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系統走了。
慕少安坐在座位上呆若木雞，用主系統的說法，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而那些選擇離開的殺毒獵人也沒有錯。
或許唯一的錯就在於不應該過早的返回大河。
但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
返回到黑洞邊緣的時候，慕少安就收到了一連十數條信息。
“你好，經過泰山後裔氏族之中超過60%的族人推選，你正式成爲第3019集團軍的司令官。”
“你好，經過泰山後裔氏族之中超過60%的族人推選，你正式成爲第3780集團軍的司令官。”
“你好，經過泰山後裔氏族之中超過60%的族人推選，你正式成爲第3781集團軍的司令官。”
“你好，經過泰山後裔氏族之中超過60%的族人推選，你正式成爲第3782集團軍的司令官。”
“你好，經過泰山後裔氏族之中超過60%的族人推選，你正式成爲第3783集團軍的司令官。”
“注：由於以上五大集團軍均爲泰山後裔氏族的主力軍團，你將有權力爲這五個集團軍更正名字。”
——
“尊敬的司令官閣下，由於你目前爲泰山後裔氏族所有軍事集團的司令官，所以你將自動成爲泰山後裔氏族的族長/總統/皇帝/酋長/教皇/首領/執政官/奴隸主/神皇/議長。請選擇您的族羣的政治制度。”
“A：原始奴隸制度。”
“B：封建貴族制度。”
“C：共和議會制度。”
“D：人民民主制度。”
“E：原始共和制度。”
“F：正叫合一制度。”
“G：僱傭兵集團制度。”
“H：軍事霸權制度。”
“J：唯心神權制度。”
“K：唯物科學制度。”
——
“尊敬的泰山後裔氏族的族長/總統/皇帝/酋長/教皇/首領/執政官/奴隸主/神皇/議長閣下，您目前所統治/統御/帶領的族羣登記人口爲143億9千萬人，嗯，不好意思，數據正在刷新中，您目前所統治/統御/帶領的族羣登記人口爲121億三千萬人，目前正在以每分鐘500萬人次在流失中。”
“尊敬的泰山後裔氏族的族長/總統/皇帝/酋長/教皇/首領/執政官/奴隸主/神皇/議長閣下，您目前指揮的五大主力集團的兵力分別爲0人，0人，3000人，15人，0人，請您抓緊時間募集士兵，根據大河文明混沌總部的規定，您的氏族必須在三個月後完成一場對病毒陣營的戰役，雙方參與總兵力不能少於300萬，若連續三年無法完成義務戰役，您的氏族將被永久解散。”
——
慕少安面無表情的看完所有信息，就足足呆滯了1分鐘之久，麻蛋，這是在逗我玩呢還是在逗我玩呢？
什麼鬼？
誰特麼在搞鬼？
而且搞的那麼多頭銜，那是頭銜嗎？
看來有人在搞事情啊。
慕少安心中怒火萬丈，卻真的無處發泄。
估計他這個燕東來已經變成了大河文明本年度最大的笑話了吧。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良久，慕少安嘆了口氣，也罷，也罷，多大點事情啊，若真的以爲這樣就能難住他，那纔是笑話。
重新振作起來，他就通過傳送陣返回自己的集團軍駐地，很尷尬，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坐擁五大集團軍的總司令兼族長/總統/皇帝/酋長/教皇/首領/執政官/奴隸主/神皇/議長啊？
大爺的，這一連串光燦燦明晃晃的稱號頭銜誰想出來的，他的良心不會因此感到內疚嗎？
慕少安的集團軍駐地是單獨開闢出來的局域網，但端口，也就是軍營出入口卻還在第七戰區，距離第七戰區的總部烽火臺大樓還有一萬四千八百公里，距離喬木氏族的第107集團軍駐地有3291公里，中間隔着一座城市，但上次已經被慕少安聯手鹿心馳那位倒黴蛋老頭兒給毀了。
所以目前這片區域應該是最荒涼的，至少慕少安自己是這麼認爲的。
可當他從傳送門裡走出來之後，卻是愣住了，老子這是走錯地方了嗎？
沒有，只是一眼望去，全都是人，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人，一眼都望不到邊的人。
怕是有幾十萬，幾百萬？
不知道，人太多了。
可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人很多，但並亂。
一座座的營帳筆直的搭建過去，中間留出非常寬敞的道路，秩序井然，雖然有很大聲的喧鬧，可並沒有變成馬蜂窩。
甚至，當他現身的那一刻，整個世界在幾秒鐘內就安靜了。
沒有人說話，可無數道目光還是齊刷刷的望過來，目光裡沒有責怪，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深沉的期待與信任。
慕少安的眼睛裡瞬間就澀了，有一種熱流在心間瘋狂的撞擊，甚至讓他立刻忍不住脫口而出，“我——我沒有做錯什麼，諸位，諸位也沒有做錯什麼，感謝諸位的相信，也感謝諸位的堅持，不是爲我而堅持，而是爲了本該堅持的東西而堅持！”
“現在，好像就剩下我們了，泰山後裔氏族的登記總人口已經降低到了45億，而且還在以更快的速度在減少，未來會更少。但我們不能抱怨什麼，也不能去埋怨什麼，走了的兄弟姐妹，我們祝他們一路順風，而留下來的兄弟姐妹，你們辛苦了。”
“我很抱歉，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或許我會選擇做一個旁觀者，真的，不瞞諸位，我真的後悔了，我太莽撞了，我沒有了解事情的本質。”
慕少安苦笑，對面的人羣還是安安靜靜的。
“可事情已經至此，無可更改，所以懊悔無用，就在方纔，我查了一下大河文明歷史中消失的氏族，消失的子文明，各級的都算上，一共有十二萬七千九百八十一個，如果再加上我們泰山後裔氏族，那就是十二萬七千九百八十二個。那些消失的氏族，消失的子文明並不都是死絕了的，如果追根溯源，他們的子孫也許至今還在繁衍生息，枝繁葉茂。”
“我給諸位說這個數據，不是要安慰大家，說什麼即便我們的族羣沒了，我們照樣會活得很好，反正我們不是唯一一個消失的氏族，反正我們並不孤獨！不，不是的，我想說的是，一個族羣，一個文明，從其誕生的那一天開始，就不可能有安逸，每時每刻，每日每夜，年年歲歲，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危險時刻存在，觸目驚心，絕無半點浪漫，因爲這不是童話，英雄不是英俊的王子，公主未必就代表着美麗。”
“如果你怕疼，請選擇做懦夫！如果你選擇面對黑暗，那就請牢記那撕心的痛苦，請熟悉那長夜的孤獨，請坦然看待生命墮於泥沼裡的脆弱，並且——永不言悔！”
慕少安猛地抽出長劍，直刺蒼天！
“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你們的首領，是你們的王！”
“你們是否敢追隨我穿過漫漫寒冬與長夜？”
“你們是否敢追隨我一直衝鋒到天的極限，地的盡頭？”
“你們，是否敢追隨我，以這頭上的星空爲起點，以死亡爲終點！以地獄裡的白骨做你們功勳，以天界衆神的鮮血來鑄就你們的驕傲，讓諸天萬界都在我們的鐵蹄下瑟瑟發抖？”
“敢不敢？”
“敢不敢？”
“敢不敢！”
慕少安連吼三次，若驚雷浩蕩。
而下一刻他面前無數人狂吼着抽出各自的武器，呼聲震天！
他們未必是真的相信燕東來這個人，但此時此刻，他們依舊願意奉上最大的誠意，僅僅是因爲同一個念頭。
絕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