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溫奇只回了一個字就放下了手機,眼神隨即落到我的臉上,“行啊,聊什麼了讓他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我垂着眼恨不能自己刨出個地縫鑽進去,默默安慰自己,姐姐我這是能屈能伸!
擡眼看向溫奇,這事兒我絕對要迅速翻篇兒,不然自己都受不了。
“既然沒問題了,那哪天去那個醫院祛邪?”
“這個……”
溫奇語氣猶疑了一下,“你得等,沒聽到我剛纔那通電話麼,說是那醫院裡本來就有髒東西,要跑,我得給困住了不是?”
我不明白,“那還費那勁聚什麼靈,要是本身就有髒東西,那就直接去祛邪不就完了嗎。”
話一說完,我就明白了溫奇的用意,“哦,你是怕難度不夠吧。”
溫奇笑了笑,“是啊,既然你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也不用瞞你,我這回找的,都是有些名氣的,我家老爺子還盯着看呢,我得讓他知道我這個兒子是有多盡心盡力才行啊……”
我微微的蹙眉,臉頰上的餘熱還讓我有些不舒服,“那現在找了幾個陰陽師了。”
“不算你,三四個吧,有兩個外國的,還有個茅山道士……”
他笑着出口,“這可都是我真金白銀砸過來的。”
“那,有馬嬌龍嗎。”
她這麼火,溫奇又不差錢兒,按照他的路子去想,真要把他爹救活了那以後溫奇更是什麼都有了,還說什麼請的都是有些名氣的陰陽師,應該會找她吧。
“馬嬌龍?”
溫奇似乎在腦子裡想了半天才哦了一聲,“有印象,在省城混的,誰跟我提過來的,上過電視,是吧。”
我點頭,要是能借着這個機會認識一下也很不錯,我雖然現在段位沒有人家高,但怎麼說也算是半個老鄉,或許是打小就聽舅老爺唸叨過她的關係吧,總有種說不清楚的惺惺相惜之感。
只可惜溫奇搖頭了,:“沒有找他,現在找他就等於找麻煩,有媒體好像一直在跟他,民間奇人麼,我這事兒可不想讓什麼亂八七糟的小報或者是傳媒拍到。”
我沒應聲,倒是這麼個事兒,算了,這種事要靠緣分,可遇不可求。
“總之你等我電話,大概時間在十月中旬吧。”
“十月中旬?”
我有些懵,時間線拉這麼長?!
溫奇理所當然的點頭,“這種事當然要計劃周密了,我聚靈是爲了看大家本事的,又不是想弄出人命的,對了,我得給你提個醒,這段時間啊,還是跟陸二好好的相處,別回頭他又翻臉了,那你……”
坑是吧。
搞半天還要跟我玩路子?
我繃着臉看他,“溫奇,你父親不是病的很重嗎,你弄這事兒不就是找人給他治病祛邪嗎,難道不着急嗎。”
常理來講,恐怕一天都等不了吧。
溫奇就此反而不願意多說,長吐出一口氣叫服務員結賬,嘴還衝着我笑笑,“以後記着,跟哥們出來,就沒有讓你花錢的道理。”
我伸出胳膊攔下正往這邊走的服務員,眼睛還看向溫奇,“有件事我還要跟你說,關於龐旁……”
“你說她啊。”
溫奇提到她就有幾分頭疼的模樣,“小嫂子,我這麼跟你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勸勸她,一好好地小姑娘,老去我那混什麼啊,說真的,哥們這些年就是看你的面子,也算是看陸二的面子,不樂意多說她什麼,她那心思我懂,但她真不是哥們的菜,我吃不下去,啊。”
這話給我噎的啊。
差點沒給我噎死。
溫奇起身,看着我沒事人一般的笑笑,“那我結賬,咱電話聯繫?”
