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剛黑的時候,韓行帶領着司令部和警衛連首先開始登上運8運輸機。
運輸機巨大的後倉門打開了,它長爲7.7米,高爲2.95米,貨艙長度爲13.5米,所以就是一般汽車的話,開上去也沒有問題,坦克也能直接開上去。它的最大載重量爲20噸,能容納100名武裝人員。
機倉的旁邊有一些座位,司令部的人都坐在了上面。警衛連的人,也就只好找個地方站着或者坐下了。
爲什麼選擇夜間起飛,在這個時代,因爲日本的戰機還沒有夜航能力,這就避開了日軍戰機的攔截。
這臺運8運輸機由空軍司令徐大親自駕駛的。
四臺伊夫欽科AH-20K渦槳發動機開始發動了,空氣經過渦槳發動機的進氣道壓縮、加壓進入到了發動機內,航空煤油開始噴油,點火系統點燃了這些煤油,使這些煤油產生了巨大的能量,迅速地使發動機的主軸旋轉起來。發動軸的主軸再經過減速器,就傳到了前面的螺旋槳上,推動着飛機前進。
四臺運8運輸機開始升空了,主要裝載的是司令部、警衛連和特戰營,這是打前站的。
接着是四架J-20戰機起飛,由張非親自帶隊。在空中完成編隊後,向着衡陽機場飛行。
南征軍的司令部,除了韓行爲司令外,還確定了徐大、侯大山爲副司令,劉致遠爲參謀長,組成了司令部的主要人員。劉致遠呢,負責冠縣南征軍的運輸調度,韓行呢,就負責打前站。侯大山呢,就坐地韓行的旁邊。
還有五妹王秀峨,由於出了刺殺事件,警衛部門對韓行的安全特別重視,特派王秀峨爲韓行的副官。名義上是打理一切雜事,實際上是在警衛連的基礎上,再加上一道最後防火牆。
在南征之前,韓行已密令聊城軍統站的趙洪武利用他那個渠道,向軍統方面報告南征軍情況,從軍統再向蔣委員長髮出了明確的信號。那就是魯西的築先縱隊第三次南征開始了,再通過最高軍事當局,叫第九戰區的薛嶽做好接收工作。
運8運輸機上左紅、右綠、後白燈在不停地閃爍着。
直到飛機在高空飛行中,韓行的腦子纔有機會歇一歇。
從韓行的位置上看,左邊機翼上的紅色指示燈和自己遙相呼應,像是懸掛在夜空中的星星碩大而又飽滿。不經意間韓行把目光瞥向舷窗下方,下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在這個時代,還是相當落後的,電力是比較的薄弱,只有城市纔有明亮的光芒。還沒有電力的鄉鎮,山脈、河流,田野,一切都失卻了光彩,失去了活力,就和黑暗中的鬼魅一樣。
終於亮亮的一片出現了,這是一座城市。從幾千米的高空向下俯瞰,暗淡逶迤成一條長線的是公路兩旁的路燈,柔情剔透如繭火般晶瑩的是居民區透露出來的燈光,華麗璀璨猶如夜明珠般眩目的是商業中心的燈光。
可是這亮亮的城市很快就過去了。越是大的城市,越是被小鬼子控制着。如果不把鬼子消滅掉,它就永遠擺脫不了束縛與壓抑。
參謀部的電報房在嘀嘀達達地響着。不一會兒,作戰部長張作幹給韓行送來了一份電報。
原來是軍統的戴笠親自給韓行發來的電文。韓行看了一眼電文,心裡想笑,趕緊對正站在飛機上這裡看那裡看,看不夠的侯大山說:“別瞎轉悠了,再轉悠,你也是看不明白。我還是給你念念戴笠發來的電文吧!”
侯大山問:“戴笠是哪個部隊的,和我有關係嗎?”
情報處長潘小安聽了想笑,對侯大山說:”戴笠是你二舅,準是誇獎你哩!”
侯大山還是沒有聽明白:“我可沒有這樣的二舅,他只要管飯吃,我就認這個二舅,他要是不管飯,也就沒有多大用處了。”
“二舅雖然不管飯,可他有通天的本事,能叫管飯的給你吃最好的大米、白麪。”潘小安說。
韓行不願意聽他們鬥嘴,就念開了戴笠的電文,其實旁邊的潘小安、張作幹,王乾坤、王秀峨都聽到了。
“韓行吾弟:
知弟不辭勞苦,又親率南征軍三次出征,實乃我都臉上有光也。前兩次出征,收穫巨大,斬敵頗多,實爲我軍、我黨、我局之楷模。這次也預祝吾弟不負重望,再立新功。另外,我早已電告委員長,最高軍事當局也早有安排。”
聽完了電報,侯大山突然想起來了,說:“這個戴笠啊,哪是我二舅呀,我纔沒有這樣的二舅呢,其實就是蔣委員長的一個看家狗呀!”
