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天宇都,皇宮之內。
喬勇坐在皇座之上,看着空無一人的大殿,喃喃自語到:“朕看到觀察者殺死師孃和我的小師弟時,心中的震怒完全不遜色於以後所有的場景。
因爲朕的疏忽,竟然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但,這件事也讓朕認識到,必須要有一支在暗中的力量。
緊接着,朕殺掉了觀察者,這一次是真的殺掉了。而沒有讓他有任何復活的機會。這種機會他在阿瑞斯島用了一次,在蘭陵騙了蕭家一次。這一次,絕對騙不了朕。
可是,朕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因爲朕忽然發現,有一個這樣的人,或許是不錯的掩護。
爲了配合調查,也爲了嫁禍,朕將這組織命名爲那邊。
有這樣一個組織充當朕的白手套,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後來,朕又去找了白沐風,希望他能夠從大局出發,爲世界和平作出貢獻。
可是你知道嗎,他們兩夫妻,竟然瞞着朕,作出了那樣子的系統。朕很憤怒,也是在那時候,朕第一次嘗試讓那邊幫朕做了一件事。
這件事,從目前來看,很成功。
至於汪清峰,朕是真的不想動手,真的不想。
都是他逼朕的!
他發現了朕殺死白氏夫婦的秘密,要朕去自首。
朕那時候已經是九五之尊,帝國在朕的治理下,漸漸擺脫了貪腐和貧窮。
他汪清峰這麼做,是要陷全帝國百姓於不顧。
朕豈能容汪清峰這麼做,而且他還極力反對朕的計劃。
所以,朕殺了他。
並且毀掉了整個汪府。
既然你汪清峰不願意將那些秘密告訴朕,那麼朕便毀掉你的所有,神農之子的事情,大不了朕再重新調查就好了。
可惜,陳安馳、魯道夫和閻王這些人都太聰明瞭。
他們從汪清峰的死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們漸漸不再懷疑觀察者,而是將目標轉向了其他方向。
這也逼着朕不得已停止對神農之子的調查。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朕終於忍不住了。
剛巧那時候帝國已呈現復興之像,朕的試驗也進入了尾聲。
朕急需找到神農之子,可是,世界上有着關於神農之子的傳言太多,什麼源生悠彌,什麼萊因哈特。
老師很聰明,知道弄一些替身來迷惑朕。
但,很可惜,朕太瞭解自己的師傅了,朕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有原因。
經過朕的調查,朕明白了,這些都是障眼法。
真正的神農之子,絕對在老師的監事範圍內。
所以,朕需要老師消失一段時間,或者他必須失去某些東西。
所以朕操縱聯邦,發動了第三次遠洋大戰。
包括師傅和安正卿的無彈演練,這一切一切都是朕安排的。
可是朕沒有想到,揹負血海深仇的師傅,竟然會爲了帝國殉國。
朕那時候很震驚,也很感動。
師傅,還是朕心目中最敬仰的人。
陰差陽錯,汪滕飛那個小子沒有憋住氣,他出馬了,朕發現他了。
於是,在十三區,朕和趙家說,只有神農之子的細胞有可能救回他們那個垂危的女兒。
趙毅夫果然信了,並且讓趙雲舒去了那裡。
朕看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那個時候的汪滕飛絕對會被趙雲舒迷住。
而趙雲舒,除了揹負使命外,也喜歡上了汪滕飛。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
趙雲舒拿到了汪滕飛的鮮活細胞和完整的DNA,朕也獲得了趙雲舒。
這些年,趙家對於神農細胞的研究一直沒有停止。如果沒有朕給他們的技術,製造出趙夢茹這樣的替代品,他們那寶貝女兒早就死了。
徹徹底底地死了。
所以,他們很聽朕的話,並且進行着朕賦予他們的實驗。
只可惜,後面的事情有些出乎朕的意料。
陳安馳沒有死,並且在暗中進行調查。
