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耳邊有人在輕喚着，而我卻不願意醒過來。如果可以一直這樣的閉上眼睛，該有多好？
眼皮被人掀了一下，而我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映。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已經醒了。至少，這樣我還會有片刻的安寧。
“不要擔心，應該已經沒事了。再過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那個陌生的聲音，應該是醫生吧？
“謝謝。”那個帶着哭音的女聲，是媽媽。我閉着眼，卻無聊地在那兒分析着。
不過一會兒，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然！然！”是子瑜。她沒事……
這回可好了。呵，竟然一起摔下去。這隻怕是又要成了新聞。而我大概又會被停課了吧？
沒救成人，反而一起摔了下去。未免也有些太神勇了。
最主要的是，我，沒有死成。
那一瞬間的驚慌卻在看着景物翻轉之時變成了笑意。那一刻，我是認真的以爲——我會死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你成了這樣。”她在抱着我，她晃得我好疼。我輕皺了下眉，原來我的左手，不能動了。
斷了？折了？還是廢了？我閉着眼，感覺着那直傳至心的疼痛。
“子瑜，你冷靜些。小心然的手臂。”
得救了？那痛變得緩了，不再鑽心了。只是靜靜地蔓延着我每一根神經。額角滲出了細細的汗珠。
“對不起，阿姨！對不起！”她輕顫地聲音在說着抱歉。
“沒事了。然沒事的。別擔心。”
想不到媽媽也會有這樣溫柔的時候。我以爲，你的溫柔只會給了他一個人。
冷心，你會失望的吧？
我，沒有成功啊。
……
靠在病牀上，我的左手被打上了石膏繃帶。看來是斷了！
看着四周，滿眼的白色。都說醫院用白色可以安撫病人的情緒。可是，我也聽說，白色，用在精神病院，也會讓人發狂的吧？
在我心底深處，看着那滿眼刺目的白色，竟會輕顫着想發狂。
我不想，呆在這兒。這兒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不喜歡！
“來，吃點東西。張嘴。”
看着端着碗坐在身旁的媽媽，我眨了下眼。又看了看她手中端着的粥。那是我愛吃的嗎？我已經不再記得了。我愛吃些，什麼！
“我自己可以的。”伸出右手，我要接過她手中的勺子。卻不想，她躲開了。
我看着她的眼，沒有移開眼神，只是這樣的看着她。看到她將眼移開了，而淚，也落了。
“你在怪媽媽，是嗎？”她輕輕地抽泣着。
“怪你什麼？”我不解地看着她，扯了下脣角。
好半晌，看着她，我輕輕地鬆開了眉。
“我餓了。”不想再看到誰的淚，我是這樣的想的。看着她再次將勺子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咬了下牙，張開了口。
我看到，她的手在顫抖！
皺着眉，我嚥下了那口粥。我有些吃不出味道來，只覺得嗓子有些痛。
是那時喊的嗎？想不到，我也會有那樣的神情。
“再吃一些。”她將勺子放在嘴邊輕吹了吹，才遞到了我的嘴邊。
“嗯。”我應了一聲，一口口地如她所願的將那碗粥吃了個乾淨。然而，我也是真的有些餓了。
裝昏迷，還真不是件太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