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營裡,韓行一想,自己這樣光追着敵人趕,似乎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就對遊向前說:“遊營長啊,你覺得我們這樣一個勁地追擊着敵人,還是沒有追到敵人的主力,是不是哪裡有點兒不大對頭啊。你要是大賀茂,你怎樣想?”
遊向前說:“我要是大賀茂啊,離着你們還是遠點兒。你們追得越猛,我當然跑得越快,跑慢了,就沒命啦!”
韓行突然悟出來了,大腿一拍說:“對呀,我們追得越猛,小鬼子跑得越快。怨不得老追不上他們呢?這麼着吧,你就別豁上命地追啦,我們還有直升機中隊,就飛到他們前面去,到敵人的後方搗亂去,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招兒?”
於是,韓行迅速地給徐大和劉致遠發了電報。叫徐大速速地派直升機中隊,到南征軍位置拉上警衛營,然後到遊向前的坦克營位置上接應韓行。又給劉致遠發了電報,叫南征軍的警衛營,迅速地坐上空軍的直升機,速速到坦克營的位置上待命。
沒有多長時間,坦克營的天空上出現了12架直升機,他們排成了一字長蛇陣,在4000米的高空快速地飛行,很快地來到了遊向前的坦克跟前。
其中有一架直升機,就直接地在平地上落了下來,螺旋槳扇起的巨大塵土漩渦流,攪得周圍的一大片地方是飛沙走石,塵土瀰漫。
看來直升機上對坦克的行情也是瞭如指掌,他們知道哪輛是指揮車,韓司令就一定坐在指揮車裡。
韓行臨走對遊向前下着命令說:“你們隨時和司令部聯繫,遇到情況靈活機動地處理。我和警衛營一起,就要到敵人的後面放火去啦,這就叫‘趁火打劫’。”
遊向前對韓行打了一個軍禮說:“請韓司令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這邊剛下了坦克車,那邊直升機裡,張小三、吳小明、李大中就迎了上來。張小三對韓行打了一個軍禮,恭維着說:“韓司令呀,這纔多會沒見,我就想你啦,就覺得心裡沒有了魂啦!沒有你真的不行啊!”
韓行一聽這話就有假,頂了張小三一句:“嘴巴就和抹了蜜似的,沒有我你活得更自在,沒有人熊你啦!”
張小三恬不知恥地說道:“領導不批評不進步,我就是在領導的批評中成長起來的。”
吳小明的話裡卻是有幾分實在,對韓行說:“現在打34師團正是個機會,打蛇打七寸,不知道韓司令認爲34師團的七寸在哪裡?”
“我哪知道34師團的七寸呀,大家都要找呀?”韓行說。
李大中甕聲甕氣地說:“我就願意跟着韓司令打仗,跟着韓司令打仗過癮、刺激。不像有的人,老是娘娘們們的,老沒勁啦!”
韓行聽着李大中的話兒暖胃,誇獎他說:“我就喜歡李排長,跟着李排長在一起,心裡舒心。你不是願意過癮、刺激嗎,有你刺激的時候。”
幾個人嘻嘻哈哈地上了直升機,這幾個警衛營的首腦就坐在了第一架的指揮機裡,飛機直接由張非駕駛。
直升機很快地飛上了4000米的高空,和其餘的11架組成了一個混合編隊,向着34師團逃跑的路上追去。
說到直升機爲什麼不怕敵人的空襲。這要先說明一下,直升機上有先進的通訊設備,敵人的航空兵一出動,在什麼位置,什麼高度,早就有徐大空軍的雷達站發現,然後迅速地通知了直升機編隊。
所以儘管零式飛機對直升機來說,佔着空戰的種種天機,但是我們有千里眼,順風耳,怕你個球!
韓行、張小三、吳小明、李大中,還有空軍駕駛員和所有的南征軍警衛營官兵,都在看着34師團和33師團逃跑時的醜態百出。
從上高縣到南昌有一條公路,也就是這條公路,在江西多山的地形來說,也算是一條比較平坦的路,公路兩邊種植着大量的稻穀和各種農作物。日軍34師團就是沿着這條公路進攻的,撤退時,也只能是沿着這條公路再撤回去。
爲了戰爭,國民**動員了當地所有的老百姓,對這條還算好的交通線進行了種種的破壞,幾十米一條溝,幾百米一條壕,還故意放水,在公路上種上了稻穀。只要是有小山的地方,還故意做成了絕壁,那就是削成一面坡,叫你過不去。
把小山破壞掉的黃土,再給弄到了公路上,造成了各種各樣的障礙。南方的天又時常下雨,本來就破損嚴重的公路就更沒有辦法走人了。
兩個師團拉成了一個長溜,足有十幾裡地長,他們衣衫襤褸,渾身泥水,有氣無力,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不堪的公路上艱難地行走着。
這支隊伍裡還有幾千名的輕重傷員,特別是重傷員,他們的傷口在雨水中潰爛、發炎,士兵在傷口的折磨下痛苦地**着,有的人已處於昏迷狀態。
擡着他們的士兵也遭罪,早已精疲力竭,卻還得快累死的,擡着這些不可能活着的。
別說打仗了,只要聽見了偶爾的一聲槍響,那就要提起精神,再拼上命地跑上幾步。
吳小明問韓行:“這是敵人的七寸吧,我們警衛營只要是衝下去,準能幹挺他幾百個。”
韓行搖了搖頭說:“我怎麼覺得不是呢!這些人本來就快死了,我們一上,實際上幫助他們解脫了。再找找,看看還有什麼破綻?”
