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爲什麼會出現空白?
我只是不記得前一刻我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而已。
我只是,隨時都可能會忘記我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這,應該不算是不正常吧?
我翻過了昨天所寫的字句。
我想試試!
如果我不去看它,是不是就真的記不起來了。
呵——…!
還真是個無聊的試驗。
因爲,就算不去試,我也應該知道結果的。
果真……
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昨天,我想起過她。
而至於我寫了什麼,卻已經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看着那些字的背影,我有些想笑。
我都寫了什麼?
自己寫過的東西,竟然也會如此好奇。
我是真的,變笨了。
竟會覺得,自己很像一盤磁帶。
磁帶?
還真是有些古老的東西。
不過,真的很像。
在那上面,可以錄一些東西。
那磁帶的帶身,是白色的,透明的?
記不清了……
我只記得,它轉啊轉。
消去了一些東西,卻也會記住一些東西。
是不是,記憶也是這樣的呢?
消去了一些,卻也會記住一些。
只是不同的是,它需要錄音機。
而我,不需要。
呵——…!
我需要的只是,一絲的觸動。
讓我記起,曾經的某個片段。
其實,並沒有遺忘。
其實,只是不願再想起。
這叫做什麼?
選擇性的失憶?
失憶可以由自己來選擇嗎?
有些好笑。
真是有些好笑。
什麼時候起,我竟開始去思考這樣的問題了?
再這樣下去,我的腦子就又會罷工了吧?
就像好多組的齒輪,在我的腦子中運轉着。
我喊着:停下來!
可是,它們根本聽不懂。
思考,還在繼續。
什麼時候停止的?
大概,只能等到它睏倦了吧?
我曾經問過他。
爲什麼我明明困了,可卻還是睡不着。
他只是笑着說,那是因爲我想事情想得太多了。
我又說了,我明明什麼都沒想啊。
他卻又搖搖頭笑了。
方信,一個很成熟的人。
讓人安心,讓人想要去相信。
就像他的名字。
雖然,曾經被我有意的忽略過。
但是,也許從最初看到的那一眼起,我就被暗示了。
信……
呵!
很不錯的名字。
我一直不懂,他爲什麼會在我的身邊?
我也不懂,他爲什麼會有那麼好的耐性?
只是,他什麼都懂。
比我懂……
他知道,我在說着那樣的話時,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知道,我在說着哪些話時,我已經不再是我了。
只是他,總是會不着痕跡地將我帶了回來。
莫名的信任嗎?
不是啊。
我這個人,對人的信任感很差。
就像只刺蝟。
在感覺到不安時,會豎起全身的刺。
所以,在我的臉上,纔看不到了害怕。
所以,我自己也一直這樣的以爲着。
我,冷然。
什麼都不怕!
呵——…!
有些好笑的自欺欺人吧?
第一個看破這樣僞裝的人,不是白皓!
卻是他……
對,不是白皓。
呵——…!
忘記他嗎?
不會忘記的。
只是……
想要離他最近吧?
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我又走神了。
我在想的是方信啊!
爲什麼想起他時,卻會想到他?
他們……
多少有些相像吧?
一樣的,不一樣的。
呵呵!
那天,我去找他陪我參加白皓的訂婚宴。
我做了件讓他很鬱悶的事情。
可現在想想,我卻更想笑。
那一天,他沒在他的辦公室裡。
所以,我挨個房間去找他。
最後,我在一個小女孩兒的病房裡看到了他。
他在哄她……
可是我看了,卻很不喜歡。
而我的不喜歡,卻是因爲!
那個女孩兒,根本就沒有病。
那樣的眼睛,不是病人的眼睛……
她坐在牀上,拼了命地撕着紙。
一邊撕,一邊笑!
看上去,挺瘋狂的。
哈!
而方信,就站在她的病牀邊,皺着眉。
透過那扇門上的小窗口,我看得很清楚。
於是……
我推開了門。
方信看着我愣了一下。
而我卻看着那個女孩兒,笑了一下。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她的牀邊,看着她撕得粉碎的紙屑,歪了下頭。
我記得,當時他好像還叫過我一聲。
而我沒有理他。
只是抓起她撕碎在牀上的那些紙屑!
將它們捏在手裡,扯了個爛!
哈——…!
現在我還記得,她眼中閃過的驚嚇。
好玩……
我問她,還有嗎?
我的眼,在她身上游走着。
我的手,伸向了她。
而就在這時!
方信不知什麼時候轉到了我的身邊,拉起我就往外走。
他在怕……
他在怕我嚇到她!
而我看着那個女孩兒的錯愕神情,大笑了起來!
我又沒有要扯爛她的臉,你怕什麼?
這就是我乾的好事。
呵——…!
方信,他是個好心的傢伙。
我說,要他陪我去參加訂婚宴。
他不同意。
我又說,那好。
結果,他這樣就妥協了。
現在想想,也許是因爲我之前的行爲吧?
他知道,就算他不去,我自己也會去的。
如果由着我自己去發‘瘋’,似乎倒不如——他陪着我去發‘瘋’?
他是這樣想的吧?
我吃着糖,我知道那只是騙小孩子的辦法。
可是,我也甘心情願的被他這樣騙着。
至少……
他還願意這樣的騙着我。
呵——…!
是這樣的吧?
還記得嗎?
那一天,我也餵過你一顆糖。
你是個好人。
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因爲誰。
但是,我都感謝。
感謝你爲我,所做的這一切。
含着那顆糖,請你相信我的話。
我已經,可以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