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握緊了手機,心裡涌起一陣不祥的預感,“餘景堯出什麼事了?”
“你以爲他破壞了今天的飯局可以全身而退?”馮亦君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今天來的人,背景都沒有那麼單純。”
我依稀記得今天在座的幾位,雖然都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但眼神都藏着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小疏,餘景堯今天確實太沖動了。”馮亦君似乎在笑,聲音輕飄飄的,“他就算不給我面子,也不能不給在座的幾位面子啊。”
我慌了,連忙對着話筒說道,“馮先生,今天的事情都是因爲我,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和餘景堯的關係的,對不起……你別生氣……”
“看來你們真是夫妻情深啊,現在我是信了。”馮亦君笑了起來,“我當然可以原諒你,不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麻煩你和他們解釋一下。”
“小疏,你太天真了,他們可不是能聽你解釋的人。”馮亦君的話棉裡藏刀,讓我不寒而粟,“你還是自己去停車場看看吧。”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馮先生……馮先生……”
我連忙整理好情緒,快步往停車場趕去。
餘景堯,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如果你有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畢竟事情是因爲我而起的。
來到停車場的時候,我驚呆了,餘景堯被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圍在中間,那羣人一看就來者不善。
“餘景堯,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們老大的地盤撒嬌。”
餘景堯淡淡一笑,根本沒把這幾個人放在眼裡,“你們老大是誰?讓他親自出來和我說。”
說着,餘景堯看向旁邊一輛黑色的寶馬上,車窗死死的關着,但裡面肯定有人。
“躲着不敢見人算什麼男人!”餘景堯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們老大是蘭柵坊的老闆,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其中一個黑色衣服說道。
關於蘭柵坊的老闆,我倒是聽過幾句傳聞,聽聞他跨越黑白兩道,做事陰狠毒辣,神秘莫測,真正見過他真面目的人沒有幾個。他有一定的背景和手段,這也是蘭柵坊這些年能在c城立足的原因。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蘭柵坊的老闆啊。”餘景堯笑了起來,“怎麼?小小一個酒吧,不想開了?”
“口氣倒是不小!”
說着,那幾個黑色衣服的人便拿出刀,朝餘景堯撲去。
看來是有備而來,我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這種在電影裡才能看到的畫面,竟然在我眼前真實出現了。
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的我,嚇得腿都軟了。
“餘……餘景堯……”我哆哆嗦嗦的朝餘景堯喊了一句。
聽到我的聲音,餘景堯的臉色陰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我……我……”我害怕得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幾個黑色衣服的人手裡有刀,餘景堯一個人倒是還應付得過來,但又得顧及我,就顯得吃力了。
其實一個黑色衣服發現餘景堯對我很在意,便直接拿起刀朝我過來,看着他高高舉起的刀,我嚇得大叫一聲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個溫暖的懷抱把我死死的護住,疼痛遲遲沒有落在我的身上。
我連忙睜開眼睛,看到餘景堯擋在我身上,而那一刀穩穩的砍在他背上,他強忍着疼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了下來。
看到餘景堯受傷了,黑色衣服停下手裡的動作,目光統一看向那輛黑色的寶馬車。
“走!”寶馬車裡傳來一個清晰的字眼,便緩緩開車離開了。
那些黑色衣服的殺手點點頭,也跟着離開了。
“餘景堯……餘景堯……你沒事吧?”此時此刻,我顧不上那麼多了,看着懷裡受傷的餘景堯,眼淚流了下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如果你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不應該揹着你和馮亦君出來……嗚嗚……”
餘景堯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他擠出一絲笑容,嗓音又沙又啞,“傻瓜,再不送我去處理傷口,我真的要死了……”
“哦哦哦,我馬上送你去。”我連連點頭,馬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在救護車上,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我承認我嚇到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那個蘭柵坊的老闆到底是誰?餘景堯不會是爲了幫我拿視頻才得罪他的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連串的問題壓在我的心裡,我這時才明白,和這些比起來,我之前那些小叛逆小墮落簡直就是冰山一角。
餘景堯溫熱的手突然緊緊的握住了我的,“小黎,別怕,今天的事情只是意外。”
“那個蘭柵坊的老闆到底是誰?”看着餘景堯蒼白的臉,我連忙問道。
餘景堯卻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得罪他的?”
