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在前面領着路,將方洪帶到了一處偏僻的花園之中。這個花園看着十分尋常,當中是一個假山,邊上有一些花草和小路,看着和尋常的花園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此刻,在這花園的附近,卻站立着數十個士兵。這些士兵將此地守的是水潑不進,任何人都無法闖進來。
“你們幾個,將假山搬開。”那帶路的小太監,快走幾步,到了假山的邊上,然後對着邊上的幾個士兵說道。
那幾個士兵一點頭,一齊用力,推動着假山。很快,假山就被挪開,一股子惡臭沖天而起。不少人當即就皺了眉頭,心裡頭覺得十分反胃。
方洪的臉色也變得極爲難看,這糞水的味道太噁心了,他身爲神祇,對於這個味道十分厭惡。但是,他爲了自己的計劃,這糞水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方洪拿起一塊絹布,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後沿着水牢的階梯,往下面走去。這越往下,味道就越重,若非方洪的意志堅強,早就嘔吐出來了。但是,那些隨行的小太監可就受不了了,一個個低頭乾嘔了起來。
他們這些人的動靜,立刻就驚動了裡面的武者以及黑先生。濃郁的惡臭,雖然讓他們覺得噁心,但卻未能動搖他們的根本,一個個精神狀態依舊不錯,待見到是方洪等人進來之後,當即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閹狗,快點放爺爺們出去,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這些武者一個個都是無法無天的主兒,口中的污言穢語接連而出。
“嘴裡面不乾不淨的,真是該掌嘴,來啊,動手。”方洪的眼角微微的一提,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厲色。
邊上的兩個小太監當即一點頭,從邊上抄起了一根棍子,就衝着糞水池子裡面砸去。這些武者被餵了藥,還被挑斷了手腳筋,再加上擠在一起,根本就動彈不得,他們這一頓亂棍子下去,不少人的臉上立馬就見了紅。
“閹狗,有種就殺了你爺爺,我要求個饒,就不算是好漢!”這些武者雖然被打的十分悽慘,但依然在喝罵不已。
而在人羣之中的黑先生,則是緊了緊自己的拳頭,眼神如同鷹隼一般,悄悄的落到了方洪的身上。機會終於要來了麼?只要擒住了此人,必然可以帶着所有武者從這裡離開!
“你們這些人吶,桀驁不馴,竟然辱罵本公公……”方洪瞧着這些人滿臉是血的模樣,似乎十分的解氣,嘴角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可是,就在他話語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自糞池之中飛出,身形如電,在虛空之中一掠十幾丈,就出現在方洪的身邊。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的掐在了他的脖子上頭。
一個人哪怕跳的再遠,也不可能跳出十幾丈來,但是,似黑先生這等存在,完全可以藉助他們的本尊力量,做到這一點。
“你……你幹什麼!”方洪的臉上有些慌張,整張臉都有些擰了起來。他這一半是在演戲,另一半卻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這黑先生剛剛可是被浸泡在糞池之中的,身上的味道噁心無比。他在擒拿住方洪的時候,身上的糞水可是沾了他一身。
“王貴,你好大的膽子,我等乃是興王之人,你卻還敢私自扣壓,快點放了我的人,不然我就殺了你。”黑先生的聲音之中不含一絲的感情,雙目全部化作了黑色,一道細長的紅線,自他的面部而下,看上去極爲可怖。
“不……不要殺我,我這就放人……”方洪的身體在顫抖着,說話之時都有些哭腔了,似乎極爲害怕的樣子。
“哼,動作快點。”黑先生單手一提,就將方洪拎着出了水牢。外面的空氣中雖然還夾雜着臭味,但比起水牢中的惡臭,已經好了不少了,方洪甚至還覺得空氣挺清新。
“公公!”外面把守着的士兵,見到有人從水牢中出來,正要行禮,卻發現王貴竟然被人給抓在了手裡,而抓住他的那人卻是水牢中的囚犯。
“你們不得妄動,不然我就殺了他。”黑先生凜然的看着四周的衆人,手掌緊緊的抓在方洪的脖子上,威脅着說道。
“不……不要動手,你們按照他吩咐的去做。”方洪整個人不住的哆嗦,然後厲聲對着那些士兵說道。
“算你還識相,去準備一些馬車,至少也要二十輛,還要準備乾糧和銀錢。這些東西你都給我放在城外。”黑先生的第一句是對方洪說道,而後面的話則是對那些士兵說的。
連王貴公公都在對方的手裡,這些士兵當然不敢違抗了,一個個趕緊下去準備去了。
“王貴,你爲何要擒拿我等?那尊神靈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爲他賣命?”在衆人走了之後,黑先生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對着方洪說道。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神靈?我聽不懂。”方洪本來是準備說自己跟神靈是什麼過命交情的,但話到了嘴邊,卻又立時變了。
但是,他的這副語氣,偏偏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你不用隱瞞我了,那神靈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對他死忠。當初有一個叫徐江的人也想對那神靈死忠的,現在如何?直接被我們搜魂,神魂盡滅了。”黑先生輕輕的搖了搖頭,緩慢的開口說道。
提到徐江這個名字,方洪的心神微微一震。怪不得,怪不得這些人會順勢找到自己,原來是從徐江那裡打開的缺口。是了是了,自己當初並不知道有天命司的存在,在長寧行事沒有多少顧忌,也沒有專門的隱藏身份,還顯露過幾場神蹟。只要是有心人,定然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徐江和趙成那裡。
只是,趙成被調入了寧王的儀衛之中,只有徐江,依然坐鎮着長寧。徐江也算是自己最早的班底了,如今聽聞被人給殺了,方洪的心中,也是略微有些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