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方洪忽然間大喝了一聲,雙目之中神光乍現,一條陰河貫穿入他的體內。神軀之中涌動着無盡的力量,卻又按捺着不發作。
“嗚嗚。”整個後院的陰氣,盡皆的波動了起來,溫度似乎也下降了不少。所有的柳樹,盡皆搖擺着柳條,配合陰冷的氣氛,顯得詭異而可怕。
方洪的目光,迅速的放到了院落中心那最大的柳樹身上。他的神目直接看穿了現世,直達陰世之中。在陰世之中,這顆柳樹身上纏繞着濃重的陰氣,彷彿一條條的鎖鏈,在四處的飛舞。
而一條巨大的人臉,則浮現在樹身之上,嘴巴開闔之間,露出了無盡的猙獰。
“竟然是天生的修道種子,一本典籍隨隨便便就被你修煉成功了。”在陰世之中,那張人臉之中,傳來了一道意志,在方洪的身邊響徹。
方洪整個人瞬間就愣住了,這棵樹真的成精了。不是說神道破滅之後,所有的神靈精怪都消失了麼?怎麼可能還有遺留?
“嘿嘿,你能夠看到我,太好了,整個太平觀,也只有你能直接看到我。”那人臉嘴巴張開,大聲的笑了起來,四周的陰氣波動了起來,朝着四周擴散而去。
“你是什麼東西?精怪?”方洪的眉頭一挑,這顆柳樹給人的感覺無比怪異,像是精怪,像是惡鬼,也有點像是神靈,整個一大雜燴。
“精怪?我可是柳樹神,凡人,向我參拜!”這棵柳樹不住的搖曳着,在陰世之中,他身上的陰氣越來越濃重,隱約的化作一個巨大的天尊模樣,不過配合那黑沉沉的陰氣,顯得那麼滲人。
太平觀屬於清微派,而清微派信奉的祖師是原始天尊,這柳樹身上的陰氣幻化的就是原始模樣。
在那柳樹的身上,傳來了一陣濃郁的威壓。他這威嚴和方洪的神威很像,但也有些差別,沒有真正神威那種浩大純正的感覺,反倒夾雜着一絲絲的詭譎力量。
“向你參拜?你也配?”方洪的嘴角扯出了一點笑容,雖然他不知道這柳樹的跟腳,他從對方的氣息上來看,也就是從六品的實力,甚至還不如。
方洪如今可是正六品,再加上經過韃靼龍氣淬鍊,根基穩固的很,對於這麼一個一身駁雜的怪物,並無多大的壓力。
“大膽!”柳樹上的人臉雙目圓睜,一聲大喝,無數的黑氣,朝着放着這裡抓了過來。這些黑氣就如同柳條一般,一旦活人被抓中,就會被陰氣侵襲,大病一場。若是遇到身體弱一點的,連你的魂魄都能直接抓出來。
“大膽的是你吧。”方洪的眼睛微微的閉起,然後一道青藍色的身影,直接從他的體內躍出,一道無比可怕的威壓,朝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方洪如今煉化了一條陰河,實力可以全部發揮出來。他不論在哪裡,都是主場作戰。
“咔咔。”這道神威一放出,整片天地似乎都被籠罩住了,那些黑氣層層的斷裂,剎那間就消弭不見。
“什麼!”那柳樹怪大吃一驚,感受着空氣中那純正而磅礴的力量,忍不住的瑟瑟發抖。“不可能,不可能,這世上早就沒了神靈存在,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轟。”方洪不理會他的恐懼,直接一拳轟出。方洪的神軀無法顯化在現實之中,但在陰世裡,力量卻是強大的可怕。一拳擊出,四周波紋涌動,化作了一股可怕的壓力,往劉樹怪的身上覆壓而來。
“砰。”柳樹怪在他這一拳之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渾身上下的陰氣不住的潰散,只是呼吸之間,便縮水了大半。而那張人臉,也在不住的慘叫着。
“上神饒命,上神饒命啊。”柳樹怪到了這個時候,如何不知自己是撞見真神了,他的這點力量,在人家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方洪也沒有打算殺了他,因爲還打算從他的口中套出一點情報呢。
所有,在其呼救之後,方洪一收拳頭,陰河散去,整個人氣定神閒的立在庭院之中,似乎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
而在現實之中,後院那棵最大的柳樹,顯得萎靡不振,他身上的陰氣被方洪給打散了,沒了滋養,自然會如此。
“說吧,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方洪重新回到了藏書洞之中,拿起了先前那本《道法會元》,一邊讀着,一邊擡頭詢問着說道。
這柳樹怪也是老實了,“上神,你可不要殺我啊,我本身是一個殺豬的,因與人結仇,被人殺死在街頭,後來機緣巧合,躲在了柳樹體內,從而未能魂飛魄散。再後來,一個道長在我身上刻刻畫畫,我就徹底的和柳樹融爲一體了。”
柳樹怪將自己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他本來是一個橫死的冤魂,怨氣極重,再加上生前是個屠戶,擁有濃厚的煞氣,這兩相結合之下,導致他魂魄十分堅固。而柳樹的陰氣也重,他恰好藉此庇身,便長久的保存了下來。
而後他遇到了一個道士,那道士似乎有些能耐,將他和柳樹化成了一體,而後又給他起名給神樹,讓四周的百姓祭拜他,逐漸的生出了靈異。
“那道士在你身上刻畫了什麼?”方洪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便開口問道。那柳樹也不敢隱瞞,當即分出了一道黑氣,指着自己樹根處一段。
方洪的念頭分出了一縷,在柳樹樹根偏上一點的地方,有一些複雜的紋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東西就是神道符篆。只是,這個符篆是簡化加殘缺版的,並不完全。但饒是如此,也給了這柳樹一些享用祭祀的能力。
“難怪我覺得你身上的氣息那麼怪異。”剛剛方洪覺得,這柳樹像是妖怪,也像是神靈,還有點鬼魂的影子,原來確實是這麼一個四不像的東西。
“那你爲何要暗中監視我?莫非是意圖不軌?”方洪將自己的氣勢微微一提,朝着那柳樹身上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