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殺人了。”
地牢傳出陣陣求救聲,令守在外面的通判的心如遭雷擊,頓時生出不知所措的惶恐。
“殿下,這是?”
他怕了。
一旦地牢的人死的有點多,不管今晚皇城是誰勝出,他都要遭殃。
坐在他這個位置,窺覷他的人不在少數,會有人跟他秋後算賬。
“你是聰明人,該怎麼做,你該明白,事後有殿下保你,你怕啥。”
香玉狐假虎威的說。
其實這話,李燁根本就沒有說過。
通判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兵丁,那明晃晃的刀光,再多的話都嚥了回去。
形勢比人強。
比起前程,他更怕死。
“唉,我,我……”
那一聲聲驚恐讓他不由來回走動,嘴裡嘟囔。
同時,在地牢內的李燁身形飛快晃動,遊走在犯人之前,鋒利的刀尖仿是具有某種偉力,讓別人體內的真氣混着血液拉出來。
它們聽從李燁的刀尖指揮,快速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奇異的軌跡,落在地上,勾勒出一個個神異的符號,鍥子以及圖案。
那紅色的血液莫名散發出詭異的光芒,縷縷黑光在流轉。
李燁又是一抖手腕,刀化花朵般,在裹挾而來一個犯人胸前畫了個圈。
撲通。
心臟在劇烈跳動。
刀尖託着仍有活力的心臟,放在四周滿是奇異花紋的空白位置,彌散的真氣仿是找到了目標,從人的身體上流過,似幻如花。
地牢看着起來有說不出的美麗。
只是這個美麗加上一具具死亡的屍體,美麗的極端就是詭異,陰森。
原本就看起來陰森森的地方,如今更是賦予了邪惡。
如法炮製。
一顆顆心臟被李燁取出來,放到了地上。
放置的方位也很巧妙,配合上地上那種不明意味的符號,鍥子,以及圖案,如同畫龍點睛之筆,使得陣勢活了過來。
“去把地牢盡頭那幾個犯人帶來。”
李燁吩咐道。
這些兵丁看着這明顯邪惡的行爲,身爲死士的他們卻沒有任何觸動。
取出的心臟繼續在跳動,仿是不需要人體也能繼續活着。
一擴一縮。
擴時。
那心房血管就會噴出一縷縷向玉質化的血氣,吸納着由人體激發出的真氣,一點一滴變得更加晶瑩,越發變得能量充沛。
縮時。
玉質化的真氣從血管進入,迴轉心房,仿是在醞釀什麼。
“放開我。”
很快,兵丁們帶回了地牢盡頭被播下魔種的犯人,只是動作上有些粗暴。
腳底躍起,李燁落在陣勢中央的位置,也半點不嫌髒,手作爪狀,緩緩上提,像是攫取出什麼。
本還在掙扎的犯人,頓時就像是發羊癲瘋,身體不停顫抖,如同遭遇了什麼攻擊,就在衆人眼前風乾化。
從一個鮮活的人變成風乾多年的蠟屍。
嘩嘩譁。
屍體被撕裂,從裡面鑽出一個紅色的胎膜,散發出濃郁的血腥氣息,徑直融入了地上那撲通跳動的心臟。
“繼續,換下一批,先要練武的人。”
李燁吩咐着。
說完,他就深吸一口氣。
呼呼呼。
從他身上傳來一股兇猛的吸允力,把經由多次轉換的魔種真氣攫取出來,那淡紅色的真氣不斷從心臟中流出,有點晶瑩。
質量上,心臟中的精純真氣就超過了大部分魔道手段那種駁雜真氣。
真氣入體後,先是按照小週天,從李燁的四肢百骸流轉,經由十二正經,後回到丹田,融入那湖泊大小的氣海。
比起他之前練就的真氣,這次道胎種魔大法轉化的真氣更加精純,迅速拉高了他的真氣精純度。
兩相交融。
氣海翻滾,勢如破竹朝着奇經八脈而去。
在‘倚天’時,他就經歷過一次突破奇經八脈。
現在,他更是熟門熟路。
以更加純熟的手法,知道如何更加省力,用最低的消耗去衝破經脈。
先是陽蹻脈,起於足跟外側申脈,由下至上,與足少陽經合於風池,與十二正經形成內外交換。
陽蹻脈一疏通,李燁體內的真氣產生就越發多了起來,更加精純,運轉更加得心應手.......那是種全方位的提升,心臟更加強勁,體力更加充沛。
繼續。
呼與吸之間,他的節奏很平緩。
死去的人越發多了起來,能有幸暫時活下去的只有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地牢外。
通判聞到那越發濃郁的血腥氣息,他人都想要哭了起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不行,他感覺雙腳都要軟了,伸手扶住地牢外的一株矮脖子樹,這纔沒有讓他倒下去。
嗖。
香玉很靈敏聽到了微弱的風聲。
“誰?出來。”她把手放在佩劍的劍柄上,目光直視着從屋檐上闖入的人。
她的眼睛微眯。
“原來是你,唐莊主,許久不見。”
來人就是四季莊的莊主,還有之前遇到的唐韻,這些人倒也罷,她並不在乎,但跟隨他們一同到來的兩個人卻讓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胖一瘦,身材同樣高,眼角狹長讓他們的臉龐看起來多了幾分陰翳,胖缺左耳,瘦缺右耳。
這些特徵讓她認出了是虞京城有名的半步宗師。
更重要一點,他們是投靠了康王。
兩人的名字也很有意思,一個叫殘左耳,一個叫殘右耳。
天殘雙尊,他們怎麼會來這裡......香玉暗暗叫苦不已。
以她帶來的實力,別說擋了,就怕交起手來,那是三兩下手的功夫,她這些人都要倒下去。
“是你。”唐莊主和唐韻也認出了香玉。
她怎麼會在這......唐莊主的眼眸轉動,似在思索。
“你們認識?”殘左耳偏頭看向唐莊主,開口問道。
他的鼻尖抽動,“好濃的血腥。”
香玉微微一欠身,按照宮廷的禮儀施禮。
“小婢乃十七殿下的貼身侍女,在此見過兩位武林前輩,不知兩位前輩是奉了康王殿下的命令來此,還是?”
她在客套,可別人卻不管她的客套。
殘右耳那瘦小的身軀向前邁出一步,身上涌出恐怖的氣勢,如海濤般向香玉傾軋。
“本尊管你是什麼侍不侍女,讓開,我奉令要進裡面帶走兩個人,不然別怪我下手。”
劍光浮現。
香玉強忍着心中因受殘右耳的氣勢而萌生的恐懼,劍尖抵在地上,手不停顫抖。
“晚輩本應聽從前輩的話,只不過,請恕小女無禮,如今地牢,你們進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