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隨着簡霆媽媽的出現,而一下子變了。
我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忽然出現的簡霆的媽媽,一下子愣了。
只能握着電話,低聲說道,“簡雲路過,就進來了。”
說話這句話,簡霆毫無徵兆的就掛斷了電話。
我忙的收了手機,看着簡霆的媽媽。
先是簡雲開了口,他說,“媽,你怎麼找過來的?”
“一個小護士告訴我的,你怎麼跑到病房裡來了。”
她一邊說這話,一邊以目光打量着我。
我想是個人但凡有腦子就能明白,簡雲是因爲我來的,畢竟這個房間中只有我自己。
所以,她打量我的時候,我也忙得站起身來,衝着簡霆的媽媽說道,“阿姨,你好。”
她衝着我笑了一下,看着簡雲說道,“你給我介紹介紹吧。”
簡雲脣邊溢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看着我說,“我碰巧路過,見到了簡二的秘書,所以我就過來了,結果就看到了程若姑娘。”
他這句話一出,簡霆的媽媽看我的目光更深切了。
她的面上始終帶着微笑,友善的很,會給人一種親切感。
如果你沒有聽說過關於她的傳說的話,你肯定會被她的親切感所打動,覺得她是那種關懷人,和善的母親。
然而,她的事蹟要比一個和善的母親要傳奇的多。
或者說,很多女人都以她爲榜樣。
我聽到人們傳來傳去的故事是這樣的,簡老爺子的妻子在簡昱十歲的時候因病去世,簡老爺子便一直沒娶,中間有很多個女人想要撲向簡老爺子,都不能,直到遇見了簡雲的媽媽。他們兩個人差了近十歲,簡雲的媽媽當時家裡剛破產,一個人跑到簡老爺子家,等他,見他的第一面便說要嫁給他。簡老爺子問她爲什麼,她說:如果北城能有一個人讓我心甘情願的嫁,那就是你。所以我要嫁給你。
簡老爺子據說因爲這句話娶了她,感覺她有膽有識。
之後她與簡老爺子一起生了簡霆、簡雲。
這個故事聽起來像是灰姑娘嫁給了王子,其實不然。
那麼多人都沒有拿下簡老爺子,其實我更覺得在簡雲媽媽身上肯定有着別樣的本事。
就在我在思考的時候,簡雲媽媽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轉身看着簡雲問道,“霆霆的秘書?”
“嗯啊。”簡雲點了點頭。
簡雲媽媽轉過身來,看着我笑了,問道,“所以,程若小姐和我們家霆霆是朋友,不是云云的朋友了?”
我將眼神投給了簡雲,畢竟這麻煩是他惹來的。
結果簡雲卻給我比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和手勢。
“嗯,我是簡霆的朋友。”
我開口回答。
就在簡雲媽媽想再和我問些什麼的時候,門被推開了,簡霆出現在了門口,皺着眉頭,叫了一聲,“媽,你怎麼來都在這裡?”
簡雲見到簡霆,忙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竄到了簡霆的面前,說道,“我剛剛見着你秘書走
出去,以爲你在這裡,所以我就跑過來了,誰知道咱媽就跟過來了。”
他雖然是在解釋,但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個時候,簡雲的媽媽也轉身看着簡霆。
簡霆的面上不辨喜怒,只是看了簡雲一眼,便衝着他們的媽媽說道,“我們出來說,讓程若先吃東西。”
說完,他便先出去了,緊接着兩個人也便跟了出去,把門也關上了。
一場詭異的氣氛慢慢的散去,我看着桌上的飯菜卻根本無法平靜剛剛的心情無法下口。
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並不清楚外面的情況。
過了很久,簡霆一個人回來了,他公司裡還有些事情,對我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而我,選擇了連夜逃走。
很慫,又有點沒人性,但是我還是選擇了連夜逃走。
簡霆救了我,但是因爲這個醫院是簡霆舅舅的私人醫院的原因,碰巧碰到了簡雲和他的媽媽,這種氛圍很尷尬,如果多住幾天,也不知道還會給簡霆惹出什麼亂子來,爲了避嫌,還是早走爲妙。
我是晚上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偷着跑了的,因爲是深夜怕打擾簡霆休息,便只給他發了條短信,表達了謝意又告訴他我已經離開了醫院。
發完短信,等了一會,果然是沒有回覆,我便睡了。
第二天的時候,才只收到了一個“嗯”字。
第二天晚上我也沒有去上班,給馮鴿請假身體不舒服,在家裡歇了兩天才回到蘭格。
徐佳自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就沒有來蘭格上班,聽說是在家休養。
我到了蘭格之後給她打電話,她開始沒有接通電話,過了很久才接了說沒有在家,自己和自己的男人出來散心了。
聽到這樣的結果,我還是挺開心的。
那天晚上,客人出奇的少,馮鴿又過來找我,她約我出去走走,我披了件衣服便跟着走了出去。
我們這種工作,註定不能有平常工作的那種日常。
如果白天上班的人,一個人心情不好,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還會心情好一些。
而我們這種夜工作者,走出來外面除了來往的車和昏暗的燈光,什麼都沒有。
晚上出來散心,總覺得會碰上點什麼鬼怪之類的。
還好,夏天的北城遍地都是燒烤大排檔,還有着酒醉在地攤上擼着串的人們。
我們走的並沒有方向,只是朝着一處方向走,馮鴿也沒有看我,和我說道,“程若,你對我有意見是不是?”
