和餘景堯扯上關係,永遠沒人會管我是誰……
呵呵……我重複着白芮語的話,突然覺得很心酸。
“如果我不同意呢?”頓了頓,我看着白芮語問道。
白芮語笑了起來,“不同意的話你只能保持現狀了,以餘姨的性格,肯定會爆你更多的料,到時候你怕是永遠翻不了身了,別說我沒提醒你。”
白芮語的話很有道理,甚至說得我有幾分心動。但我心裡,還是對餘景堯滿懷期待。
不見棺材不落淚,形容的就是現在我的狀態。
“白小姐,我很謝謝你有想幫我的心,但我想我不需要。”頓了頓,我看着白芮語說道,“我相信餘景堯,他一定會想出解決的辦法的。”
就算此刻他陪在另外一個女人身邊,我也相信他。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我們的婚姻的。
白芮語微微一怔,臉上的嘲諷更深,“夏疏黎,女生死纏爛打一點也不可愛,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應該乖乖離開纔是。”
“是嗎?”我冷哼一聲,吐詞清晰道,“但不到最後一刻,你又怎麼知道誰比誰有利用價值呢?”說完,我不顧她嘲諷的目光,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餘家別墅。
我怕再晚一步,我所建構的城牆會轟然倒塌。
從餘家別墅出來,我便直接打車往郊外別墅趕去。我必須親眼看到餘景堯在哪裡我纔會相信。
自從上次和藍心蕊談完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郊外別墅。不是不想去看她,而是身邊真的發生了太多事情。而她也說過,往後的日子不會再見誰,我以爲,也包括餘景堯。
但其實,餘景堯一直是她的例外。
郊外別墅一如既往的冷清,門是虛掩着的。穿過漂亮的花園,我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聽到開門聲,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擡起頭看向我,眸子裡帶着幾分驚訝,“小黎?”
沒錯,他就是餘景堯。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精神不是很好,俊朗的臉上帶着滿滿的疲憊,一向清潔的他,竟然長出了淡淡的胡茬。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許久纔回過神來,“你怎麼來了?”
我不由皺起眉頭,走到他面前看向他,“我來找你。”
“哦。”他微微點頭,苦澀一笑看向我,盯了我幾秒鐘之後,他突然一把拉過我的手,我沒站穩,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
“小黎……”他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抱緊了我,冰冷的手指化過我的下顎。
那距離近得幾乎沒有,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卻感覺他很平靜,幾乎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眯着好看的眼睛看着我,彷彿在越過我看另一個人。下一秒,帶着滿滿慾望的吻便落在我的脣上。
我們已經很久沒親熱了,但此刻的他,沒有絲毫的溫柔,彷彿只想把我佔有,只想發泄。
我微微皺眉,想推開他,“餘景堯,你冷靜一點!”
他用一隻手囚住我亂動的雙手,另一隻手靈活的繞到我的身後,解開了背部的束縛。沿着脖子一直往下,全是被他吻過的熾熱。
我看着他失控的樣子,意識到這件事情肯定和藍心蕊有關。
“景……景堯……”我低喊着他的名字,他卻再次封上我的脣。
一次又一次的攻勢,讓我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失去了反抗的餘力。他的手不安分起來,我喘着粗氣,感覺自己也一點點淪陷……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客廳的主牆上,看到主牆上掛着的藍心蕊的黑白照片時,我整個人都懵住了,瞬間清醒。
我突然明白了餘景堯的失控和這幾天無故的失蹤。
照片上的藍心蕊依舊有着和我相似的眉眼,只是失去了色彩。她微微笑着,彷彿在安靜的看着大廳裡發生的一切。
“餘景堯!”我失控的低吼一聲,留着指甲的手不停的朝他的後背抓去。
他的脖子上被我抓傷了,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感覺到疼痛,餘景堯這才停下手裡的動作,緩緩從我身上起來。
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我慌張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指着藍心蕊的照片看向餘景堯,“餘景堯,這就是你失蹤的理由?這就是你不管我的理由?”
