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霖師哥被我說的有些懵,“闖什麼民宅。”
“你跟我走吧!!”
一路上我嘴都沒閒着,說清楚後又聯繫那個開鎖的在小區門口等着,這邊通話剛結束就眼尾就瞄了還在掙扎的韓霖師哥一眼,“師哥,你明白我意思了吧。”
“你確定,那個製藥商就在你家樓上?”
“我確定!”
算是看出來了,跟韓霖師哥這種人辦事兒吧你要是不說清楚那就沒個痛快的,一張嘴就是規定,再張嘴就是條例,第三句你看口型就明白了,不符合程序啊……
“師哥,你也說你們破案講究證據,我現在就是帶你去找證據,咱倆把這老窩一捅,捅對了,那就是人證物證俱在,你就等着升職加薪吧,要是沒捅明白,那就只當咱倆沒進去過,偷摸的再出來。”
我沒什麼耐心的說着,連帶着再補充一句,“如果點背咱又沒找到證據又被堵到屋裡了,那就算是咱倆倒黴,到時候你們在慢慢查,她肯定有破綻的。”
韓霖師哥被我說的有幾分嚴肅,眼看着車子要到小區門口了才慢悠悠的看着我張嘴,“你是通過我不知道的渠道看到這個製藥商是誰的對嗎。”
我沉了口氣,停車的功夫眼睛還在蒐羅那個開鎖的,“說實在的,我看到挺多東西,唯獨那個藥商看不清楚,只是一個影子,但是!!”
車子靠邊一停,我頓了頓氣一本正經的看向師哥,“她點背,趕巧呢,我就認識她,因爲我弟弟,正在追她,所以,我認識她的聲音,也可以說,是她撞我手裡了,但凡這藥商換一個人,那我都不能這麼快就確認,你明白嗎。”
要麼說巧呢,這事兒你上哪說理去。
師哥的眉頭輕輕蹙,得,我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這內心又開始小掙扎了,“那個,你怎麼確定她家裡一定會有作案證據的,如果我們去沒有找到,那這性質就……”
“本能!”
我要無語了,指了指自己的心看着他,“如果你要我說出一二三,我想說這是基本常識,你們搜查證物不也是去人家家裡搜查嗎,哪個罪犯的家裡不會有紕漏,但你若是非要跟我較這個真兒,那我只能跟你講,這是我的本能,是我做先生的嗅覺!”
“嗅,覺?!”
師哥似乎感覺我對這個詞兒用的不太恰當,嘴張了張,“這個……”
我懶得理他,話基本上已經乾脆利索的說清楚了,細節的東西我想讓他自己去看,如果蘇小雨家裡有證物,那就明瞭了啊,自己查唄。
找我,還不太信我,當我樂意隨隨便便去人家啊,我不知道犯法啊。
得空我特意給小六去了個電話,三言兩語的隨意聊了幾句,就問他在哪了,說是我在家待着沒事兒,想找他陪我出去逛逛。小六跟往常一樣的拒絕了我,嘴裡說着,“四姐,你等大胖兒下班找她逛街吧,我這邊還和小雨在她學校了呢,得等一會兒才能回去……”
我嗯啊兩聲放下電話,開鎖的適時打進來,一開口就是,“在哪了。”
我隔着風擋看到了一五十歲左右穿工作服的大叔,“我看到你了,等我一分鐘,馬上就到。”
放下手機我看向師哥,“怎麼決定的,你說行,咱們倆就上去,你說不行,那我沒轍了,等你在上報,墨跡兩天,那誰知道有什麼變數,你要是着急破案,那這就是捷徑,遞你腳邊兒了,看你走不走!”
見他還不吭聲,我手指敲了下方向盤,“給個痛快的!”
韓霖師哥看着我的眼,嘴脣一抿,“算了,反正我已經違反規定了,出都出來了,就算是被處分我也認了!”
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小薛,我信你!”
哎呦喂,這幾個字怎麼被我聽出一股子被拖下水的無奈感呢,像我樂意幹似得,我也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下車後扯着韓霖師哥就往開鎖大叔那跑,他沒穿警服,那開鎖的大叔還以爲我們是兩口子,看見我很直接的就屏蔽了師哥,“是你給我打電話的嗎,幾號樓,哪戶,證件我看一眼。”
我下巴一側韓霖師哥,“你證件。”
韓霖師哥被我弄得一愣一愣的,正要掏我就加了一句,“警官證!”