“甭管看家狗不看家狗,”潘小安不虧爲情報部的,比他想得多,想得遠,“我們此次南征,主要是協助第九戰區的薛嶽。戴笠這幾句話,使薛嶽再也不敢小瞧我們了。”
“說起了薛嶽我就生氣,”王乾坤大罵道,“他可是我們的老對手了,我見了他恨不能宰了他,他可是沒少殺了我們紅軍啊。想當年長征的時候,他領着他的九萬人,攆得我們八萬紅軍到處跑,就和粘在屁股上一樣,甩都甩不掉。我就豁上犯錯誤了,也得找着他說個過來過去,真是的,要不是聯合抗日,我早就一槍崩了他了。”
“別價,別價,”潘小安急忙阻止他說,“你要是真崩了他,可就遂了岡村寧次的願了。岡村寧次和薛嶽,正好是一對老冤家,少了任何一個都不行,這是天生的絕配。”
正說着話,一個參謀又送來了一份電報,這是蔣介石發來的。
連蔣介石都發來電報了,更說明南征軍的第三次出征非同小可。韓行更不願意讓這份電報自己獨享,他要大家都聽聽,晃了晃電報,對大家說:“蔣委員長來電報了……”
“站好!站好!立正站好。”潘小安開玩笑地說,“你們沒有看見嗎。國軍部隊裡,要是蔣委員長來電報,那都得立整站好,對委員長要絕對地尊敬。”
侯大山原來是國軍系統的,聽到了這句話,條件反射一樣,一個立正,“刷”地一下站好了。
王乾坤卻大罵道:“蔣介石算什麼玩藝啊,憑什麼給他立整。我們只給毛主席、朱總司令和我們的首長立整。”
韓行搖頭晃腦地念道:“南征軍司令韓行親啓:
悉知韓行司令親率南征軍又第三次來到前線,參加長沙會戰,實乃我軍之幸!我黨之幸!我中華民族之幸也!南征軍前兩次所到之處,真殺得日軍聞風喪膽,丟盔棄甲,而我軍卻乘勝追殺,勇不可擋。南征軍不但有殺敵之利器,亦有滅敵之膽魄。如我軍都和南征軍一樣,何愁敵寇不除,何愁國家不興,何愁民族不旺盛。我謹代表三軍,祝賀南征軍再立新功。如有什麼要求,請盡數提出,吾一定想辦法。
蔣中正”
直到唸完了最後一個字,侯大山立整才改成了稍息。
王乾坤又罵道:“盡來些虛的,沒有實話。你直接撥給糧草和彈藥不就完了,省得我們大後方還得操心費力地大老遠地把糧草運到這裡來。”
潘小安高興地說:“有了這封電報,就有了戲啦,直接拿着它向薛嶽要給養去。”
“對,”韓行也接上話碴說,“如果薛嶽不給,再找老頭子要去。”
從聊城到衡陽的距離大約1400公里,運八運輸機的巡航速度爲670公里/小時,所以衆人說着笑着拉着,2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徐大在前面喊道:“大家注意,衡陽機場就要到了。”
衡陽機場建成於1929年9月,位於中南重鎮、全國重要綜合交通樞紐——衡陽市珠暉區湘江東岸,衡陽火車站北側,爲國民**抗戰時期南方最大中美軍用機場、國民**重要的航空中轉站。
在美國沒有和日軍宣戰以前,則是蘇聯志願航空隊常駐在那裡有一支空軍。蘇聯衛國戰爭爆發後,蘇聯志願航空隊才逐步地撤回自己的國家。
這個時候,衡陽機場亮起了兩排小燈,在指示着南征軍的空軍降落。
J-20戰機擔任着空中警戒,運8運輸機開始一架架地降落。空中警戒也就是做做樣子,這時候的日軍沒有雷達,95-1戰機,96-1戰機沒有夜航裝備,所以他們夜間根本就沒法起飛。
韓行剛剛下了飛機,就發現有一彪人馬前來迎接。走在最前面的人好像就是薛嶽。
韓行是大吃一驚,長沙前線到衡陽火車站是186公里呀,薛嶽竟然親自前來迎接韓行的南征軍,可見他是對這支南征軍多麼的重視呀。
韓行也不能失禮呀,趕緊領着這一幫軍官往前走去。
薛嶽於1896年生於廣東省樂昌縣一個普通農民家庭。據說,因其出生時,正值中日《馬關條約》簽訂的第二年,民族危機空前嚴重,中國面臨即將亡國滅種的危險。於是其父爲他取名“仰嶽”,取義效法民族英雄岳飛之意。成年後,薛嶽有感於時事日非,認爲只是崇拜岳飛尚不足以稱其心意,乃去“仰”字,單名嶽,“直以岳飛自況”。
總結薛嶽這一生,可謂戰事複雜,戎馬一生,他先上來受到蔣介石的排擠,後來又得到了蔣介石的重用,既保衛過孫中山參加過北伐立下過大功,又和共產黨作戰,手上沾滿了共產黨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