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線迅速地把王安乾和田友會加入皇協軍的事情通報了過去。
韓行和王安玉聽到後,都是大吃一驚,這個王安玉、田友會過去都是黨員,對黨內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了不少。要是他們投了敵,就等於是一顆定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在三區裡引起了大爆炸,造成大的動盪。所以必須除掉這兩個內奸。
這個任務決定由區中隊執行。
這一天,王安乾穿着一身草綠皮和一個班的皇協軍們一道兒,到小劉莊去拆房子,拆完了房子,用牛車拉着一車榆木樑和杉木檁條回韓屯據點。走到了小田莊的時候,突然王安玉領着區中隊在寨門裡出現了,攔住了這個僞軍班的去路。
“站住!都不許動!!”一條條黑黑的槍口對準了這一個班的僞軍。
僞軍們一看不好,都乖乖地舉起了步槍,大聲喊着:“八路饒命!八路饒命!我們可都沒有幹過壞事呀。”“我們可都是老實人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的孩子,八路可要饒命啊。”
王安乾一看不好,王安玉來了,這些僞軍們可能都會饒過,就是不會饒過自己,他就偷偷地往後面躲藏。
王安玉早就看到王安乾了,他對王安乾大聲地喊道:“王安乾,你要是有種的話,就不要逃跑,站到跟前來說話。”
他越是這樣說,王安乾越害怕,真是爲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門。要是做了虧心事,雞叫了都慌慌。王安乾躲着躲着,兩腿忍不住,撒開丫子就跑起來,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王安玉朝他打了兩槍,但都沒有打中。子彈撕裂了空氣,發出了尖銳的可怕的聲音。
從此以後,王安乾就再也不敢出來了,黑白的都是躲藏在韓屯的據點裡。
區中隊沒有完成任務,韓行說:“就讓我們警衛連和縣大隊來完成這個任務吧!”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韓行率領着警衛連、迫擊炮排,悄悄地來到了韓屯據點。
崗樓上的哨兵,早就把這個消息通報給了王永合。王永合一聽是大吃一驚,急忙從炮樓裡往外觀看,看到黑暗中,八路像是來了不少的人,把韓屯據點給圍上了。
王永合雖然是一團人,但是韓屯據點只有一個營,其餘的兩個營都部署在各個據點裡。王永合急忙對副官說:“打電話,打電話,叫各個據點的人速速前來支援。”
副官緊急搖電話,可是搖了半天,毫無動靜,原來電話線早就叫八路給割了,把電線杆子都給鋸倒了。
王永合沒了辦法,只得硬着頭皮和八路親自對陣。他喊道:“來的八路是哪部分的,當官的能不能前來答話?”
韓行對他大吼道:“我是武平縣的縣長韓行啊,王團長啊,近來可好呀!”
一聽是韓行,王永合說道:“原來是韓司令呀!你也挺好的吧。我們近來沒有得罪你們吧,你們來有什麼事情嗎!”
韓行對他說:“王團長啊,我們今天來不是找你事的,請叫王安乾和田友會前來講話?”
王永合一聽韓行不是來找他麻煩的,是來找王安乾的,只好對旁邊的王安乾說:“韓行是來找你的,不知道有什麼事兒?兄弟是不是和他談談,問問他有什麼事兒?”
這幾天嚇得王安乾是夜夜都睡不好覺,只要睡着了就做噩夢,半夜裡常從噩夢中驚醒,都有些神經衰弱了。他真是怕什麼有什麼,就是躲到了碉堡裡,八路軍還不放過他。
王永合叫他說話了,要是在碉堡裡都不敢和韓行對話,就太有點兒太監了,所以只好強打着精神,對王永合說:“好吧,我就和他們說兩句兒。”
王安乾只好從碉堡的射擊孔裡對韓行說:“韓司令呀,我是王安乾,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韓行對他說:“王安乾啊,還井水不犯河水,你說得也太好聽了。俗話說,好男不事二主,可你怎麼了,怎麼投降了皇協軍了。你想想你這樣做得對嗎?要是想到自己不對,那就趕緊扒了這身皮,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去。要是死不悔改,那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韓行剛說完,王安玉就對王安乾吼叫起來:“王安乾,你不是不知道,這叫什麼,這叫叛變投敵。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那就趕緊扒了這身皮,還能活得一命。你要是不想活命的話,那就不怨我們了,是你自己不知趣了……”
王安玉剛說完,李大中又罵道:“王安乾、田會友,你這兩個王八羔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們叛變投敵,我們能饒得了你們嗎?說句軟活話,扒了這身皮,還有活命的可能。否則,你的死期也就到了,躲過了初一,能躲過十五嗎?”