吳小明點了點頭,繼續睜大眼睛在尋找着。
直升機就有這麼個好處,在飛機上可以養精蓄銳,盡情地尋找着敵人的七寸。再說,直8直升機的速度最快可以達到273千米/小時,可以在你認爲最不可能降落的地點降落。
陸軍乘坐直升機,就等於猛虎插上了翅膀。
中國的天空是美麗的。韓行喜歡像冰晶一樣湛藍的天空,在時間裡幻化。細碎的風吹動西天的雲彩,沉澱着彩虹似的夢,譜一曲遙遠的歌,縈繞着自己的心房。
對藍天的熱愛和嚮往從小就有,就像與生俱來一樣,總感覺蔚藍的天空在召喚着自己,邀我去天空的世界。也是從記憶的伊始自己便習慣了仰望天空,總感覺那片天有神秘的事物在吸引着我,牽動我的着靈魂。
直到長大後我才知道,那一直牽引着我的正是天空的廣袤,一望無際的天宇以他的開闊和純潔淨化着我的靈魂,撫平着我的憂愁和哀傷。每一次仰望天空,我都感覺到我在飛翔,自在無憂地遨遊,忘卻所有的煩惱。喜歡那種寧靜,喜歡那種無暇,更喜歡藍天的浩瀚。
也正是有了藍天的啓蒙,才使自己總想掙脫家庭的束縛,飛得更高,跑得更遠。
習慣了仰望天空,才發現天空每時每刻無不在變化着,你永遠找不到一樣的天空。
風起雲涌,日月交替,日出日落,天空一直是動態前行的,就像時間的運行一樣,永遠都不會停留在任何一時刻。如此多彩的天空又怎會讓人厭倦呢?
就像是外面的世界,總在變化着,總在刺激着我,激勵着我,催促着我,使我不顧一切地向前,向前!
前面槍聲又起,已經來到了泗溪鎮以北的上地廟王一帶。泗溪鎮是一個小盆地,南北方向還有一條漳河,漳河的水直通錦江,34師團進攻的時候,曾和70軍大幹一場,好不容易纔攻破了這個地方。
來的時候,70軍利用了漳河來阻擋日軍的進路,退的時候,70軍又利用了漳河來阻擋日軍的退路。只不過是,原來是利用了西岸,這回又利用了東岸。
直升機上,吳小明又問韓行:“日軍給擋在這裡了,我們是不是也下去湊個熱鬧呀?”
韓行想了想,搖了搖頭說:“吃別人嚼過的饃沒有味道。這個功勞還是叫70軍的預備第9師來受用吧。”
“吃別人嚼過的饃沒有味道?這句話挺有意思的。”吳小明在仔細地琢磨着這句話。
其實這句話不是韓行首創的,這是六十年代著名的縣委書記焦裕祿說的話,在他的努力和領導下,貧困的河南省蘭考縣從一窮二白演變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直升機編隊又沿着上高到南昌的公路前行,在離着南昌市西南有三十公里的一個叫做逍遙山地方,只見下面有一座漂亮的廟宇。
從高空上就可以看到,宮門之內,正殿琉璃爲瓦,重檐畫棟,金碧輝煌,氣勢宏偉。高明殿等三殿之前,6株參天古柏蒼老遒勁,四季常青,相傳最大一株爲許真君親手所植。
宮門左側的八角井,相傳當年許真君鑄鐵爲柱,鏈鉤地脈,以絕水患。宮外還有大量的輔助建築,如接仙台、雲會常、衝升閣等形成一個以萬壽宮爲中心的古建築羣。
遠眺西山萬壽宮,萬頃綠海中,琉璃瓦黃綠相間,絢麗多彩,飛檐串串銅鈴,金光閃爍,層層斑斕的宮頂,突兀鶴立,天地氤氳、萬物化淳,疑是天上宮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