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今年的雨水似乎特別的多。
已經入冬的季節裡,天宇都的細雨漸漸變大。
新宿御苑之中,雨點輕輕拍在周圍的樹葉上,原本平靜的小溪,此刻也漸漸地急了起來。
幾片橫亙在溪上的樹枝,在風中不斷飄曳着。
時刻會折斷,卻又堅挺着。
周圍的“窸窣”聲早就平息,帝國第九騎士曹彬在樹叢之中對着望向這邊的喬新微微點頭後,又一次消失在了綠蔭之中。
陳璐笑着說到:“沒想到,曹彬這個傢伙,經過汪滕飛的教育後,還能夠回覆到如此正經的樣子,實屬難得。”
此刻,雨水早就打溼了陳璐的頭髮,劉海耷拉在額前,雨水順着那裡滑落。
喬新苦笑了一聲,說到:“揚名城先是洪水,而後又是戰爭,早就被打爛了。西北六省被二皇兄整治以後,雖得一時寧靜,卻又填了不少新麻煩。
到處都是要錢的申請,到處都是民怨的反饋。
說實話,這個爛攤子真不應該接。”
陳璐聽出了喬新語氣中的一絲無奈,也感受到了更多的自豪,不猶笑道:“如果沒有這種經歷,你又怎麼能夠想明白總理親王這條路呢?”
經過曹彬和第九騎士團剛纔的動作,他們的周圍早就沒有人了。
於是喬新也嘆了口氣,繼續說到:“或許這是父皇給我的歷練,只是自從軍機處開始,到李澤寧的巡撫機制,再到我這個總理西北六省的親王。內閣一直這麼平靜,倒是讓我有些詫異。”
陳璐回答到:“變革者的行動,不就是他們最爲有力的反擊麼?”
喬新停下了腳步,看着陳璐的眼神,確定對方是在試探自己以後,說到:“軍機處的幾名大人被一直陷在軍機處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陳璐點點頭,“不久前,楚劍叔叔和我說了這件事。”
“所以,你還覺得張瑾瑜的行動是得到懷成大人支持的麼?”
確實,張德容作爲張顧的父親,內閣首輔,如果真的有他的支持,那麼變革者的行動能夠達到如此力度倒也很好理解。
但是,張顧竟然把連同他父親在內的所有軍機處大臣都關在了皇宮之中。
這一點,不得不讓人生疑。
喬新繼續說到:“不久前,有人曾來過一次新宿御苑,她希望我能夠在進宮面聖的時候,懇請陛下將她的父親放回家。因爲現在偌大的張府之中只有她一個人。”
陳璐點點頭,她知道喬域說的那個人是誰。
她是內閣張首輔唯一的女兒,張瑾瑜唯一的姐姐,以及太子殿下目前唯一的妻子。
直到現在,陳璐仍不能理解,爲什麼張瑾瑜要藉着皇帝陛下的口諭讓自己迴天宇都與太子成婚。
除了因爲太子已有妻室,自己不喜歡太子以外。
還有一點更加讓陳璐不理解,那就是張瑾瑜對他的姐姐很好,他的姐姐對他也很好。
但是,現在他卻要這樣傷害他的姐姐。
難道,權利真的是一個能夠讓人如此沉迷的東西麼?
喬新知道陳璐在想什麼,於是他開口說到:“其實權利這種東西,真的就有如毒藥,一旦沾上便很難自拔了。瑾瑜籌謀已久,他對於權利的渴望要比任何人都來的強烈。”
“帝國的大腦,”陳璐不猶嘲諷到,“除了不姓喬,他已經擁有了一個人臣所能夠擁有的全部。只要不出意外,無論是誰登上九五之位,他極有可能成爲內閣首輔。又何苦如此心急呢?莫非帝位就這麼吸引他,讓他要做出這幾百年來沒有一個外姓人敢做的大不違之事。”
喬新嘆了口氣,說到:“或許不僅僅是帝國呢?他的目標或許是全世界。要知道,像他這麼聰明的人,總會定一個比較理想的目標。”
“哦?”陳璐看着喬新,饒有興致地說到,“沒想到,寶親王迴天宇都沒多久,知道的事情卻是不少。”
喬新苦笑一聲,回答到:“陳璐大公謬讚,其實如果你有一個什麼都知道的好哥哥,而且這個哥哥願意告訴你這些,你也會什麼都知道的。”
陳璐點點頭,他知道喬新口裡的那個哥哥是誰。
看來那位正被困在天宇都最強防禦碉堡裡的院長大人,心中也頗爲不忿啊。
......
重都,趙家大院中。
張顧對着通訊器那頭的烏魯大聲喊到:“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麼?不是說只要天罡門出動,這個世界上沒有殺不了的人麼?不是說這個高飛曾差點殺了陳安馳麼?怎麼連汪滕飛和花無淚都沒辦法解決?!”
不等烏魯回答,張顧繼續說到:“不論怎麼樣,既然他們兩個已經出現在了當塗山上,哪怕是當着帝國全軍的面,我也要他們兩個死!”
緊接着他便憤怒地關掉了通訊器。
張顧很生氣,十分生氣。
他很少這麼生氣,作爲一個國士無雙的帝國大腦,生氣不利於看清局勢,也不利於對今後的事情進行籌謀。
但是饒是修煉心性到了他這種地步,他還是無法忍受今天的事。
汪滕飛和花無淚兩個人,竟然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了趙家大院,逃出了重都,到了當塗山,還阻擋了百萬大軍將近一個小時!
他不理解,守護趙家大院的那些第二騎士團和流墓是幹什麼的?
負責在重都內進行監視,盛名在外的天罡門破軍星君又是幹什麼的?
還有那個,傳說中軍中最爲年輕的司令、神童王宗偉到底是幹什麼去了?
最後,那個陸軍二部的精銳部隊,北島戰場上的英雄加強四團又是幹什麼的?
他憤怒地將手中的通訊器狠狠地砸向地面。
不解氣,又站起來狠狠地踩了幾腳。
其實他今天最爲生氣的還是在趙家大院內。
如果不是蕭景明、楚蕁、喬域這些人配合,那兩個人又怎麼可能順利地逃出去。
“難道全世界都要和我作對麼?這些人難道就不明白,變革者成功以後,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這麼樣的改變麼?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這個腐朽的世界已經爛到骨子裡頭去了麼?!”
起章節名好艱辛,我就繼續用當塗之戰來混了,反正都是一個情節裡的事情。(偷懶的作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