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天宮。
玄無塵打着坐,凝神聚氣,周身靈氣充盈,隱約有玄光閃爍。他收氣入丹田,平息靈氣運轉,停歇下來,轉而睜開眼睛。
牀上的可人兒仍沉沉睡着,俏臉紅暈淡淡。
看來,他昨晚又累壞她了……
他優雅起身,雪白衣襬微動,輕輕幫她掖好被角。看着她嬌美的睡容,他忍不住湊前,親吻嫩白額頭,眸光依依不捨,又看多一會兒,才轉身打開門。
外頭走廊長長,冷清微涼的氣息撲面而來。玄無塵踏步走出,又輕輕合上房門。
雪白衣袍優雅拂動,俊逸男子走開了。
“玄上仙!請留步。”
後方傳來一個嬌柔的女子喊聲。
玄無塵冷清的背影微滯,轉過身來——只見一個身穿女醫官的清秀女子,正蓮步輕移走過來,對他盈盈一禮。
“鵬心儀拜見玄上仙。”
玄無塵聽着她的話,才明白來者的身份,衣袖輕揮,冷聲問:“鵬郡主,何事?”
鵬心儀感到他話語中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臉色微白,雙眸瑩瑩晃動淚花。
“玄上仙,我……現在是宮中的女醫官,陛下讓我負責王母娘娘的藥膳。陛下吩咐下來,讓我跟玄上仙商議一些藥膳的方子。”
玄無塵聽罷,點了點頭。
鵬心儀溫柔笑了,伸手道:“玄上仙,請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鵬心儀忍不住偷偷擡頭,貪婪看着那俊逸出塵的背影,俏臉微紅,思緒翻飛。
如斯俊美,如斯飄逸,清俊高貴得讓任何女子都怦然心動——她相信,任何女子都不會例外的。
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王母娘娘的蟠桃盛會上,那時她受邀爲衆仙尊彈琴。可當看到他俊逸清冷的身影出現在宴會時,她差點兒忘了早已爛熟心頭的曲調,愣愣盯着他俊美無暇的臉看。
那時的他也是一身白袍,挺拔高大,優雅踏步走來,氣質清冷如雪,讓她一下子轉不開眼睛,就那麼直愣愣盯着他看。
直到在座衆人聽不到她的琴音,詫異扭頭看她,她才紅着臉恍悟過來,羞得她差點兒捂臉奔走!
當時王母娘娘也瞧見了,一臉曖昧瞧着她笑,許多女仙子也暗自嘲笑她。
她聽其他仙子嬉笑討論,說那俊美無塵的女子,便是有着修仙界第一人之稱的玄無塵上仙。他是玄林一脈的傳人,功法上乘,不久便會飛昇上仙界,成爲仙界最年輕的仙尊。
她們還說,玄無塵上仙絕對是仙界第一美男子,甚至是六界最美最冷酷的男子。
當時她聽在耳旁,心裡樂滋滋的,總是忍不住臉紅,羞答答往他端坐的方向看。
自那次蟠桃盛會後,她便到處打聽玄無塵上仙的消息,總是詢問父親大人什麼時候天宮會再辦宴會,偷偷打聽他是不是會來參加。
不過她幾乎每一次都失望,因爲他甚少出現在仙界,常年閉關修煉,好幾千年也見不上一面。
後來,她聽說王母娘娘想爲他搭仙配,她心裡樂滋滋的——做了平生最大膽的事情!
她羞答答爲自己毛遂自薦,跟王母娘娘表明她的少女情懷。王母娘娘爲人親和,拉着她的手說玄無塵上仙爲人清冷,可能不容易接受。
王母娘娘偷偷告訴她,說以前想把三公主跟他匹配,不過他冷淡拒絕了。
她不願放棄,苦苦哀求她幫忙。王母娘娘被她感動了,表示願意幫她試一試。
不料——他仍是冷淡拒絕了。
她很傷心很難過,偷偷把對他的心思藏起來,也把心冷凍住。父親和母親多次爲她介紹良人,她都一一拒絕了。
她的心曾被一個人的身影填滿過,是怎麼也裝不下其他人了。她到天宮做醫者,讓自己忙碌起來,分散了部分注意力……
玄無塵眉頭微蹙,後面傳來的視線如此直白明顯——他忽然想起小石兒的一句話“師父,那女子老是盯着你看!”,想起她嘟嘴不悅的可愛表情,他的腳步頓住。
“鵬郡主,請前方帶路。”
鵬心儀正愣愣盯着他看,他一轉頭,眸光對上她,讓她一下子無措起來,俏臉紅撲撲,嬌羞點頭走在前頭。
玄無塵俊臉冷淡,視線平穩向前,除了冷淡,視線無任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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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兩人走到了女醫館,陸續走出來好幾個女醫者,給他們一一行禮。
玄無塵微微點頭,道:“把配方拿給本上仙瞧瞧。”
鵬心儀連忙點頭,紅着臉走進裡面,將好幾張紙恭敬遞上。
玄無塵拿過來,快速翻看着——
“白芷用在此方不妥。”
……
玉石幽幽轉醒,迷糊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身上套着她的中衣,清爽舒適。
看來,師父已經幫她擦拭過身子。她睡得跟豬一樣,連他什麼時候動的手也不知道。
咦——那個害她總是起不了牀的傢伙哪裡去了?
牀頭的東西一下子吸引了她的視線——兩瓶玉露端正擺放着。她俏臉微紅,伸手拿過來喝着。
喝完舒展一下手腳,慢吞吞穿上衣裙,剛想打開房門,忽然聽到一個女子輕柔的嗓音傳來。
“玄上仙,請問湯水中是否要加上參片?”
師父冷淡的嗓音稍後傳來:“可以。”
“玄上仙,王母娘娘不大喜歡腥味,這鹿茸湯可否不要了?”
“添加一些上品鮮棗便能去腥。”
“玄上仙,想不到你不僅醫術精湛,對藥膳也如此深諳,真是令人欽佩啊!”
“嗯。”
“玄上仙,小女子仍有一言詢問。以前上仙面色微暗,近來清晰如鏡,請問這可是功法突破的特徵?”
“嗯。”
“上仙道法已是十分高超,竟還能更上一層樓,實在太令人驚訝啊!”
“嗯。”
“不知上仙可否指點一二……是不是跟玄石小仙子有關?”
冷冰冰的熟悉嗓音道:“不可。”
“……我並非有意偷師,請上仙原諒。我只是聽父親說過,玄石小仙子乃是極品靈石所生,與其雙修親近能得到許多裨益。玄上仙想必也受益良多,方能有如此大的突波。上仙可否告知……”
聽這女子的嗓音,應該是那個爲首的女醫官!
不知爲何,聽到這些話,心頭微澀,緩緩蔓延,心忍不住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