王安乾本來就小膽,可八路軍輪流着罵自己,越罵自己心裡是越不得勸,渾身就一個勁地哆嗦着。
田友會心裡可就不服氣了,他對着八路大喊道:“韓司令,話不要說過頭了,牛皮不要吹大了,在外面我們怕你們,在這個碉堡裡,你能怎麼着我們?我就不信,你們能尿出一丈二的尿來?”
韓行一聽,這是田友會在和自己公開地叫板了。韓行大喊道:“真是給你臉不要臉,不給你們一點兒顏色瞧瞧,不知道馬王爺的三隻眼。先來照個明,省得看不着。”
韓行剛說完,一個火焰兵立刻跑上前去,揹着噴氣罐子,跑到壕溝外面,對着封鎖溝裡鹿砦噴着了一罐子燃燒的火焰。
那條火焰就像一條火龍一樣,從噴射兵的鐵罐子裡噴射出來,立刻燒着了一大片。壕溝裡面本來就是一些樹木,立刻嗶嗶波波地燃燒起來。火是越燒越旺,越燒越大,幾千度的高溫,烤得碉堡裡的僞軍都有點兒受不了啦!
這個大蜡燭點的是太好了,照得幾個碉堡是分外地清楚。
王永合根本就沒有見過這種武器,一見大火燒起來了,嚇得他也是渾身冒汗(當然,熱氣往上升,他也是被火烤得)。他對田友會白瞪了一眼,對下面的韓行說:“韓司令呀,有話好說,不要動真格的呀!”
韓行大聲喊道:“本來不想動武的,可是這個田友會說話太氣人,真是拿着八路不當回事兒。王團長,我們這回來不是找你的,請你趕快離開這個碉堡,我們是來找王安乾和田友會的。我們要開炮了!”
王永合一聽,要開炮了,誰知真的假的啊!但是一想,甭管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命只有一條,於是他下命令說:“趕緊先撤出這個炮樓,八咱要開炮了。”
可田友會不認這個邪,他大聲地對王永合說:“王團長,你們下吧,我不下,我就不信八路真在這麼大的炮。這麼大的炮樓,他們就能打塌了。”
說完,田友會把手**一個個的擰開了帽,拉出了弦,把步槍槍栓一拉,頂了上子彈,對準了炮樓下,他要和八路死拼一場了。
王永合不聽田友會的,趕緊下了炮樓。僞軍們一看,團長都跑了,自己還待在炮樓上幹什麼呀,抓緊也下去了。王安乾見他們都走了,自己也別逞能了,趕緊拉着田友會說:“田哥呀,抓緊下吧,韓行要打炮了!”
田友會把棉襖一扒,只穿着一個單褂子,對王安乾吼叫着說:“兄弟呀,你怕什麼呀?別聽韓行吹牛好不好,這麼大的炮樓,他哪有這麼大的炮呀?”
王安乾還是緊緊地拉着田友會的手說:“大哥呀,趕緊走!韓行和日本人打過無數的仗,他敗過幾回呀!就憑咱倆,不是他的對手呀!打不過他,咱就認慫算了,別和他抗呀,抗不住他的。”
田友會還是不聽,掙脫開王安乾的手說:“今天,我就和韓行槓上了,非和他拼個你死我活不行。就憑着我們這麼堅固的碉堡,不信就打不過他。”
他就是不聽王安乾的,王安乾也沒有什麼辦法,只好自己下了碉堡。
沒過了一會兒,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一團火光撞擊在了碉堡上,隨即騰起了一大團火光,飛起了一團濃濃的煙霧。在這團煙霧之中,半個碉堡飛了起來,破磚頭,爛瓦塊呈放射狀,向四面飛濺。
飛上半天的磚頭落了下來,又把下面躲避炮彈的僞軍砸得是哭爹叫娘。好一會兒,煙霧才慢慢地消散,只見地上是變了模樣,滿地的碎磚頭,爛木頭,破被子,爛棉絮,一片狼籍。
還用說嗎,田友會早就隨着這一片破磚爛瓦,上閻王爺那裡報到去了。
只嚇得王永合是好半天才喘上一口氣來,喊了一聲:“我那個媽哎,八路是真有大炮呀。這個堅固的炮樓,怎麼就禁不住一炮呢!我要是不下來,也和田友會一塊兒走了。虧着八路還提個醒……”
王安乾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會兒見到田友會是沒有活命了,嗚地一聲哭了出來:“我那田大哥哎……叫你不要和八路軍作對,你就是不聽。韓行是什麼人啊,咱們怎麼能抗住他呀……我那田大哥哎,你死得太不應該了……太不值得了……”
如果韓行真用60毫米迫擊炮,這個炮樓還能撐幾炮,可是韓行用得是120毫米的迫擊炮,這麼粗重的炮彈,和大型的野戰炮沒有什麼兩樣,所以一炮就把炮樓給轟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