他沒含糊,掏出警官證就衝向大叔,“市局刑警大隊的。”
那大叔瞬間就蒙圈了,“這什麼情況這是,我可年年在派出所那記錄備案的,我給開鎖的每一戶可都去所裡……”
“不是大叔,您聽我說。”
我忙不迭的打斷他的話,嘴裡開始絮絮的解釋,電視裡演的那些嘁哩喀喳在現實裡怎麼就這麼難呢,人家怎麼就能說進別人屋就進別人屋了。
“你的意思是,要開別人家的門?”
我點頭,指了指韓霖師哥,“警察辦案,我給帶道。”
師哥清了下嗓子,表情稍微不適,對我這打法還是不適應。
“那可……不行。”
大叔仔細的打量了一圈我和師哥後搖頭,“現在啥證沒假的啊,弄個警官證不跟玩似得啊,我要是真給你開了,那……”
“嗯哼……”
韓霖師哥輕咳一聲再次打斷他的話,休閒外套往後腰微微一側,我順着他這貌似漫不經心的動作看去,登時就吸了一口氣,搶?他這腰上居然彆着一把搶?!
帥啊!!
“這,這是真的麼……”
那大叔也看到了,不禁有些發毛,“你們別以爲我不看新聞,現在可老有人用假的騙人。”
師哥沒說廢話,又從兜裡掏出一張持搶證還有身份證遞給大叔,“這是我的證件,我就職於市局刑警大隊,上面有我的編號,這是我的身份證,你想確定,也可以現在給我們局裡打個電話確定我的姓名,編號。”
那大叔認真細緻的各種證件看了一圈,真是比看真假錢都看的仔細,我的眼神卻一直放在師哥的腰上,外套遮着看不出來,但我一想有真傢伙心裡是真有底啊!
“大叔,這案件我們目前也是在取證階段,如果您能配合幫助,我很感謝您,當然,如果您不幫忙,這個也是情理……”
“幫,幫!”
大叔瞬間就有幾分嚴肅的把證件送回韓霖師哥的手裡,眼神謹慎的打量了一圈,聲音也壓得很低,“你這是屬於,秘密探案是不,就跟那電視裡演的是的,偷摸的進屋,尋找證物,對不對?”
韓霖師哥只能點頭,“是,現在必須保密,我這麼做也不符合規定,但是爲了破案,無奈之舉。”
“噝~”
大叔抽了口氣,“我能問下是涉及到什麼的案件不,殺人還是……”
“大叔,是保密的!”
我看着大叔提醒,“沒破案之前是不能透露案情以及各種性質的,您放心,如果這案件偵破了,那一定會記您一功的!”
說着我還遞上了自己的身份證,聊了昨晚他給王姨開鎖的事情,“我其實就住樓下的,王姨也認識我,知道您開鎖厲害這纔給我的您電話,只是這件事敢到這了,我也不想瞞着您,正好那是個嫌疑人,所以,就想您幫個忙,說真的,要是您真的幫到了,那人民警察不會忘了您的,不過前提,是沒破案之前一定要保密,必須保密!”