“本來今天的飯局是他組織的,這是他第一次正式組織見面,但我在門口看到你和馮亦君,便直接過來把你帶走了。”餘景堯蒼白一笑,繼續說道,“小黎,我不能讓你捲入這樣的紛爭中。”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正中央的位置不是留給餘景堯的,而是留給那個神秘的蘭柵坊老闆。
他說不能讓我捲入這樣的紛爭,卻讓自己捲入了這場紛爭。
餘景堯,你一生精明,爲何偏偏錯算了自己。
“放心,沒事。”餘景堯輕輕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勾起淡淡的笑容,“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花更多的錢。”
我也很想放寬心,但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就覺得很後怕,而且餘景堯還因爲我受了傷。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對餘景堯有愧疚,今天晚上,如果沒有我,餘景堯或許就不會受傷。也是我第一次看出來他對我有真情,他替我擋下那一刀的時候,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絲毫沒有猶豫。
餘景堯的傷口很深,醫生縫好針之後,我纔得到允許進去看他。
打了麻醉的關係,此刻餘景堯睡得很熟。
他的臉色並不好,略帶蒼白,俊目緊緊的閉着,長長的睫毛在英俊的臉上透出好看的陰影,眉頭緊緊的皺着,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安靜的看他,發現他長得真的很好看,怪不得我第一次聽到他說想娶我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他腦子有病。
不過餘景堯,你究竟爲什麼要娶我?
如今爲了我差點搭上性命,真的值得嗎?
過了很久,餘景堯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守在旁邊眼睛紅腫的我,他勾起淡淡的笑容,“我還沒死呢,你就一副喪夫臉。”
“會開玩笑,說明你真死不了。”我故意冷冷的說道。
“放心,我捨不得死。”餘景堯眯着好看的眼睛看着我,“如果我死了,我的小野貓怎麼辦?”
“那我可以另嫁他人了,我應該高興纔是。”我冷哼一聲說道。
“夏疏黎,是誰哭着喊着說對不起我,不應該不聽我的話來着?”餘景堯皺起了眉頭,“口是心非的毛病你還是改不掉。”
想到之前的話,我簡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早知道他沒事,我就不應該說那樣的話……
“現在還想另嫁他人嗎?嗯?”餘景堯俊眸微眯,嗓音低沉好聽,“我可是爲了你受傷了,背上縫了好幾針呢。”
我知道他想用這種輕鬆的語氣緩解我的內疚,但我還是低頭愧疚的咬住了下脣,“餘景堯,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直到康復的。”
“是嗎?”餘景堯微微皺眉,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我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那你扶我起來。”
“好。”
說着,我連忙上前扶他,因爲他受傷的是後背,所以要特別小心。
“我要喝水。”
“好。”
我連忙拿着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遞給餘景堯,他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餵我。”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一個病人,你不餵我要我自己喝?”餘景堯毫不客氣的說道。
“額……好吧。”看在他是因爲我受傷的份上,我忍了!
剛把杯子放到餘景堯的嘴邊,他好看的眉頭再起皺了起來,“夏疏黎,你這麼粗魯是想謀殺親夫?”
“喂水不就是這樣喂的嗎?”我一臉無辜,“不然我應該怎麼餵你?”
餘景堯靠近我一些,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嘴對嘴的餵我……”
“變態啊!”我下意識的推了他一把,生氣的說道。
“啊……”我這一推,顯然碰到餘景堯的傷口了,他吃疼的皺起了眉頭。
“你沒事吧?”我只好弱弱又湊了上去,再次把杯子湊到他的嘴邊,“講真,先喝點水。”
餘景堯這次不想和我鬧了,低着頭乖乖的喝水了。我這才鬆了口氣,這餘大少還真是難伺候。
然而,餘景堯接下來的話,纔是讓我想咬舌自盡,早知道這樣,我寧願當時受傷的人是我!
“小黎,我要上廁所。”某人坐在病牀上,似笑非笑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