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回 湖陽鎮戰鬥(二)

萬宅仁到達了湖陽鎮,立刻召開了全團的作戰會議。韓行雖然是客人,但是萬宅仁考慮到這個韓行可不是一般人,屬於二般一類的人物,所以也把韓行請上,作爲上賓對待。

會議就在湖陽鎮的一間普通農舍裡召開,萬宅仁先對韓行介紹了三個營長,說:“這位就是三營營長韓聲濤,就是他發現了王莊敵人的。”

韓聲濤對韓行打了一個軍禮說:“我是11團第3營營長韓聲濤,請長官訓示。”

韓行也給他回了一個軍禮說:“我是南征軍的韓行,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韓字來,五百年前都是一家。”

萬宅仁馬上又介紹了2營營長沈金生和1營營長。又對三個營長介紹着韓行說:“這位就是聞名遐邇,叫日軍聞風喪膽的南征軍司令韓行,他也要配合我們一塊兒行動。”

三個營長馬上對韓行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萬宅仁對這三個營長說:“一般的情況下,都是一個師纔敢戳敵人的一個大隊。孫子也說過,五而圍之,三而攻之,也就是說於五倍的兵力纔可以包圍敵人,於三倍的兵力纔可以進攻敵人。我們就是一個團,和敵人的兵力差不多。我先問問大家,敢不敢戳這股子敵人?”

“敢!”這三個營長異口同聲地說。

“好!”萬宅仁大聲地鼓勵着部下說,“只要有了這種不怕死,不怕硬的勁頭,才能和小鬼子作戰。”

韓行也不禁爲11團這種同仇敵愾,豪氣沖天的精神所感動。韓行知道,湯恩伯的部隊不光是裝備好,同時部隊裡還有很多不怕死的老兵。這下子算是見識到了。

萬宅仁沒有什麼廢話,馬上對三位營長說:“好,那我就下命令了。第1營作爲預備隊並向信陽方向警戒,以阻止敵人的援兵。第2營由王莊北向南進攻,第3營由王莊南向北攻,兩營鉗擊敵人。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有,我們堅決完成任務。”三個營長異口同聲地說。

韓行聽了他們的話,頗感振奮,他們不但穿着統一的服裝,統一的裝備,就連說話的腔調都差不多。看來,這是多年軍事教育的結果。

“我說一句吧,”韓行要是再不說話,他們就要各自執行自己的任務去了,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韓行說道:“第2營和第3營進攻的部隊,我各派出一個營,協助你們一塊兒進攻敵人。”

“那就謝謝了。”萬宅仁看着韓行的眼睛,高興地說。

正在這時,一個參謀進來報告說:“軍部調來了一個山炮連來支援我們進攻王莊,這個山炮連帶着2門75毫米山炮。”

“太好了!”萬宅仁激動地拍了一下大腿說,“這真是雪裡送炭啊,我們最需要的就是重炮的支援,這下子好了,夠小鬼子喝一壺的了。”

11團按照萬宅仁的命令,立即展開了行動。

韓行也馬上命令,自己和警衛營隨着第3營韓聲濤的部隊一塊兒從王莊南向北進攻敵人,剛下直升機劉致遠的一個營迅速地跟着2營沈金生的一個營,從北向南進攻王莊的敵人。

黑夜裡,只有黑色的情調。多少人,捂住胸口發出絲絲哀叫。悲鳴中,像是一個民族在嚎啕。藏着的,是一個民族發出求救的信號。死亡,僅是把軀殼腐爛掉。靈魂,卻永遠不會屈服地滅掉。

仰望天空,月光透過陰雲,瀉下暗淡的光,影子被拉長,緊閉眼,深呼吸,仔細聆聽,心在平靜的跳動。品味戰爭,感受犧牲,激戰前的平靜卻也這般的耐人尋味。

感嘆夏日裡流星劃過天空時的願望,如今想想,怎麼也有些不切實際。槍林彈雨,子彈橫飛,你爲什麼要獨生,就是能生存下來,那也是僥倖!

拋紅豆,枕相思,淚成兩行流,月光下,舊日裡一起走過的小道顯得格外清幽,漫步其上,沒有了屋裡幽幽的油燈。少幾分頹廢,多幾分憂愁吧!原來人在活着時,寂寞纔會表現的這麼強烈,靜靜的品味生命吧!也許過了一會兒,就再也沒有了這樣的品評!

