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廳大門。
死馬穿着老式的中山服,頭髮很規矩地往後梳着,手裡捧着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抓了抓腦袋,然後回頭看了看我和墓,“你們就這樣讓我進去了?”我怎麼有種“風簫簫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
“放心,”我豪邁地揮了揮右手,“我和墓會在旁邊看着的,不會出事。”
死馬猶豫着慢慢朝前挪動着腳步,“懷遠……”熟悉的聲音飄來,死馬一個激靈,轉身往回跑了兩步,躲在了我身後,偷偷探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地瞅着前面。我翻了翻白眼,MD,你1.80的塊頭躲在我1.68的個子後面,你覺得我可以把你完全遮掩嗎?
“懷遠……”女鬼向前伸出了雙手。
“喂,你躲着幹嗎?”我動了動身子,想甩掉死馬拽着我衣服上的手,“快上去給它個擁抱,然後把花給它。”
“不要,我不要!”死馬抗議着。
屍冢墓提着死馬的衣領,把他從我身後拖了出來,“快去!”
死馬朝前看着,愣了兩秒後,轉身,“給你。”把花塞在我了手上。
“你不想活了?”屍冢墓拽着死馬的衣領,冰冷地問道。
“要你管!我喜歡,我樂意,我高興,怎麼着?”死馬一副無賴相。
“懷遠……”女鬼上前兩步,哀怨地看着我手裡的花,如果眼睛可以殺死人的話,估計,我已經死了又死了。
“喏,這花是他,”我指了指死馬,“懷遠送給你的,他不好意思,我就代他送了。”搞什麼啊,三百多年,老孃第一次送花就送給個鬼,最鬱悶的是,它還是個女的!而且,居然還是個上了歲數的老女人!
“謝謝。”女鬼佈滿皺紋的臉紅了紅,像個小女生一樣,害羞起來。
餐廳。
死馬和看不見的女鬼坐在一起,我和墓坐在另一桌,“你要吃什麼?”墓看着着菜單,埋頭問着我。
“嗯?”我把注意力從死馬身上轉移到屍冢墓身上,“必須得點東西嗎?”我可沒那麼多錢,老爸,老媽給的,我全存銀行了,呃,我想買個高級點的騎寵,那可是很貴的。恐怕,我現在是最窮的“死神”了。“那我要杯白開水好了。”據說,在這種高級場合,白開水也是很貴的,我的心在滴血啊……
“兩個商務A套餐。”屍冢墓對服務生說道。
“……”我哀怨地看着屍冢墓,憑什麼你替我拿主意?我看上去很有錢嗎?現在我全身上下,能翻出來的所有家當只有十塊。
“我請你。”屍冢墓沒有擡頭,微微笑了笑。
算你識相,我可沒那麼多錢。
“懷遠……”女鬼深情地看着死馬,“我找了你好久,那天,你爲什麼不來?爲什麼?出了什麼意外?”
死馬雙肘放在桌上,埋頭喝着咖啡,掩飾着自己的侷促,“那天啊,那天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也忘記了,你知道的,畢竟過了那麼多年。”
“哦,”女鬼點點頭,“懷遠,現在我找到你了,我會和你在一起的,即使……即使我是鬼。”女鬼表明着自己的決心。
“那怎麼行!”死馬擡高了音量,餐廳裡的顧客齊刷刷地舉目朝死馬望去,死馬縮了縮脖子,繼續用小的可憐的咖啡杯做着掩飾,“我們,我們人鬼殊途,畢竟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你有你的地方要去,這是自然法則,不能違背的。”
“不,”女鬼很堅持自己的意見,“五十多年了,我找了你五十多年了,這一次,我不會放手的。”
“大媽,”死馬已經有發飆的徵兆了,“你看我們歲數差了這麼多,可能嗎?我對老女人不感興趣。”
女鬼雙眼通紅,周圍的靈場改變着,靈魂波長也發生了變化,又來了,不是這個也要靈變吧?
感覺到氣氛的轉變,死馬清了清嗓子,“你這麼愛我,應該爲我着想吧?再說了,過個幾十年,我下
去了,我們在下面無憂無慮地過日子多好,是吧?”我下去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投胎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在,就讓我在這個世界多停留段時間吧。”
女鬼沉默了,良就,擡頭看着死馬,“好的,我等你,我在下面等你,不喝孟婆湯,不過奈何橋,只是專心等你。”
“這才乖嘛。”死馬讚許地看了看女鬼,朝我們甩了個得意的眼色,怎樣?快搞定了!
不喝孟婆湯?不過奈何橋?可能嗎?你下去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墓,”我求助似的看着屍冢墓。
“怎麼了?不舒服?”屍冢墓蹙了蹙眉,“那我們先去醫院。”
“不是這樣的,”我搖頭,“它應該很愛懷遠,我們這樣做,有點不道德。”
“怎麼不道德了?”死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我就快成功了,估計,我再催促下,它馬上就會下去了。”邊說邊坐了下來。
“你那邊弄完了?”屍冢墓冷眼看着死馬。
“還沒,快了,我叫它先等一下,寵兒,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它就快下去了,你別告訴我,你改變主意了,我可是犧牲了很多,很多,很多的色相。”死馬揮着拳頭再三強調着。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可是,我覺得,我不應該這樣騙它,我是希望它真的能了卻自己的心願,心甘情願的下去,畢竟,這是屬於它的愛情。”
“那我們怎麼做?”死馬歪着頭看着我。
我看了看屍冢墓,像是知道我要說什麼的似的,他點了點頭,含笑看着我。“要不,”我糾結了半天,終於拿定了主意,“要不,我們穿吧。”
“穿?”死馬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是的,穿到民國,找到懷遠。”我肯定地回答着。
“怎麼穿?”這次發問的是屍冢墓。
哦嗬嗬,這就要我們可愛的視覺系月爺爺登場了,我可是有後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