點點頭,算了,人話說的這麼清楚,我還能掰扯什麼,說多了我覺得丟份兒。
溫奇笑着叫來服務員結賬,特意掏出幾張紅票子遞給過來的那個服務員,“不用找了,剩下的,給被我嚇哭的那個姑娘做精神補償。”
我坐着沒動,還行,還算是讓我看到一丟丟的優點。
不過想想也是,溫奇喜歡女人,要說沒路子也不可能,他應該是特會泡妞的那種人。
“走啊,小嫂子,我送你。”
我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在坐會兒。”
他點頭,轉身時又像是想起什麼的看向我,“對了,你告訴龐旁,不用爲了我去整什麼,我是喜歡美女,人造的,還是天然的,我不在乎,但是這東西,得看底子,她……還是少遭點罪比較好。”
見我冷眼瞪他,溫奇隨即擡手做了下投降狀,“你別生氣行嗎,我這是實話實說,有些東西,她真沒有,哪怕她有你……算了,說多了傳出去不好,哥們就是不想當壞人,她那種良家女子,還是隻能下的廚房的,我真是吃不消,煩心,啊。”
“滾!!”
還是沒控制住,我揚起手上的橙汁兒就倒在了溫奇的臉上,周圍三三兩兩正在閒談的顧客隨即都有些茫然的看過,一雙雙探究的眼睛只在我和溫奇的臉上掃了一圈,隨即就像是瞭然般在對視輕笑。
我知道,他們把我和溫奇當成吵架的情侶了,這種戲碼,每個在俗塵中摸爬滾打的男女似乎都要看膩了。
溫奇有些意外,大概是很少吃虧,腮幫子繃着緊緊的看我,難聽的話剛要出口,就硬扯了個難看的笑看我,“算了,我理解,那不是你閨蜜嗎,被你潑一下哥們認了,別讓她再來煩我就行。”
我沒說話,胸口控制不住起伏的瞪着他的背影,再多比比一會兒我就準備掄杯子砸了!
事主怎麼着,惹急了再有誘惑力的活姐姐也不幹了!
媽的,這嘴也太賤了!
“四姐,這怎麼了啊。”
還在前臺跟人家閒聊的小六急匆匆的過來,“你潑人家幹什麼啊。”
我懶得解釋,坐回沙發椅子上還在大口的喘氣控制,側臉衝着窗外一看,令我意外的是剛剛那個被溫奇吼哭了的服務員小姑娘居然紅着臉追出去了,“這什麼情況啊。”
小六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撇嘴,“剛纔溫奇結賬不是說剩下的錢給那姑娘麼,那姑娘感動啦,見他走就追出去感謝了……哎,還不是看見他那車了,現在的女孩子都現實的奔錢看啊。”
“車,什麼車?”
我眯着眼看,那姑娘就站在溫奇的車旁,紅着臉不知道說什麼,沒多會兒,我看見溫奇從駕駛室裡給她遞出一張名片,小姑娘欣然接過,笑的臉能掐出汁兒來。
呵呵,不會吧,溫奇倒是不挑食啊,稍微有些姿色的都不放過?!
“四姐,現在也就你認人不認車了,溫奇那車是路虎攬勝,一百多萬左右,這世道啊,嘖嘖嘖……”
我沒在多說什麼,眼見着那個女服務員揣好名片又顛顛的回來熱情似火的工作,這世道怎麼了,人心瞎了麼。
“四姐,你還沒說他因爲啥得罪你了呢,你這氣性一上來挺嚇人啊。”
我無力的晃了一下手,不想說。
腦子裡一遍一遍的閃過龐旁那張永遠笑的沒有敵意的臉,多好的姑娘的,怎麼就在人渣嘴裡,一文不值了。
“四姐?”