她開門見山的問我,反倒是讓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索性也就不遮掩了,“談不上意見,只是有些不明白你爲何要這樣做。”
她爲了蘭格,採取那些措施我都是能理解的,但是最初孤立我,我不能理解。
“我在正式來蘭格的前一天,是見過蘇瑞的,我們兩個進行工作交接。”
我沒有打斷她,聽着她緩緩的說着。
“我們交接完的時候,她給我說了一句話,她說,程若的心比較直,你幫我看
着些。”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擡頭看着馮鴿,馮鴿卻沒有看我,兀自的笑了一下,繼續開口說着,“我在沒有來蘭格之前跟過一個富商,在沒跟富商之前,我也是上班的,我是那種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的人,和現在也並不太一樣,我好像具備一種特異功能一樣,別人一開口,我就能找到別人心裡的G點在哪裡一樣,所以我很容易討人開心。”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並不喜歡某些人,我心裡不喜歡,我卻不說出來,我只是流於表面的去做朋友。”
“這樣你晚上一個人的時候,不會覺得自己活得很虛僞嗎?”
馮鴿笑了一下,開口說道,“不會。因爲那個時候自己心裡有一種執念,就是要成爲那個最頂端的人,我感覺人與人之間的規則更像是皇宮大院中那些妃嬪之間的宮心計一樣,笑到最後的,絕對不是那個開始最紅的,也不是那個最囂張的,肯定是那個小心經營的人。哪怕最開始不小心經營,以後也會變成小心經營的人。”
馮鴿沒有停下來,她繼續說着,“所以,一個想贏的信念在心裡,你不會考慮自己活得虛僞不虛僞,不會考慮其它,對他人虛僞的笑,是爲了讓自己少樹敵,敵人少一點,若再碰上個傻子幫自己的話,那就更爽了,一路簡直要會順很多。”
我沒有再說話了,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接馮鴿這句話,馮鴿卻還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她說,“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一想,關於你自己的事情,誰是你的朋友,誰是你的敵人,你如果不能分辨,卻也不要養一隻狼。”
我沒有說話,站在原處,不再走了,沉默了許久和馮鴿說了一句,“咱們往回走吧。”
“好。”馮鴿轉過身來,隨着我往回蘭格的那個方向走。
馮鴿話點到這裡的時候,如果要是現在的我肯定會多思量思量,可是那個時候的我並不懂這些,我即使聽了我也不相信。
我執着的相信着,我對別人好,別人肯定會對我好的。
我也執着的相信着,徐佳應該和我一樣,我們在一個環境裡,我知道被客人刁難的難過,她經歷了,我會替她難過。
可是,生活的有趣之處就在於,它總會以你最害怕的一種方式來讓你成長。
在你天真而柔軟的地方狠狠地敲上一錘,把它敲碎,再癒合,慢慢長成鋼筋鐵骨,刀槍不入。
沒有人可以避免長大,所有天真的以爲,美好的幻想,都是要粉碎了的,這是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
我沒有救成徐佳,我是有愧疚的。
我覺得如果我能夠早一點出現,也許徐佳就不會被人帶走,更何況是我眼睜睜的看着徐佳被人帶走的。
她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我也許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但是,因爲徐佳是我的朋友,我把她放在心上,所以,這種愧疚感一日一日的折磨着我。
徐佳不在的日子,我安靜下來就會想這件事情,會自責。
我爲了排遣這個心情,順便答謝上次簡霆救我,我給簡霆打了個電話,要請他吃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