大叔又看了一遍我的證件,還特意去給王姨打了電話求證,讓我跟那邊說幾句話,王姨正在外面跟老姐妹遛彎,不明所以的就跟我聊了一會兒,開鎖的大叔這纔算是徹底放心,稍微有些緊張還有激動的就帶着我們上樓。
師哥對我的打法不太明白,進電梯後湊到我耳邊的小聲的問了一嘴,“爲什麼弄這麼複雜……”
我明白他什麼意思,其實不就是看看身份證麼,也不是說看房照,我本身就跟師哥說認識這個蘇小雨了,還知道她對門的王姨,瞎編一套說辭出來,說蘇小雨是我妹妹啊,我回來幫她拿東西進不了門了啊,那這個大叔怎麼都能被我忽悠的把門鎖給開了。
可這事兒我必須要考慮的周道細緻了,我知道龐旁家的大小,那就說明這一電梯兩戶的格局都差不多,三間臥室,還有個大客廳,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密室,櫃子。
這事兒算是我跟我媽在筒子樓那裡就有的經驗,她跟我一個屋裡住着還上鎖呢,所以進去不行,必須得做到進去後能暢通無阻,還不可以破壞現場,不然找不到證據我們怎麼做到全身而退,所以得跟大叔說清楚,雖然事兒比較多吧,但也算是爲了自己方便。
果然是正如王姨所說,一到蘇小雨家門口這大叔就拿出了一大串的鑰匙,應該是在王姨那得出的經驗,沒出五秒,他隨便用了一把鑰匙捅咕一兩下這防盜門就開了。
打開後我回手關門,三個人一起進去,我沒讓這大叔走,來都來了,到這步你讓人家走也是不可能的。
從包裡特意拿出鞋套遞給韓霖師哥還有那大叔,“把這個穿上。”
師哥有些驚訝,“你這配備的挺全啊。”
我輕輕一笑,沒多言語,哪步不得想到,是隨隨便便就能進人家的麼。
大叔接過我鞋套倒是有些緊張,“這是不是犯法啊。”
沒用我開口,韓霖師哥就淡淡的應道,“我兜着,您放心,我這次就是來找證物,如果真的沒找到,任何後果,我來負責。”
還行,這時候要是在糾結一陣我可真就無奈了。
麻利的穿上鞋套,進都進來了,那就快點行動,我也着急想要解出自己心裡的疑惑。
客廳跟龐旁家一樣都是很大,裝修的很現代,很乾淨,掃了一圈暫時沒看出問題,只是,總覺得哪有些不對,沒用我開口,開鎖大叔就道出了疑問,“我還是第一次看倒有人這麼做軟包,所有牆面都做了,這也不好看啊……”
一語中的。
我就說不對勁兒嗎,所有的牆面都有點像是ktv的那種菱形的軟包牆面,手摸上去很厚,這東西我記得一般人家也就是在牀頭或者是背景牆上做做吧。
那大叔仔細的看看嘴裡還在念叨,“這東西還挺貴呢,這得花多少錢啊。”
“爲了隔音。”
韓霖師哥說着,臉色有些嚴肅,看了我一眼就向臥室走去,擰開把手,頭一個臥室就是龐旁家她住的那個主臥,我跟在他旁邊大致掃了一圈心還是不聲不響的提了提,大面上看是沒問題的,我怕真的什麼都沒找到,那就麻煩了,這些東西,不會都轉移到她那個閨蜜那裡了吧……
心裡正念叨着,師哥走到旁邊那個臥室門口,把手一擰,鎖了。
臉登時一麻,心尖兒抽了兩下,這是有戲啊!!
“大叔,這個門……”
“小意思。”
大叔頗有不屑的說着,瞄了一眼鎖孔,把自己那大串鑰匙拿出來,找出一把,稍微一擰就聽到吧嗒一聲,我扯起嘴角,“大叔,這個鎖可別給弄壞了。”
“放心吧,我幹幾十年了,就研究鎖了,這點活絕對明白。”
我笑了笑,擡眼看向師哥,這一刻倒是瞄到他眼裡的肯定,看吧,我就說得把話說清楚,把這大叔帶着,不然進來後還踹門啊,既然想好了得全身而退,那就每一步都得走的謹慎。
“這是啥玩意兒啊。”
臥室門一開,裡面完全就是個小型的工作室,軟包牆壁旁邊立着幾個大大的不鏽鋼儲物櫃,正對着則是個小型的試驗檯,上面還有些沒來得及收拾的瓶瓶罐罐,量杯,還有些小瓶子……
韓霖師哥毫不猶豫的進去,伸手對着大衣櫃般的不鏽鋼櫃子一拉,還是沒拉開,“鎖了。”
“我來!”
明明很緊張,可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特別容易脫線,一見那大叔的架勢就想笑,還想讓師哥誇我明智,可顯然是不可能的,他皺着眉緊盯着那大櫃子,直到打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化學藥品的味道當即散開。
“天啊,警察同志,你要查的這個人是倒騰假藥的啊……”
大叔嘴裡唏噓,我跟着師哥卻沒答話,的確有很多藥,這櫃子裡是上下兩層,上面一層全部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深棕色瓶瓶罐罐。
每個小瓶子上還都貼着白色膠布,上面寫着各種化學式,固體液體都有,我湊過去仔細看看,硝酸銀,甲苯,酒精,乙醚,嘴裡默默的唸叨,氫氧化鈉,就是強鹼……
太多了,微微的擰眉,這些東西放在一起也太危險了吧!
