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餘景堯那張熟悉俊朗的臉,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我緊緊的捂住嘴巴,不想讓自己哭出來,至少不會那麼狼狽。
餘景堯的眸子一點點暗了下來,一把拉住了我,“小黎,怎麼了?”
“我都知道了。”我冷笑着看着他,把眼淚嚥了回去。
他歪頭看了看陽臺上的藍心蕊,如墨的眼神深不見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原來這就是你非要娶我的理由。”說完,我一把把他拉住我手腕的手拉開,轉身跑出了別墅。
冰冷的寒風讓我覺得清醒,夏疏黎,醒醒吧,他不愛你,他給你的溫柔,不過是一個陷阱。
“小黎。”下一秒,餘景堯卻追了上來,一把拉過我的手,“你聽我說,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真的很想聽餘景堯的解釋,即使我知道這個解釋毫無意思。
於是我停下來看着他,眼淚已經被風吹乾,“好啊,你解釋吧。”
“心蕊她……”餘景堯頓了頓,話到嘴邊卻停住了。
看着餘景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嘲諷的笑了起來,“既然你解釋不了,那我問你好了,藍心蕊是不是需要和我換血?”
餘景堯安靜的看着我,清晰的吐出一個字,“是。”
“你接近我是不是爲了幫她換血?”
“……是。”
隨着餘景堯的回答,我原本熾熱的心涼了下來,“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小黎,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餘景堯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盯着我說道。
我卻呵呵的笑了起來,什麼樣的苦衷讓你非騙我不可?
“小黎。”餘景堯再次拉住我的手,眸子裡滿是柔情,“和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真的看不見我的真心嗎?我知道之前瞞着你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對,但當時我真的是逼不得已,而如今,我真的開不了口。”
餘景堯的聲音依舊低沉好聽,俊朗的容顏依舊輕易就能讓人心動,但此刻我的心,早已死了。
我一點點的扳開他握住我的手,聲音清晰冷靜,“餘景堯,既然你沒辦法解釋,那我們離婚吧。我已經做過一次傻瓜了,不想做一輩子的傻瓜。”
上次我就應該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樣也不會發生今天的悲劇。
我突然想到上次提出離婚時,那份未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原來餘景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他沒有銷燬,而是選擇由我保管。
他說過,這一次,只要我再提出離婚,他一定會簽字。
聽到離婚兩個字,餘景堯微微一怔,手腕無助的垂了下來,他用一種深情又無奈的眼神看着我,許久之後,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小黎,你想好了嗎?”
他居然沒有挽留我。
我苦笑一聲,緩緩點頭,“嗯,想好了。”
既然這段婚姻從來都是交易,那我又何必念念不捨。
看到我點頭,餘景堯的脣角滿是苦澀,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淡淡的點頭,“那好,離婚協議書在你哪裡,你弄好了給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都可以修改,我無條件服從。”
餘景堯的口氣,像極了好聚好散。
“好。”我緩緩點頭,轉身就要走。
“我送你吧。”餘景堯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
“不必了,別墅裡的女人更需要你。”說完,我便快步往外面走,我怕再晚一步,我的眼淚便會再次流出來。
原來我們的婚姻,真的是好聚好散,當初結婚時是一句話,如今離婚也是一句話。
如果中間沒有發生那麼多事情,我真的以爲,和餘景堯的婚姻只是一場夢。但經歷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
唯獨那份我以爲真實的感情,是假的。
——
從郊外別墅回來,我便來到家裡開始收拾東西,這一次,我寧願回到夏家,也不願繼續呆在這裡,這裡的一切,讓我感覺自己像一個笑話。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屏幕上夏瑞齊的名字,我愣了愣,接起了電話。
“小黎,你在哪裡?”夏瑞齊的聲音淡淡的傳來。
“收拾東西。”我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電話那頭的夏瑞齊停頓了一下,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哦,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我和餘景堯離婚了。”
夏瑞齊愣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淡淡的說道,“那回來吧。”
我嘲諷的笑了起來,如今離婚了,我沒地方去,當然只能回家,雖然那個家也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掛斷電話之後,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在這邊的東西也不算多,但待了那麼久了,也裝滿了兩個行李箱。
我拎着東西往樓下走,剛出門,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餘景堯。
看到我手裡的東西,他什麼也沒說,上前接過,直接走到了車裡。我想拒絕,卻覺得拒絕的話說出來太矯情。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跟着他上了車,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餘景堯的目光卻落在我的脖子上,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下意識了捂住了脖子……
“怎麼回事?”他陰着臉問道。
脖子上有很明顯的抓痕,是昨天在蘭柵坊時留下的。想到蘭柵坊的事情,我更覺得心如死灰。
我仰起頭冷笑着看向餘景堯,吐詞冷靜道,“如今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
餘景堯卻靠近我,低沉的語氣帶着幾分霸道,“夏疏黎,離婚協議書還沒簽,你就還是我餘景堯的太太,你的事情我還有權利知道。”
就算這樣,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還有什麼意思?
