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剛結束,包包裡的就響了,是陸承緒打來的,接通道:“喂,有什麼事嗎?”
“你們今天晚上有空嗎?”陸承緒問。
“我們?還有誰?我正準備回來啊。”我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是說你們宿舍的室友。”陸承緒解釋:“上次不是說要請客吃飯嗎?你們今晚有沒有時間,有的話,我想請你的室友吃頓飯。”
我頓時覺得他還挺有心的,開心的笑說:“那好啊,今天晚上沒課,都有空。”
“那我現在過來接你們。”陸承緒回答。
“嗯,校門口見。”我想了想,又補充:“你換輛車,不要開今天早上那輛,儘量低調點兒的。”
“好。”陸承緒想來是明白意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我回身看向室友們,特高興的宣佈:“各位大小姐,有沒有空啊,我男朋友今晚想請你們吃飯。”
正在打鬧的室友們立刻安靜下來,半響,菜菜問:“你男朋友記性好不好啊?應該不記得我了吧!已經忘記了吧!”顯然是想起了上回的尷尬事。
採花嘲笑:“你這個人肯定是不記得,但是到死也會記得你的聲音,老孃的胸可是……”
“你再敢說,我就殺了你。”菜菜惱羞成怒,惡狠狠的威脅。
“在哪裡吃啊?”豔豔兩眼放光。
“不知道。”我搖搖頭:“他待會會來接我們。”
“真體貼啊,還專程過來接。”豔豔開心的說:“都不用自己坐車。”
“本來還愁晚飯吃什麼,現在不用愁了。”採花笑笑。
我們四個走到校門口等待,不一會兒,陸承緒就到了,換了輛黑色的車,不認識的牌子,但明顯低調多了。
我招呼室友們坐進後座,然後自己進副駕駛裡坐好,綁好安全帶,笑問:“去哪裡吃?”
“濱湖國際大酒店。”陸承緒回答。
我從後視鏡裡看到室友們對視了一眼,表情有些訝異。
“那可是五星級酒店,我們今天有口福了,謝謝姐夫請客啊。”採花笑嘻嘻的說。
“不用。”陸承緒沒什麼表情,語氣淡淡的,顯得冷漠疏離。其實這不過是他一慣的語調。
果然,車裡陷入了沉默,沒有人再說話。
到達酒店,穿着制服侍者立即小跑過來,恭敬的接過車鑰匙,將車開進車庫,透過酒店玻璃旋轉門,大廳華麗的水晶燈,參天的羅馬柱清晰可見,一派金碧輝煌,走動的客人皆是衣香鬢影,服務人員更是清一色的制服,只有我們四個襯衫,t恤,牛仔褲什麼的,格外扎眼。
採花、菜菜都有些不自在,豔豔低低的嘀咕,早知道穿好點。
我也很尷尬,陸承緒沒有提前通知,而且我並沒有在這個酒店吃過飯,所以完全不知道情況。
四五個服務人員笑盈盈的迎過來,領着我們進了包廂,畢恭畢敬問要喝茶,還是喝飲料,喝茶的話,需要什麼茶葉,有什麼龍井茶葉,碧螺春等等,就算選了龍井,還要選明前明後,菜菜心直口快的問:“難道明前是明朝時期保留下來的茶葉嗎?”
服務員愣了愣,耐心的回答:“是清明前的。”
喝飲料就更麻煩,有幾百種供你選擇,看都看不完,不過服務員極富耐心,仔細的解釋,真是把客人當上帝一樣伺候。
採花,菜菜,豔豔都被問的暈頭轉向,更加的拘謹了。
不一會兒,菜就上桌了,格外的精緻漂亮,不過分量也少,感覺一口就沒了。
要知道我們宿舍都是鐵錚錚的女漢子,常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那種。
大家都沒有動筷子,陸承緒更是跟一座大佛似的冷冰冰的坐着,不言不語。
我只好招呼:“我們吃吧。”
“好好。”菜菜急忙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點,埋頭苦吃,想必還在剛纔的問話尷尬。
我夾了點菜放到陸承緒碗裡,溫和的說:“你也吃吧。”
“恩。”陸承緒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大家安靜的吃着飯,採花想要活絡氣氛,笑着打趣:“琦琦,你還真體貼啊。”
陸承緒聞言淡淡的憋了採花一眼,沒有任何表情,更沒有說話。房間裡的溫度感覺瞬間驟降了幾度。
採花頓時尷尬,滿臉不知所措。
我急忙夾菜過去,笑說:“那我也給你夾。”
“謝謝。”採花埋頭吃飯,不再開口。
我再看菜菜和豔豔,兩人坐的筆直,埋頭苦吃,想必是食不知味。
我回想起,當初菜菜和採花的男朋友請客吃飯時候,那氛圍別提多熱火朝天了,一宿舍的人逼問,怎麼相識,怎麼相戀,初吻感覺怎麼樣等等,最後都喝的醉醺醺的。哪裡像現在,大家沉默的埋頭苦吃,連呼吸都很拘謹。
一頓飯結束,還不到半小時,室友們客氣的道了謝,準備離開。
陸承緒禮貌開口說送他們回學校。
室友們頓時如同驚弓之鳥,千恩萬謝得婉拒了,逃也似的打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