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交錯,回到殘疾女的身後。
被打得沒脾氣的兩位影殺使凝視了眼殘疾女,隨後他們飛落到地上,把撐在樹幹的李燁扶住。
“殿下?”
他們兩人一陣心驚,一根樹枝穿插過李燁的胸膛,那血泊泊的流,染紅了衣袍。
“扶我上去。”李燁說道。
在影殺使的攙扶下,李燁重新出現在了靜喃和殘疾女的身前,他沒有急於處理身上的傷勢,任由血在流,臉龐平靜如水,仿是受傷的人不是他。
“你滿意了嗎?”
李燁說道。
靜喃看了眼李燁胸口的貫穿傷,嗅到了那股血腥味,不由爲李燁的忍耐力歎服。
“滿意,也不滿意,這樣的人更讓我有下死手的衝動,你太可怕了,若是別的成名已久的宗師倒也罷,但你這麼年輕,若不是真氣修爲上還有些薄弱,其他方面真是無可挑剔。
我有點怕你日後的報復,你不會怪我吧!”
李燁搖頭。
“弱者被人打,那就沒有資格,你該出的氣出了,沒有別的事,那我就走了。”
他看着遠處小鎮被驚醒的吵鬧聲。
一盞燈亮起,又一盞燈也亮起,不一會,整個小鎮都被驚醒了大半鎮民。
“去別的地方談談。”
靜喃說道。
隨後幾人來到更遠處的小山坡,相互對峙。
汩汩。
李燁先是吞服了幾粒,其中有生肌丹,回氣丹......後就在靜喃等人面前拔出那貫體樹枝,眉頭不帶眨一下,連點三處穴道,把流血量控制住。
“說吧!”
他不認爲靜喃和一個陌生的殘疾女會無緣無故來找他,只是具體什麼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別怪我打你,你和你哥根本無心幫我殺我師妹,收了我那麼多好處,讓我揍一頓已經是你佔了很大便宜,這是我師尊囑咐你們這麼做的吧?”
從靜喃的語氣中,李燁聽到了半信半疑,那語氣很奇怪。
“照你這麼說,也能說得通,你花錢,我們幫你取你師妹的性命,但我們說好了不會親自動手,只會給你製造機會,你把握不住,怪不得我們。
當然,從你的角度,揍我一頓,我可以理解。”
李燁顧左右而言他。
其實雪恆聖主卻是對他有過吩咐,但這個吩咐卻是有些不一樣,不好公諸於世。
誰也不會想到,雪恆聖主爲了逼迫靜嬛的潛力,故意放任靜喃對靜嬛的行爲,甚至讓李燁他們儘量在能力允許範圍幫助靜喃,但又不讓靜嬛致死。
“你沒有回答我,你知道我問什麼。”靜喃緊盯着李燁,仿是想要從李燁的眼中看出什麼。
李燁沉默了,不知靜喃是在試探,還是真的掌握了什麼信息。
他的刀瞳看向殘疾女。
從虞京出來後,他看不透實力的人除了蠻和窮書生之外,眼前這個殘疾女也是。
之前從她以一己之力把影殺使壓制的死死就可以看出,這人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影殺使,而且還沒有暴露出任何底細,至少李燁不知她是誰?
“這位是?”
他沒有回答,而是問着殘疾女的身份。
“想知道我的身份,你就屏退你身邊的人,這樣我纔會告訴你,就是不知你敢不敢?”
殘疾女說道。
這一次,李燁留意到殘疾女的聲音了。
她的聲音很動聽,宛若黃鸝般,清脆悅耳。
“殿下,不可,萬一她們動歹心。”影殺使那沙啞的嗓音響起。
他們在勸李燁。
正要生死相拼的話,拖延點時間,他們還是可以做到。
“退去。”
李燁很果斷。
影殺使遲疑了會,隨後隱去身影,退到遠處。
虛坐在空氣中的殘疾女伸出了她的手掌,一座小巧玲瓏的雪恆山出現在李燁的眼前,令他的眼眸一縮。
這座雪恆山與靜喃的不一樣,它是殘破的,就像是坍塌了蔓延不見盡頭的雪恆山脈消失了,唯有孤零零的兩座山峰,或者說劍峰存在。
一紫一青。
劍峰之高超過了任何靜喃任何一座峰嶺,更加有趣的是,殘疾女作爲主脈的雪恆山沒了,但劍峰的根基卻是雪恆山的氣息。
“你竟然沒死,真有趣,怪不得靜喃聖女原本矢志要殺靜嬛聖女,突然會出現在我面前,這倒說得通了。”
李燁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果然,那個老賊婆的事,你李家肯定知道,是啊,我活了,是多麼僥倖的事情,但我也落得現在這幅田地,我想要你的幫助。”
殘疾女滿是感觸的說道。
在不爲人知的背後,活下來的她不知隱藏了多少辛酸苦辣。
“想要我的幫助?”
李燁嘟囔一聲,雙眸在靜喃兩人遊移。
“靜喃聖女就不用說了,我雖看不透你的實力,但幫助你,我卻看不到半點好處,那可是聖尊人物,幫你的話,我不是在找死。
而且,要想讓人幫助,起碼你也該道個姓名,不知是靜字輩那位?”
殘疾女一聽李燁沒有直接拒絕,心中的殺意也少了幾分,她散去掌心的劍峰。
“靜芷。”
她仿是不願多說這個名字,說出來時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原來是當年的虞朝第一美人,失敬失敬。”
李燁露出瞭然的神色,隨後話音一轉。
“好話歹話放在前頭,你們的弒師似乎對我個人,對虞朝都沒有任何好處,少了雪恆聖主,我虞朝如何能震懾住對我虞朝虎視眈眈的諸朝。
我應該不會傻到要幫你們,若你們不能給出能夠勸服我的理由,那請我恕難從命。”
靜芷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說這個門面話沒用,你們李家何嘗不想把那老賊婆除去,關於雪恆聖典,我想你們也拿到手中,估計也知道一種叫‘還施彼身’推測。
百多年前的陌溪戰役,若不是她臨陣脫逃,你李家豈會止步於三河,聽說你李家幾個祖輩都因此喪命在陌溪,聖尊的威懾,不也是可以換一個。
別跟我說,你們李家沒有這個想法。”
李燁挪挪嘴,就算是靜芷的話是李家的心思,但真要動雪恆聖主,豈是一兩句話的事情,也不是他可以做主。
雪恆聖主老了,畏懼生死,已經不是符合李家利益的那個雪恆山聖主。
但雪恆聖主的實力很強,在有外敵的情況下,他李家不會妄動,只能任由雪恆聖主爲求活命,放任她對自家弟子下手。
“有想法不一定要去做,這種事,我李家知,聖主也知,說到底還是沒有把握,除非有絕對把握下,有新的聖主接替,不然,我李家只會睜隻眼閉隻眼。”
靜芷沒有繼續勸,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會讓你們看見那個機會,到時候我們需要你李家的幫助。”
李燁聽出了點不一樣。
“我們,這個詞似乎別有用意,不知能否明言。”
靜芷笑了笑,身後的劍輕顫,散發出劍氣,裹挾着她的身體遠去。
“我已經知道了你的態度,這事不急,日後你自會知曉。”
靜喃跟上了靜芷。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李燁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