我垂下眼,過了那勁兒後心裡又有些發酸,“六兒,我不是男人,我或許不懂男人的審美,我想問你,龐旁在你心裡,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嗎。”
“大胖兒她……”
小六剛想玩笑,但看着我認真的臉,重重的清了下自己的嗓子,“還行吧。”
“還行?什麼意思。”
小六撓頭,“就是,反正挺踏實個女孩子,我個人覺得,我個人啊,你別跟我來勁,就是有點胖,雖然是減肥了吧,但是還有些胖,不過這也分人,有人就喜歡楊玉環呢,跟以前比,那肯定是強多了,以前那傢伙……嗯哼,當我沒說。”
算了,我默默起身,“回去吧。”
“四姐,不會是那個叫什麼溫奇的說龐旁長相給你弄不樂意了吧。”
我晃盪了兩下腦袋,“他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精蟲上腦的傢伙,我看他就是絕後的命。”
‘噗呲’一聲,小六忍不住的笑,“你這話要是讓大胖聽見還得不樂意,不過我說真的,我還以爲大胖喜歡帥哥,那要是被她單戀的得多帥,合着也是個普通人,有錢會包裝的普通人,照我大姐夫是差遠了。”
腳步一頓,小六有些緊張,“四姐,我就那麼一提,你不用跟我在這急眼吧。”
我轉臉看向他,“忘了,還有件事兒要問溫奇呢。”
“啥事兒。”
“算了算了,回家吧。”
真是服了自己了,來前見溫奇明明記得的,要問問他陸沛在國外的事兒,我想知道他在國外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他突然換了個人,這是我心裡一個坎兒,陸沛越不說,我越想知道。
不然,我永遠都跨不過去,就算是清楚已無可能,但不可否認,還是會控制不住,一方面有氣,一方面又臉紅,心動。
矛盾而又焦灼。
“媽呀,重點我還沒問呢,他那事用你去辦了不。”
這個……
“應該用了吧。”
我知道我還是借了陸沛的勢,不然那半杯飲料足以讓溫奇狂爆三字經了。
“啥叫應該啊。”
“這事兒不是今天明天的,他那邊還得部署呢,且有的等了,他說得下個月中旬吧。”
我這血本下的夠大了,要不是實在控制不住誰會潑他,這便宜讓某人佔得——
“四姐,你怎麼臉紅了,我剛纔看你出去打電話了,還拿得別人手機,給誰打的啊。”
我瞪他一眼,“閉嘴,這一刻開始,你不許說話!!”
小六眼珠子溜溜圓的看我,“怎麼了,跟讓人煮了似得……”
沒等說完,小六就隨即抿嘴,手指在脣上做了拉拉鍊的動作,顛顛的跟在我身後,我悶頭加速的走,一不留神,還差點掉小區口正在維修的馬葫蘆裡了!
小六眼疾手快的拉住我,破功大笑,“四姐啊,你倒是看着點啊,那麼大的提示牌你都能繞過去,這要是摔成半殘了可咋整!”
我臊的不行,撐着氣回他,“樂意!”
……
進門時屋子裡靜悄悄的,小六有些疑惑,“還沒醒?”
試探的喊了一聲龐旁的名字,我推開她房間一看,被子亂糟糟的,人不在。
拿出手機給她去了個電話,響了幾聲後就接了,聲音泱泱的,“葆四啊,我以前的同事找我陪她逛街,晚上回家,吃飯不用等我了。”
我哦了一聲,覺得她狀態不對,在我印象裡,龐旁一直是個元氣少女的,本來她先天的身體條件就好,再加上性格好,溫和中又透着大咧,讓人相處起來特別的舒服。
當然,這也是跟她的家庭有關,和和氣氣的家庭,被呵護着長大,不缺錢花,也沒被父母灌輸什麼必成大器的想法,所以她天真,純良,喜歡做夢,喜歡一切小女生的東西。
雖然我也喜歡,但我覺得很多時候,我會爲了現實而黑暗,可龐旁不會,她不需要,她的一切,都是安排妥當,在我看來都是特美好的。
如果她沒有喜歡上溫奇多好啊。
突然恨上了自己,是怪我吧,要是我那時候沒那麼衝動,沒把龐旁帶進那家夜店,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擡腳走進她的房間,書桌上還摞着厚厚的雜誌,有時裝的,還有美容減肥的,抽出一本最新一期的時裝雜誌,翻開後發現她用圓珠筆在圖片上做了些標識,都是婚紗的,小六探頭過來看,“這是恨嫁啊。”
“女人都喜歡婚紗,就像是你喜歡車。”