牛啊,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我現在纔算是徹底瞭解了!
師哥也沒說話,他蹲下身是一直在看着櫃子下面的,粉色的小藥粒,都裝在白色的透明袋子裡,有點像是那種十斤的大米袋子,只不過這塑料袋是透明的,這些藥摞在一起能有三四袋,粒是數不過來的。
師哥拿出手機拍了一陣,讓開鎖的大叔陸續把別的櫃子打開,那大叔沒含糊,手腳麻利的繼續開櫃子,等到這間小工作室的櫃子全開,我們三個都懵了——
除了粉色和藍色的簡裝藥粒,剩下的全是各種試驗品,什麼鐵架臺,試管,滴瓶,石棉網,玻璃漏斗,止水夾,玻璃彎管,還有酒精燈,燃燒勺,蒸發皿……
我差點以爲我回到高中那個化學試驗室了,這也太全乎了,我是應該誇蘇小雨聰明會活學活用還是說她膽大包天啊,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說的就是蘇小雨吧!
“警察同志,這案件性質很嚴重吧……”
那大叔嘴裡囔囔的,“是自己做出來往外倒騰的不……”
我沒多說話,趕緊掏出手機又給小六去了個短信,“你啥時候回來。”
小六很快回我,“還得一會兒呢,你幹嘛老找我。”
心放了一下,手指按出去,“就是自己在家沒意思,那你繼續跟蘇小雨溜達吧。”
手機剛揣回兜裡,師哥就讓開鎖大叔把這些櫃門再給鎖好,說是要保護好現場,等看到所有物證,他馬上通知同事出警。
我沒說話,很明顯的看到了師哥眼底的激動跟振奮,打從看到這些藥我心裡就有數了,很明顯了嗎,這事兒現在就可以定蘇小雨的罪,這麼多的藥還有器皿,她怎麼說也脫不清干係了。
大叔絕對配合,不敢懈怠,不得不說,沒他啊,我跟師哥倆人就得麻爪了,這櫃門是能踹開的事兒麼。
小心的把門關好按照原先情況反鎖,我們直接來到最裡面的一個臥室,還是鎖的,這下也不用交代了,那大叔自告奮勇的就上了,兩下搞定。
“哎呀,搞得我都激動了。”
那大叔嘴裡唸叨着,開完門就把那大串鑰匙往師哥手裡一塞,“我先去趟洗手間,回來給再配合給你開啊……”
沒等答話,他自己顛顛的就朝着洗手間跑去了,我跟師哥只能先進去,跟那個工作室很不一樣,按照龐旁家的格局應該是我住那屋,算是大臥,絕對沒有這麼小。
這臥室被隔成兩半了,一旁像是有個暗間,用手做成假牆的門面是空的,敲了敲是空聲,這經驗我真是四年前就有了,對面是個大櫃子,沒上鎖的,我上前拉開,有些匪夷,櫃子裡除了些瓶瓶罐罐還有那些散裝的藥外全是掛鉤,掛着的東西都很難理解,有腰帶,還有鏈條,皮鞭,上面還掛着幾個本子,拿下來一看,寫的是記錄薄……
隨便的翻開一頁,年月日時寫的都很清楚,“八月二十六日下午三點半,已增加補給二粒,服藥二十分後開始亢奮,出現幻覺,心率增加到一百二,血壓上升二十,精神恍惚,有尿失禁現象,注射黃酮哌酯得到控制……下午五點,神智些微恢復,認識數字……”
我去,翻到第一頁看到試驗數據,上面只寫了實驗人的性別跟年齡以及身體狀況,女,1982年出生,健康狀況良好,無傳染病以及過敏史。
微張嘴看向師哥,“這是人體試驗嗎?”
七三一啊!
師哥也是一頭的冷汗,上前剛敲了兩下櫃子,突然聽到了客廳裡傳出的女聲,“我知道了,你老催我做什麼,我什麼想不明白……”
心一激靈!
我瞪大眼看着師哥,堵屋裡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