這時已是15日的黎明,部隊在調動中,已被警戒的日軍發現,他們的三八大蓋在空中發出了“嗖嗖——”的響聲,這是在報告自己的長官,中國軍隊的進攻已經開始了。

日軍的部隊訓練有素,有條不紊迅速地到村子外面佈陣。臨時挖戰壕已經來不及了,日軍迅速地挖單兵工事,只要是稍微有時間,他們就在挖深着自己身邊的黃土,就和耗子打洞一樣。

耗子洞打深了,再連起來,就成了一條條的戰壕。

韓行暫時不發言,在看着韓聲濤怎樣組織這場戰鬥。在東北的戰場上,日軍的一個班能攆着東北軍的一個師在跑,那都是被日軍嚇破了膽。在這裡,湯恩伯的部隊,一個團就敢進攻敵人的一個大隊,光勇氣還不夠,還得有足夠的智慧。

韓聲濤似乎也不太着急,他對偵察排長說:“迅速地給山炮指示目標,叫山炮轟擊日軍的陣地。”

偵察排長配了無線電通訊,立刻向炮兵呼叫:“炮兵,炮兵,我是3營,請求炮火支援。”

兩門山炮先打了幾發炮彈,偵察排長立即說:“再往右偏100米,急速射!”

“轟轟——”兩聲炮響,二發75毫米山炮炮彈,無情地轟擊到日軍的陣地上,炸得日軍是血肉橫飛,苦不堪言。由於沒有了戰壕的隱蔽,更是沒有厚厚的的防彈隱蔽工事,這下子日軍吃了大虧。75毫米的炮彈,殺傷面積能達到五六十米,小小的個人掩體,難以阻擋重炮的轟擊。

儘管是趴在了地上,還是有不少的日軍被炸死或者炸傷。

6秒鐘後,又有二發炮彈落在了日軍的陣地上。75毫米山炮每分鐘能發射10發炮彈,也就是每6秒種可以發射一發。就這樣的速度,也夠小日本喝一壺的。

日軍的大隊也有炮兵啊,他們有一個55人的炮排,包括1個10人的排部,1個15人的彈藥班,兩個15人的炮班各裝備1門70mm九二式步兵炮。

可是敵人的炮兵被窩在了村裡狹窄的空間裡,只能是盲目地向着我軍的陣地上瞎打,很難傷害到我外圍的炮兵。還有就是日軍也不敢頻繁打炮,一但暴露了炮位,就有可能被我們的炮兵幹掉。

在雙方的炮陣中,日軍的步兵炮不佔上風。

再就是重機槍的對決了,日軍的大隊有一個174人的機槍中隊,包括14人的連部和3個機槍排,1個彈藥排。每排4挺重機槍,也就是三年式重機槍,總數12挺。

而湯恩伯的部隊裡,團裡也有重機槍連,配6挺重機槍,1個迫擊炮排,配2門82毫米迫擊炮。而且每個排裡也有輕機槍連。

在這些火力上,湯恩伯的部隊似乎也不佔下風。而且迫擊炮主要就是打擊重機槍的,重機槍得高出一般的人半米,有了這個高度,對於迫擊炮來說,能最大地避免了死角。

很快的,韓聲濤3營的火力就把日軍的火力壓制下去了。只要是火力佔先,下一步就好組織進攻了。

韓聲濤把一連連長叫到了跟前,對他嚴肅地說:“開始進攻吧,時刻小心,你這是試探一下敵人的兵力。注意隱蔽,打得要狠,重要的是殺傷敵人的兵力。”

韓行聽着韓聲濤的命令也很在行,而不是和有的部隊一樣,只是一個勁地拼命。把自己的部隊拼光了,敵人也沒有消滅。

一連長答應了一聲:“是!”立刻帶領着一連向敵人進攻。

這個時候,就在敵人的陣地前面,日軍已經點起了一切可以照明的易燃物,包括破門窗,爛秫秸、蒐集來的傢俱之流的東西,目的是照明。還有,人的眼睛不長時間就會熟悉夜間的環境,熟悉了這個環境,也沒有什麼隱蔽可言了。

陣地上一堆堆的大火,照得大地亮如白晝,成了日軍躲藏在暗處,一連進攻是在明處。

三營所有的重機槍、輕機槍都在掩護着一連衝鋒。而王莊的北邊,二營也開始進攻了,傳過來了激烈的槍炮聲和喊殺聲。

一連長吼了一聲:“前進——”整個連一百多人在迅速地向前躍進。當到了大火的跟前時,一連長又喊了一聲:“臥倒——”全連又迅速地趴下了。

日軍也是相當的聰明,在步槍的有效射程以外,日軍乾脆不開槍了。而日軍的重火力,又被中國的火力給壓制下去了。

一連長又喊了一聲:“一排在前,二排、三排在後,匍匐前進——”

整個連隊就和在訓練一樣,側着身子,左手在前,向前划動,右手執槍,兩條腿也在輔助着爬行,使整個身子迅速地往前躍動。

連隊已經在敵人步槍的有效射程之內了。這也見識了日軍精準的射擊能力,隱藏在工事後面沒死的步兵,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槍聲。槍聲一響,一連的士兵不是負傷就是犧牲。衝到了敵人的工事前五六十米時,一連已經傷亡了幾十個人。

真要是直着腰進攻,那傷亡率肯定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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