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真的是他。
那一瞬間,我的心有了一絲絲的疼痛。
扶着水池沿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
“冷然。”他的聲音就響在我的身後,我聽得清清楚楚。
他,在叫我。
緩緩地,我擡起了頭。然而,卻未擡起眼。
我,很怕。很怕這樣的重逢。
因爲,這會讓心底的傷疤再次被掀開。
因爲,這隻會讓那癒合了的傷口,再次的滲出血滴。
不要再叫我冷然!我不再是那個冷然!不再是!
然而,背後的那抹溫暖,讓我擡起了眼。
我就這樣的看着他,看着鏡子中的他。
他在抱着我。他的下顎就壓在我的肩上,隱隱地有些痛。
“冷然……”他低沉的聲音響在我的耳旁,那麼的真實。
不要再叫我冷然,不要再叫我冷然!
我看着鏡子中漸漸變得模糊了的他,感覺着臉上漸漸滑落下來的溫熱。
我,很沒用。真的很沒用。
他只需一個擁抱,就可以如此輕易的瓦解了我的世界。
這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爲什麼要離開?”他環住我的手又一次習慣性的鉗住了我的下顎。
他在看我,他在看着鏡子中的我。
爲什麼要離開?我想着他的話,張了張嘴。
然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能說些什麼呢?說我並不想離開?說我是不得已才離開?
無論我再說什麼,已經都來不急了。
我已經把我的心,弄丟了。
找不回來了。
“爲什麼不說話?”他的氣息與我越來越近了。
我聽得出他壓得低啞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隱隱的不滿。
而我竟還能如此清晰的感覺到,感覺到他的情緒。
搖了搖頭,我閉起了眼睛。
我無法再面對着他,那會耗盡我渾身的氣力。
是的,是我把自己想的過於堅強了。
雖然我在腦海中,也曾無數次的勾畫着再次與他重逢的情景。
然而,在那一次次幾盡絕望的傷痛後,我以爲我可以了。
我以爲,只要這樣一遍遍讓自己痛到麻木,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又算得上什麼呢?
一點用處也沒有,沒有。
我還是會那麼的沒有辦法,我還是會那麼的不敢面對着他的那雙眼眸。
“你真是個可惡的傢伙。”他突然響在耳邊的話語,讓我睜開了眼。
然而,他卻扳住了我。
就這樣,無法逃避的,我看着他那雙永遠那麼複雜的眼。
我永遠也讀不懂的神情,那是什麼?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在我眼前一點點的放大着。
直到脣上感覺到了他的氣息,他的溫度。
不要,白皓。
不要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