看到主牆上的照片,餘景堯的目光暗淡下來,嗓音帶着濃濃的沙啞,“沒錯,她離開了。”
呵呵……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終於我還是成爲了她的替身。
“小黎,我知道這些天因爲輿論的事情你也很鬱悶,原諒我沒有陪在你身邊。但接到心蕊電話的時候,我真的很着急,我怕再來晚一步,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餘景堯輕輕嘆了口氣,聲音竟帶着害怕和驚慌。
這樣失控和無措的他,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苦澀的笑了起來,“說到底,我還是沒有她重要。”
“不是你沒她重要,而是生命更重要。”說這話的時候,餘景堯的臉上是滿滿的落寞,彷彿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也對,畢竟他曾經那麼愛藍心蕊……
感覺到我的沉默,餘景堯輕輕的嘆了口氣,“小黎,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她,但逝者爲安,無論怎麼說她都是你姐姐,請你以後不要再和她比較了,畢竟她……”
“行了,我知道了。”不等餘景堯說完,我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不喜歡她?呵呵……
知道她離開了,我心裡不難過嗎?並不是所有的難過都得表現在禿廢上。我努力憋着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
許久之後,我微笑着擡起頭看向餘景堯,“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餘景堯微微一怔,緩緩點頭,“可以。”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今天出門選了一條暗色的裙子,是天意嗎?知道你要離開了,特地讓我穿了暗色的裙子來祭奠你。
她的靈堂很簡單,只擺了照片和幾束花,我站在她的照片前,記憶飛速的後退,彷彿回到了白凝的葬禮上。
白凝的葬禮也很冷清,因爲她生前沒什麼朋友。我只記得我一直跪在她照片前哭,哪些人來了我根本不知道。
但面對藍心蕊的葬禮,我卻沒有哭。
我看着面前這張和白凝很像的面孔,突然冷笑起來,“藍心蕊,你太殘忍了。”
在餘景堯已經試着忘記你的時候,你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永遠留在他的腦海裡。在我試着接受你這個姐姐的時候,你卻用這樣的方式,讓我永遠失去了你。
餘景堯說我恨你,沒錯,我確實恨你。我恨你爲什麼成爲我和餘景堯的烙印,爲什麼不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不知道你是我姐姐,我寧願永遠恨你!
這樣知道你離開的時候,我就不會難過了。
但我明知和你的相遇是不可避免的生死之別,還是忍不住一點點去在乎你。
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我伸手摸了摸那張和我神似的臉,嘴角勾起淡淡的苦澀,“藍心蕊,你是不是在怪我這段時間沒來看你?所以要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我?”
“其實不是我願意來看你,而是我身邊發生了很多事情……再說了,有餘景堯陪着你,你應該很開心纔是……”
說到後面,我哽咽起來。
如果藍心蕊還活着,我可以責備她爲什麼還和餘景堯糾纏不清。但如今,我只能寬宏大量的原諒她,折磨自己。
“謝謝你能來看心蕊。”身後傳來了藍霖的聲音。
我轉身看向他,他也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感覺比前久的他老了很多,頭上花白的頭髮,也比之前多了。
“心蕊的病,能撐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頓了頓,藍霖繼續說道,“本來打算帶她回美國的,但她不願意,非要呆在這裡。最後的日子,也是在這郊外別墅度過的。”
“你別怪景堯,他是重感情的人,聽說了心蕊的事情,便第一時間趕過來了。”
“我知道。”我緩緩點頭,我當然不會怪他。畢竟是我愛的人,我能怪他什麼?
“當時心蕊想見的人,除了景堯之外,還有你。”藍霖看着我,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只是到最後,她也沒讓我打電話給你。其實我明白她的顧慮,她是怕你看到餘景堯爲她難過,也會跟着難過。”
聽到藍霖的話,我苦笑着點點頭。藍心蕊是個好姑娘,我一直都知道,但就是因爲她太好了……
“藍叔叔,藍心蕊臨走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與我有關的事情?”頓了頓,我看着藍霖問道。
藍霖微微皺眉,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我,“她讓我轉交給你的。”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白色信封,上面一個字都沒有,我一臉疑惑的接過,猜測着裡面到底有什麼。
“你慢慢看吧。”說完,藍霖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