我淡淡的應着,手上隨意的翻了幾篇,眼神一停,“這套裝不錯啊。”
小六挑眉,“你不說喜歡婚紗嗎,這白領穿的吧。”
我搖頭,沒答話,事實上,我一直比較糾結看事兒要穿什麼比較正式的衣服,白領的那種套裝未免太過緊身服帖,折騰起來不方便,有些西裝呢,我又撐不起來,這種灑脫女款西服套裝的樣式的倒是正合我意。
模特穿着的是一身純白,上身收腰還微有懶散休閒,裡面搭配的黑色襯衫,褲子寬鬆略長,正好可以落在腳面上,她還穿了一雙平底圓頭滑板鞋,隨意,輕鬆,還透着一絲帥氣,還是我喜歡的顏色,真挺入眼的。
認真的記下品牌,打算沒事兒去商場轉轉看看。
……
龐旁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和韓霖的師哥通電話詢問案情進展,他說還在處理,有些具體數據由於涉案人數衆多現在還需要保密,不過一切順利,散佈在市內的傳銷窩點基本已經全部搗毀,但不排除還有遺漏,所以他們還在加緊審訊排查。
我自然要問這個邪教頭目的事兒,在我看來,搗毀多少傳銷窩點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抓住這個頭,這樣才能徹底摧毀那個碑仙的計劃。
培植一個傀儡不容易,我的目的就是要讓那個碑仙功虧一簣,當然,這話沒法說罷了。
韓霖他師哥有些疑問,“薛,算了,我以後叫你小薛吧,是這樣的,大霖不是說你最開始去那窩點的目的就是爲了找那具屍體麼,既然現在屍體找到了,怎麼還對這個案件這麼關心,當然,我沒別的意思,你的關心也是對的,只是……”
只是我聯絡的太頻繁了,有些超出常理是嗎。
我也鬱悶好嗎,又不能說那個邪教頭目的背後真身是我家的頭號仇人,誰不鬧心啊。
“我就是覺得這個事兒挺大扯的,那個邪教頭目十多年前就在我們村混過,還害死過別人,所以我想多問問,這種社會大毒瘤早日剷除咱們這社會也早日和諧不是。”
韓霖師哥在手機那頭輕笑,“我明白了,你是爲了大霖吧。”
一時沒反應過來,爲了他?
哦,隨即想到,他媽那事兒跟這個傀儡有關呢。
“放心吧,現在我們已經封鎖了市內所有的進出口,包括火車站,高速,機場,還有港口碼頭,只要有符合年齡特徵的中年男子,不論長相,姓名,都會認真排查,這起案件市局領導非常重視,不抓到這個邪教頭目我們誓不罷休,不破不立,這案件還有限期,抓人是早晚的事,他插翅也難逃了。”
我皺了皺眉,“只排查中年男子麼,那他要是喬裝打扮長女人怎麼辦,對了,還有那個藥,那個藥是不是吃完真的會很年輕啊,那個文姨,她說她是五零年的……”
“不要懷疑我們的偵查能力。”
韓霖師哥略顯嚴肅的打斷我的話,:“你說的文姨是指裡面的邪教女頭目文麗琴麼,她那個身份證是假的,她是七零年生人,哪裡是五零年的。”
“七零年?”
原來如此,這麼說她現在也就是四十剛出頭,保養好些看起來三十出頭也就沒那麼誇張了。
“那藥呢……”
我還要問,大門響了,韓霖他師哥那邊應了一聲,:“現在還在查,沒破案之前我不方便透露太多,總之你放寬心就好。”
應了一聲我放下手機,看這重視程度我也算是安心了,起身直接走到客廳,沒等我看到人影,龐旁就直接回自己臥室了,看了眼時間,不到九點,擡手去敲她的房門,“胖兒,你吃飯了嗎,餓不餓,我給你下點麪條吃啊。”
等了一會兒她才蔫蔫的應聲,“我不餓,很累了,葆四,我先睡了,不要管我……”
哦了一聲,我看見探頭出來的小六,“四姐,大胖兒這狀態不太對啊。”
是不對啊,可我又不能追着她去問,誰還沒個自己想要獨處的空間啊,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昨晚,是被溫奇給刺激到了嗎。
睡的不怎麼踏實,一直在做夢,老公兩個字不停的在耳邊繞來繞去,我恨不得抽自己,隱隱的,居然看見陸沛在我房間外敲門,我問他你怎麼來了,他噙着嘴角看我,你原諒我了啊,所以我來陪你。
我用力的皺眉,搖頭說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原諒你,他的那張臉就一直再閃,直到我嚷了一聲走開!
