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靜在電話那頭嘟囔着。
“我剛從老家回來,現在打算回學校,時候不早了。”
林蕭說的是實話,並不是拒絕她的意思。
他今天的思緒有些亂,還沒明白這洛宇找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又接到了李恩靜的電話,雖然李恩靜一直待她不錯,但他現在可沒有心思。
“聽你的語氣好像有點累,那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明天請你吃飯。”
說完李恩靜就掛了電話,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林蕭看着手機,這時候車也跟着來了,他就回到了學校裡,跟宿管軟磨硬泡了五分鐘之後纔拿到鑰匙。
回到宿舍的時候都沒什麼人,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在明天晚上返校,畢竟這是難得的假期,宿舍裡就只有他自己一人。
洗漱完畢之後,林蕭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又拿起了那張名片,想到洛宇說的那些話。
不得不說他跟弟弟倆人看着挺像的,年齡也差不了幾歲,性格卻是有很大的差距。
這個洛宇好像藏着很多的秘密,在說話之前都會先考慮好,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可不是他能玩得過的,更不應該接觸。
至於他說的那些話,林蕭暫時還不想考慮這麼多,他把名片丟進了抽屜裡。
林蕭上次都已經跟李恩靜很明確的說過了,自己絕對不會再臨摹,這是他的規矩,也是他家族的規矩,之前逼不得已才破例,現在不同了。
回過一次家的他,知道爺爺的一番苦心,他又怎能再繼續?
林蕭在睡前給爺爺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已經安全到達宿舍後才睡覺。
第二天李恩靜打電話正好是中午,他們約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裡,這餐廳雖然比不上那些高檔的豪華酒店,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口碑也好,重點是環境不錯,還有單獨的包間。
打電話的時候李恩靜已經訂好位置了,林蕭隨後來到了餐廳裡。
“這裡!”
李恩靜擺了擺手,她穿着一身休閒裝,林蕭見到她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穿正裝的,要不就是長裙,今天倒是紮起了馬尾,穿着長褲運動鞋,看着就很清爽,跟那些大學生沒什麼區別,倆人也沒有了距離感。
“你怎麼想起叫我吃飯了?”
林蕭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
“怎麼,沒事就不能喊你吃飯了嗎,你這一個星期是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哎,這男人都是這個樣子。”
李恩靜故作生氣的嘟了嘟嘴吧,轉頭拿起飲料,遞給了他一杯。
“這倒不是,最近忙着學習,又抽空回去了一趟,跟爺爺說了不少的話。”
林蕭緩緩開口,他也是故意提起爺爺的。
“哦?跟爺爺說的怎麼樣?”
現在唯一知道林蕭身份的人就只有李恩靜了,當初他們也是說過要保密的,現在林蕭唯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他就是一個農民,起早貪黑的賣力幹活就是爲了給我賺學費,像我這種貧困家庭,唯一能補貼家用的就是獎學金了,但也不是每個學期都能拿到,現在做什麼都需要錢,如果不是當時臨摹賺了點錢,估計我也活不下去。”
林蕭無奈的笑了笑,他是在嘲笑自己。
“臨摹確實給我帶來了很多好處,我可以在一天毫不心疼的情況下花個幾十萬,把那些奢侈品都砸在地上,但我忘記了爺爺爲了我是煞費苦心。”
說完林蕭猛地喝了口飲料,表情卻跟喝了酒似的,眉毛都皺在一起了。
李恩靜沉默了一會纔開口。
“所以你想好了嗎?”
她的反應很平靜,甚至平靜的有些過頭。
林蕭有些意外。
“想好了,自從我出生之後爺爺就封筆了,這都過去二十年了,還是沒有破壞規矩,也是爲了我的以後,才教導我這些,我不會再讓他失望了。”
“好,你有了自己的決定是好事,但我希望這是你謹慎思考了所有之後才做出的回答,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了,我支持你,這之後要是有什麼困難就說,你幫了我很多。”
李恩靜又倒了杯飲料放在他的面前,說話的語氣輕鬆,絲毫沒有因爲他說的這些話而影響心情,破壞氛圍。
林蕭接過了飲料高高的舉起。
“多謝。”
想來當初也是認識李恩靜,生活纔有了這樣的變化,第一次臨摹並不是他人決定的,而是林蕭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正是那時候陰差陽錯碰見了李恩靜,她沒有選擇交給古玩協會的人,而是給了他機會,現在林蕭決定不再臨摹,她更是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在林蕭的眼裡,李恩靜就是他的貴人,只可惜自己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再做報答。
“你心底千萬不要有愧疚,每個人選擇的路不同,再說了我們的合作也是雙向的,你幫助我的有很多,幫我擺平了蘇靜,她也幫我介紹了個大人物,讓我成功拿下了最大的單子,這些可都是你的功勞,我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
李恩靜像是猜透了林蕭的意思,提前一步把感謝的還說了出來。
倆人在飯桌上討論了很多,關於未來,林蕭在說着的時候她不會插話,而是認真的聽着,等到他全部說完之後纔會給出迴應。
而且那些迴應都是林蕭心底想要聽到的。
飯吃完之後林蕭就回到學校裡了,李恩靜嘆了口氣回到了車子裡,開到半路的時候她在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打了個電話。
“計劃還是要繼續,林蕭這小子現在是徹底收心了,他之後要是再也不臨摹,那對我的損失可就大了,別人那邊我都答應過了,就是再推辭也就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裡必須得讓林蕭再次臨摹!”
李恩靜的神情跟剛纔不同,她緊皺着眉頭,表現出的卻是嫌棄。
電話那頭是陳行之的聲音。
“小姐,這件事情不用擔心,都已經安排妥當,只要你一句話的事,我們的計劃可以隨時開始,到時候林蕭就是不想臨摹,那也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