我最害怕的時候,陪在身邊的人不是你。
想到這裡,我歪過頭不再看他,“開車。”
“夏疏黎!”餘景堯板過我的臉,讓我直視着他,“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深邃的眸子裡倒映出我的身影,帶着古龍水香氣的氣息一點點的逼近我,我忍住可恥的心跳,冷笑着說道,“好啊,我告訴你,我特麼昨晚在蘭柵坊差點被幾個男人輪上了。”
“這些,還有這些,全都是證據。”我乾脆把我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傷口都露出來給他看。
看到我這些傷口,餘景堯的眸子暗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他抓起我的手,低沉的聲音帶着陰冷,“是誰弄的?”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知道是誰弄的還有意思嗎?”
“我問你是誰弄的!?”餘景堯低吼道。
我被嚇到了,頓了頓,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餘景堯。
不過話說回來了,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和落曦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只記得馮亦君喊他“胖哥”。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聽完我的話,餘景堯陰着臉問道。
“我也想告訴你啊,但你昨天晚上一整晚電話都打不通,我應該怎麼告訴你?”我嘲諷一笑問道。
餘景堯頓了頓,眸子裡有一刻的恍惚,他突然擡起手撫摸我的頭髮,聲音帶着滿滿的愧疚,“小黎,對不起,昨天晚上……”
“夠了,我並不想知道你昨天晚上在幹什麼。”想到他和藍心蕊的事情,我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躲開了他想碰我的手,“已經不重要了。”
餘景堯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終什麼也沒說,手垂了下來。
“餘景堯,你知道爲什麼我們非離婚不可嗎?”頓了頓,我看着餘景堯說道,“因爲昨晚的事情是一個瓶頸,就算我不知道你的陰謀,通過昨晚的事情,我們的關係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婚姻一旦有了隔閡,離婚是必然的,你和藍心蕊的陰謀,不過是加快了我們離婚的節奏。”
人在經歷了巨大的絕望和恐懼之後,總會無形的改變很多。
餘景堯沒有說話,許久之後緩緩開動車子,把我送回了夏家,算是默認了我的話。
“離婚協議書,我定好了會派人送給你的。”說完這句話,我便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壓得我幾乎踹不過氣來。我想我需要好好休息,再這樣下去,我會得精神病的。
很快便來到了夏家,餘景堯本來打算送我回去,被我拒絕了,我自己拎着兩個行李箱走進了夏家。
安秋榕不知道在廚房裡忙着什麼,還未走進家門,便聞到了濃濃的飯菜香。
夏瑞齊坐在客廳裡看報紙,看到我來了,他擡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把東西放一下,準備吃飯。”
這語氣,好像我只是買菜回來,從來不曾真正離開。
“我和餘景堯離婚了。”我站在夏瑞齊面前,一字一頓的重複着之前的話。
夏瑞齊隔着報紙看向我,“嗯,你說過了。”
“你就不想知道爲什麼?”我冷笑着看着夏瑞齊問道。
夏瑞齊微微皺眉,頓了頓很平靜的看向我,“那你說說吧,因爲什麼。”
“因爲白凝。”
在我嘴裡聽到我媽的名字,夏瑞齊微微有些驚訝,“你媽怎麼了?”
“夏瑞齊,你早就知道我媽還有一個女兒,早就知道藍霖的存在,對不對?”我盯着夏瑞齊,一字一頓的問道。
聽到藍霖的名字,夏瑞齊明顯愣住了,高大的身軀幾乎是狠狠的一震。
從夏瑞齊的眼神裡,我看到了藍心蕊還未告訴我的事情,他和藍霖、我媽之間,似乎還藏着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