起身直接坐起,大口喘氣。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敲門,一時間有些恍惚,還是做夢?!
“四姐,四姐?!”
小六的聲音,我擦了擦頭上的汗下地,那王八蛋,白天給我擺了一道就算了,還在夢裡刺激我!
扭開把手,我看着站在門外的小六有些無語,“怎麼了。”
“大胖兒不對勁兒啊。”
小六神神叨叨的看我說着,手指到龐旁的房門方向,“我起來上廁所,聽她那房間有動靜,耳朵貼上去聽到一直在哭啊,敲門還不應聲,一邊哭嘴裡還一邊唸叨着不去什麼的。”
不去?
沒猶豫,跟在小六的身後直接走到龐旁的門前,耳朵稍微往她門上貼了貼就聽到她嗚咽痛苦的哭聲,“我不去,大奶奶,你別嚇我了,我不去……”
大奶奶!!
“四姐,她說是大奶奶……”
小六也聽清楚了,睜大眼看着我,“那老太太不是都讓她二姨給搞定了嗎。”
我咬牙沒說話,回手去茶几抽屜裡翻裡屋的房門鑰匙,搬進來的時候龐旁說過,屋裡所有的房門鑰匙都是收在一起的。
找到後我兩步上前打開她反鎖的房門,一進屋就發現龐旁躺在牀上渾身僵硬的哭泣,“大奶奶,你別敲門了,我不能給你開……不能給你開……”
“大胖兒啊,大胖兒……”
小六上前去輕拍她的臉,“你醒醒啊,醒醒……四姐,這咋還不醒啊。”
我沒急着弄醒她,看了小六一眼,“那老太太跟來了。”
“啥前跟來的?!”
小六驚了一下,“不會現在在屋裡了吧!擱哪了!”
我冷着臉抿了抿脣,“她進不了屋,外面的東西怎麼能進龐旁家,肯定是被她二姨趕走後心有不甘,所以就奔着龐旁來了,媽的……”
看來這老太太不是一般的各色啊!
小六不明白,“四姐,你不是說龐旁體格好,不容易被髒東西啥的纏住嗎。”
我擡腳向我自己的房間走,拿出血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昨晚的事兒,“應該是昨晚,昨晚龐旁肯定是喝酒了,她是女孩子,喝醉後氣會很弱,容易被鑽空子盯上的……”
這麼一想,那龐旁蔫吧的狀態也好理解了,這老太太還真是不收拾她一下她不爽啊!
小六懵懵圈的跟在我身後,眼看着我直接走到進戶門,沉了下氣,湊着貓眼往外一看,什麼都沒有,眼睛沒移開,從兜裡隨後掏出血帶往腰上一系——
一個馬臉老太太果然正笑模滋兒的站在那裡,她敲着門,樂樂呵呵的樣子,聲音尖尖的響起,“胖兒啊,胖兒……我來帶你去玩兒啦……”
心本能的一縮,這情形實在是太像是大變活人了。
許是知道有人正在看她,那老太太的眼睛慢慢的看向貓眼,眼珠子一瞬間變得死灰,嘴角還是笑的,“胖兒……你在啊……”
我移開眼,叫過小六示意他把煙給我拿來,這種事沒有紅包,我他孃的不借氣揍她我都不解恨!
小六沒動,疑惑的也衝着貓眼往外看了看,“走廊外啥都沒有啊,直接能看到對面那家的大門了,四姐,她真在門外了啊。”
我懶得理他,自己回身去牀頭櫃裡拿出早就買好的香菸還有打火機,煙叼在嘴裡的時候小六還在那使勁兒的看,“四姐,啥都沒有,爲啥我什麼都看不見啊。”
給我鬧心的,“你想看啊。”
小六聽我這麼一說居然來了精神,擦着手看我,“四姐,我能看嗎,說真的我挺好奇的……”
心是真大啊,不找找虐他是覺得生活太乏味了吧。
我確定,“你真要看。”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我也沒含糊,回手拿起一道黃符點起對着小六的頭頂一繞,“壯你精氣神三火轉大陽之相鬼魅不侵!”
燃盡後拿過血帶對着小六的腰間一系,陽陽轉陰,示意他,“看!”
