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她也想停止啊!可是眼淚卻宛如擰開的水龍頭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滴,胸口微澀麻痛。
玄無塵看着那晶瑩滴答的淚花,眉心蹙緊,長長的手臂一摟,將懷裡的可人兒緊緊圈抱住,低低安撫:“別哭了……爲師不是沒事了嗎?乖,別哭了。”
溫暖強勁的手臂抱住那小小的人兒,玄無塵頓時——無措起來。不知爲何,剛纔他瞧見晶瑩淚珠滑落那一剎那,心口忽然一痛。
那樣的感覺,他從沒經歷過……
本能般,他收緊手臂,密密實實地抱着懷裡的人兒,不願鬆開一丁點兒,似乎害怕再瞧見那刺目的淚花。
“小石兒,不哭了……爲師沒事的。”
玉石抽泣着,低喃問:“師父……師父……你怎麼會受傷?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玄無塵輕嘆,道:“爲師閉關時,便將傷勢調理好了。”
他傷都好了,她知曉後還如此傷心難過。他如果負傷時讓她知道,那她不是要更擔心,更傷心麼?
幸好,他當時沒有讓她知道。
玉石拉着他的衣襟,緊張問:“師父,那蠻荒真的那麼危險嗎?裡頭究竟藏着什麼?你還需要去嗎?不要去了!不要再去了!好不好?!”
玄無塵伸手,摸了摸小腦袋,安撫道:“小石兒不要擔心,爲師暫時不會去的。你趕緊修煉,等你結丹的時候,爲師再仔細給你講解蠻荒的事情。”
暫時?!那以後呢?聽他的語氣,他是還要去的?!
玉石心裡一急,哽咽問:“師父,你還要去蠻荒,對嗎?你爲什麼非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你這次去是不是爲了幫冥王和冥乖乖找沐陽果?你不是已經找來了嗎?爲什麼你還要去……?”
玄無塵輕輕搖頭,打斷她道:“不是。爲師進去只是爲了查探事情,受冥王所託,幫他帶一顆沐陽果出來罷了。你忘了師父的話了,除非結丹,不然不得打聽蠻荒的事情。”
玉石聽在耳旁,小臉焦急皺成一團,心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個蠻荒究竟藏着什麼秘密?!爲何如此神秘莫測?另外,師父爲何要去裡頭查探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
筋斗雲上的小老頭兒聽着他們的對話,臉色暗沉,似乎在思量什麼。頓了頓,他開口問:“無塵,你爲何不將蠻荒的事告訴乖徒孫……?”
不料,他的話剛一出口,玄無塵便冷冷打斷他,說:“師父,莫要再提起了。一切等小石兒結丹再說。”
無量仙人臉色一沉,皺眉焦急道:“這又不是硬性的規定。再說,如今形勢已大大超出我們的預料,你該早點告訴——”
玄無塵大手一揚,冷聲道:“師父,我說了一遍了,莫要再提起了。”
筋斗雲上的小老頭兒扭頭,唧吧幾下嘴巴,飛開了。
玉石也聽到了,剛要喊:“大大師祖——”
抱着她的玄無塵手一伸,一把捂住她的小嘴,淡聲訓道:“小石兒,你不聽爲師的話了?”
懷裡的人委屈巴巴,乖巧點頭。他才鬆了一口氣,說:“不許向師祖打聽蠻荒的事。
放心,爲師以後自會一一說給你知曉。”
玉石低頭,無奈點了點頭,算是答應。輕咬下脣,她直覺那個蠻荒跟師父有十分重要的關係……不管了,反正回去後,她就努力拼結丹!
爲了師父,更爲了自己……
這回出去歷練,遇到的妖啊魔啊鬼啊——甚至是百里傲風那個人,修行都比她高。虧她練了這麼多年,從小屁孩練到小大人,還是小不丁點兒的低級水平。總而言之,一個詞——慫!
“師父,回去後你便教我玄林功法吧!我一定好好學,絕不偷懶。”
玄無塵低頭,見懷裡的小人兒眼神堅定,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心裡一軟,微笑點頭。伸手輕柔爲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淡聲道:“好。”
小屋前,大三一手拿着掃帚,一手不停擦着臉上的淚水,嗚嗚哭着,咕噥道:“好感人……太感動了……”
他身旁的小小筋斗雲上,小老頭兒也是做着一樣的動作,嗚嗚道:“太感動了……好感人……好氣人……”
“爲毛我以前受傷的時候,我的徒兒沒這麼傷心?也沒撲到我懷裡安慰我……嗚嗚……太氣人了……人比人,氣死人啊!”
“人家做師父,我也做人家師父,怎麼我就沒有這樣的待遇嘛!我忽然覺得……嗚嗚……我這個師父好失敗啊!我要去找個角落,好好地哭一場!嗚嗚……”
大三小手抹掉眼淚,瞄了他一眼,訥訥道:“師尊,就你的個頭,玄無塵上仙怎麼撲,怎麼縮,也沒法撲進你懷裡啊!”
無量仙人抹淚的動作一頓,低頭瞪他,咬牙切齒:“大三,你怎麼忽然不蠢了?你竟變聰明瞭……”。
大三呆呆的眼睛眨巴幾下,想了好半晌,終於“哇!”地一聲,一把扔了掃帚,拍掌道:“太好了!我變聰明瞭!我終於不蠢了!哈哈……”
小老頭兒瞪着眼看着,一把揚起拳頭,喊道:“你真是聰明瞭!連師尊的身高也敢嘲笑!臭小子!找打!”
大三嚇了一跳,抱着頭飛了——
筋斗雲緊緊跟隨,兩個拳頭高高揚起,“大三!不許跑!你這臭小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大三哪裡敢停下,飛來串去,呆板的聲音嚷嚷:“師尊,我變聰明瞭——你怎麼卻要打我!不要啊!那我還是蠢點好了!”
“大三,你真的不能再蠢了……不能了……真的不能了……嗚嗚……我要去找個角落,好好地哭一場……”
……
另一邊,白袍飄逸,白裙飛揚,相互卷着,交纏着,高大的俊逸男子摟着懷裡的可人兒,兩人低低說着話,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玲瓏的笑聲,洋溢在小靈山上。
卡哇伊躺在草地上,曬着舒適的陽光,眯着眼睛,張大嘴巴。毛毛蟲飛了過來,爪子上滿滿都是靈草,一把塞進卡哇伊的大嘴巴,又轉身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