他以爲朕不知道,其實朕都知道。
所以朕誘導喬臨謀逆,並且在林強的消息下,親赴新宿市,爲的就是挖出陳安馳藏在我身邊的人。
新宿市一行沒有成效,朕本來很失望,可誰想到,王閣老犯渾了。
朕發現了他,並且剷除了王家。
如果不是源生悠彌橫插一杆,陳安馳那一脈,早就消失了。
接下來的事情,對朕來說,似乎都是好消息。
朕的下屬終於發現了剩下的幾件祭品似乎在玄教手上。
呵呵,喬河以爲朕不知道他的心思,朕怎麼可能不知道。
於是,朕便假借他的手,希望把玄教暗藏的力量連根拔起。
說實話,這個教派,當年魯道夫是第一任教主,可惜他乾的太差了,所有的權利都被分攤了,變成了武派和理派。
他心力交瘁時,將武派交給了王閣老,但理派卻完整地分割出去了。
並且還掌握了玄教真正的力量。
終究還是個蠢材。
要是能夠利用好玄教,對付朕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更重要的是,朕發現,理派似乎也不是一派祥和。
以玄妃爲首的老一輩,與理派教主所掌控的新一輩中,似乎有着很大的矛盾。
也正是因爲這樣,朕前往黑暗三角區,就是爲了查出理派教主身份。
很巧,朕查到了,就是伊莎貝拉。
不過那時候變革者鬧得沸沸揚揚,朕也沒空騰出手去對付他們。
便將精力都放在了喬河的身上。
只可惜,這個兒子還是讓朕失望了。
他沒有翻出多大的浪花,也使得朕還要在進行一次戰爭,才能夠肅清那些麻煩的人和事。
接下來便是閻王的死、第四次遠洋大戰,以及師傅的死。
對了,還有誅神之戰。
你們看着是朕的力量在自相殘殺,實際上,朕在整合力量。
將原本的一個鬆散麪糰,揉成了一顆鋼球。
同時,也將那些麻煩的人和物,隨着那消失的麪糰一併消滅了。
現在,朕坐擁觀察者的飛船,身後還有整個帝國,你們拿什麼和朕鬥!
你說是吧,喬萬。”
話音落地,大殿的某個暗角,一個人走了出來,正是帝國大皇子、監察院長喬萬。
他放下手中的設備,對着喬勇說到:“父皇深謀遠慮,當真是世間是楷模!”
喬勇冷笑道:“朕的大兒子,朕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喬萬向前走了幾步,跟着笑道:“父皇,您的大兒子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爲什麼?”
喬萬一愣,他明白,這是問他這麼做的緣由。
“因爲,皇位太吸引。”
喬勇搖了搖頭,說到:“你知道,你不可能登基,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
“因爲,權力總是令人心神嚮往。”
喬勇再次搖頭,“都短兵相見了,你沒有必要騙朕。”
喬萬呵呵一笑,“父皇,話別說死,我們哪有短兵相見,兒臣不過是給您提個建議罷了。”
“建議?”喬萬這陰陽怪氣的聲音,讓喬勇覺得很不悅。
“兒臣建議父皇禪位於我的兒子。”
“你有兒子了?”喬勇有些吃驚,卻也有些歡喜,骨肉之情,就算在天家也不是那麼無情。
“是的,”這時另一個聲音傳來,張德容,“正是老臣的外孫。”
“哦?”喬勇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問到,“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我休妻之前。”喬萬回答到,“很巧,當她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我接到了那份由喬河僞造的聖旨。岳父大人覺得不對勁,便和我暗中謀劃,進行了一場計劃。只可惜,我那小舅子太過自負,被喬河殺了。不然,現在的牌面將更加有意思。”
“哈哈哈......”
金鑾殿中,笑聲震耳欲聾。
有些當了爺爺的喜悅,也有一些對於對手的尊重。
“張懷成,朕自記事以來,一直是朕算計着別人,從未有人算計到朕的頭上。陳安馳沒成功,魯道夫也沒成功。只有當年汪清峰看破了朕的心思。但你!卻能夠將朕算計地如此難堪。朕,願意稱你爲帝國智計第一,隱忍第一!”