小六懵懵圈圈的就對着趴着門對着貓眼看出去,嘴裡輕聲唸叨,“不對啊,剛纔能看出走廊,這咋現在就能看到灰色的東西啊,死灰死灰的,別的啥都沒有啊。”
我微微挑眉,“大奶奶的眼珠子就是灰色的……”
“哎呀我親孃呀!!!”
小六嚇得身體直接回彈,露出來的胳膊汗毛都詐起來了,“我,我是,我跟那個……對眼啦!”
“來電沒?”
我無語的掃了他一眼,抽出他腰間的血帶往自己的身上一系,打火機隨即點燃,腳下一跺,“借黑媽媽之氣教化冥頑邪崇!!”
一口抽的煙直到一半,房門鎖頭一開,門外的老太太后退着就往牆角去閃。
“想跑?!”
我冷眼瞪着她,嘴裡大口的裹煙的同時手上黃符點燃,氣流衝身時整個人一躍而起,嘴裡菸頭一吐,以指訣搭配,咬破中指順着棚頂直接點到地上,“天封地門,我讓你無所遁形!!”
老太太不敢現身,整個身體的狀態現在完全就是一團黑氣,在我點化完的走廊裡四處的亂躥,可是她盾不出去,如今這小小的兩戶走廊像是四面拉開了電網,黑氣撞到哪裡就會控制不住的發出一記尖利的叫嚷。
我慣她病,身體裡的氣各種亂躥,我渾身都有些壓抑的顫抖,這是控制,不誇張的講,你現在讓我去參加奧運會的跳高,我都不用撐杆助跑,腳下輕點就能越過去,有勁兒啊!
眼看着她跑不出去開始求饒,我抽出腰上的血帶一躍而起,對着那團黑氣蹦起來抽,“敬酒不吃你吃罰酒!再敢上來找麻煩我把你的墳給你挖了!”
“哎呦……哎呦……”
黑氣聚成小小的一團,除了發出的老太太呻吟的聲響窩在那裡一動不動,“別打我了,我歲數大了啊……”
我知道別人看不見,看到的也是我跟個神經病一樣咬牙切齒抽打着牆角各種叫罵,“別他媽的跟我談歲數,惹毛我你就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手上掄着血帶惡狠狠的抽打,空氣中很自然的發出啪啪皮鞭一般的聲響,我藉着體內的氣一下比一下打的要重,“爲老不尊,死了你還跟我玩氣性,我今兒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氣性!!”
“哎呦呦……哎呦呦,我再也不敢了啊……”
她嘴裡還在哼哼,而我打的力道卻沒有減下一分,今兒本來就一肚子火,撞我槍眼上了還不讓我發泄發泄!
出手前我就想好了,下去告我我都不怕,我就是讓這些髒東西知道,我是誰!我什麼脾氣!!
“葆四……”
身後忽然傳出聲音,我瞪着眼轉臉,看見龐旁一頭大汗的把着門框看我,“你是不是打我大奶奶了啊,她剛纔在夢裡滿身是傷的對着我哭,說她錯了,讓你饒她一次啊。”
手上的動作一頓,我眼尾瞄着那個黑影惡狠狠的啐出一口唾沫,中指在牆上點滑,“滾!!”
黑氣頓匿。
那些錯不錯的廢話什麼我都不想聽,死人活人都是一樣,不給點顏色看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身上的氣流開始抽出,我控制不住的顫抖,單手撐着牆壁雙腿彎曲跪地,嘴裡輕聲道謝,“葆四謝謝黑媽媽借氣……”
我借的是氣,沒特意去召喚請仙兒,講究太多了,他們一般都是點到即止,畢竟這老傢伙還沒給人磨成什麼樣,屬於沒作出大禍的,老仙兒出來撐死了也就是給髒東西盤盤道,立立規矩就算了。
或許有脾氣大的仙兒遇到這種事兒也會給這老東西揍一頓,但絕對沒有我自己上解氣。
“四姐,大胖兒她……”
小六攙扶着龐旁看我,她剛纔話跟我說的雖然很清楚,但整個人還是如同沒有睡醒一般,迷迷瞪瞪的樣子,“葆四,我大奶奶說她再也不敢來了,你別打她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