喬勇的話聽着是讚許,卻也是諷刺。
是啊,利用兒子的死,女兒的離異,來創造這麼一個局面。
張懷成,不僅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所以,你們的依仗是什麼?”喬勇繼續問到,他對於張懷成的計策很有興趣。
不等張懷成回答,喬萬指了指剛被他放下的設備說到:“剛纔你說的話,全部都被我錄下來了,這就是證據!父皇,您可不想自己成爲自己口中的敵人吧。”
“哦?就這些麼?你們不會僅僅是準備了這個吧。如果朕剛纔不說,你們又能怎麼樣?”喬勇有些失望。
“自然不止這些。”張懷成走上前,“陛下,這麼多年來,您暗中操縱聯邦選舉,雖說做的很隱秘,但總歸還是有些蛛絲馬跡的。臣剛好擅長這些,所以經年累月也蒐集了不少資料。還有,您在雲蘿山脈的研究,與趙家的事情,臣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所以,僅僅是威脅?”喬勇很失望。
“僅僅是威脅?父皇可知道,這些如果流傳出去,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哪又如何,和朕要做的事情比起來,這些不算什麼。就算與全世界爲敵,誰又是朕的對手!”
霸氣無比。
但,確實是事實。
如今的喬勇,天下誰人能抗衡!
“還有嗎?”
喬勇有些無聊了。
“自然。”張懷成走向前,“陛下,如今皇宮已盡數被監察院控制。只是,臣不想刀兵相見。”
“哦?”喬勇又提起了一絲興趣,“幹得不錯嘛,是續衛東麼?”
喬萬點點頭,“三弟,還是留了些東西給我的。”
“監察院,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還有嗎?”
喬勇,還是覺得籌謀不夠。
“如果再加上第十一騎士團呢?”張懷成這時候說到。
帝國第十一騎士團,是帝國第一屆機甲大賽時成立的。
爲的是摒除治安部隊對帝國的控制,好讓內閣失去這一權柄。
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張懷臣的手上。
莫非,自己這段時間疏於政事了?
轉念一想,喬勇覺得不對勁,於是問到:“朕的總理王大臣,也到了你們那邊?”
帝國八皇子,寶親王,總理王大臣喬新。
這是喬勇一路培養出來的人,爲的是帝國的百年基業。
只是沒想到,喬新竟然會背叛自己。
“怎麼做到的?”
喬勇問到。
喬萬頓了頓,說到:“一母同胞。”
“好一個伊莎貝拉!”喬勇語氣中充滿了讚賞,“如果說懷臣你是朕承認的帝國智計第一,那麼這位溫莎王國的女王,便是朕打從心裡佩服的人,可謂這世間的智計第一人。如果朕沒猜錯,應該是嚴藝說服了老四,而後老四說服了老八吧。”
“正是如此。”張懷臣十分平靜。
“可惜,還是差了些,你們當朕的騎士團都是酒囊飯袋麼?”
“哈哈哈,”這次輪到喬萬笑道,“父皇,我們都進來這麼久了,花無淚一直沒有出現,您就沒覺得有什麼怪異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花家也反了?”喬勇這次真的有些吃驚。
張懷成說到:“非也,花家世代忠良。只不過陛下似乎弄錯了一件事,花家的原則是忠於帝國的皇帝陛下,而不是帝國某一任皇帝陛下。陛下還記得,您當初是怎麼弒兄殺父,奪得帝位的麼?”
“亢龍鐗,沒想到,太后連亢龍鐗都給你們了。朕那時候就應該接着老三的事,把亢龍鐗拿回來。”
亢龍鐗,帝國首任皇帝親傳,上打昏君,下打奸佞。
凡亢龍鐗出現,帝國騎士不得妄動。
“所以,這就是你們所有的手段?”喬勇還是坐在龍椅上,沒有挪動的意思。
張懷臣城府極深,喬勇說出這句話後,他立刻在心中思付自己的遺漏。
無論從輿論上,還是武力上,還有喬家的態度上,己方都擁有了絕對的優勢。
於是他難得地笑了笑說到:“是的,這便是我們的全部依仗。”
這時,喬勇淡淡地說到:“你們就沒有想過,朕爲什麼要在這大殿中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