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有些不明所以,順口問道:“哪裡?”
申公豹伸手一點,一個巨大的地界虛影出現在兩人面前,文山細細一看,驚訝道:“莽山地界!”
這莽山地界,是之前預留的洪荒種族保留地,與全安、全南還隔着十數國,地界寬廣,有人族數十國大小,裡面住着數百個洪荒種族。
但莽山地界山脈高聳,平原稀少,大江洶涌,沼澤遍地,不適宜普通族人居住,且裡面的生靈非常仇視人族,與人族極少往來。
原來訓練大軍,是爲了掃蕩洪荒異族。
文山豁然開朗,只要不是真的把人族精英無謂消耗就好,如果是爲了打擊洪荒異族,戰損再多,人族也支持得住。
文山臉上露出笑容,突然又想起申公豹說初期一詞,又問道:“這只是初期目標?”
申公豹點點頭,兩人之間的地形地貌虛影一變,出現一連串保留地的虛影圖像。
文山仔細查看,默默對照一番,身體有些僵硬,道:“西南……”
申公豹點頭道:“然也,西南。”
“此處有八十一個保留地,四周有近兩萬國的歸屬未定。”
“我們截教大軍,將和闡教大軍在此真正較量,一來掃蕩這數千個洪荒異族,二來爭奪各國的屬權。”
文山只覺得口乾舌燥,有些難以置信,低聲道:“闡教……”
申公豹用力點點頭,知道他對闡教的忌憚,對兩教直接對陣的震撼。
闡教代表的勢力太龐大了,就和截教一樣,龐大到幾乎可以左右人族事務了。
這兩個教派如果真發生了戰爭,整個人族都必將激烈動盪,這是人族大規模的自相殘殺呀!
申公豹也覺得,到時可能也就是作個樣子,最多把屠殺洪荒異族作爲比試,或者來個鬥將比試,來決定那兩萬國的歸屬。
真正慘烈的廝殺,應該不會大規模發生吧!
文山也想到如此,心中安定了些許,又思及無數門派會獵保留地,心中也有些激動,想了想,道:“我門內有弟子名張奎,鬥戰無雙,就讓他帶頭,領一些弟子相助師弟。”
申公豹大喜,敢稱門內鬥戰無上的,必定是精研煉體殺伐的天才,如此強悍高手,正是如今戰場所急需,當下施禮道:“多謝文山掌門。”
文山轉頭吩咐弟子,把張奎喚來,轉頭對申公豹道:“師弟智珠在握,運籌帷幄,如有張奎幫襯着衝鋒陷陣,斬將奪旗,必定所向披靡,屢獲奇功。”
申公豹哈哈大笑,他雖心思深沉,但被一個太乙掌門當面稱讚,畢竟是第一次,得意片刻卻是難免,不過很快就收斂了起來,拱手道:“文山師兄謬讚了,都是爲了名教大業,敢不盡心盡力!”
申公豹此刻不過天仙境界,距離文山的太乙境界差得極遠,但一來申公豹出身羅浮,在九連門弟子面前天然就高半個身位。
最重要的是,申公豹此刻是奉趙公明之命,在這附近磨礪大軍,隱隱代表着截教二代二號人物趙公明,對截教下屬門派弟子來說,見人高半分。
當然,申公豹不會如此無腦,敢在人家太乙掌門面前拿大,自稱一句師弟,卻是正合身份。
申公豹又向文山掌門請教這附近門派情況,文山有意結交,細細爲申公豹介紹了一遍。
截教是洪荒南方的霸主,但廣袤的洪荒南方,並不止截教所屬的門派,尚有無數其他教派的分支旁系。
第一個就是人教所屬,不過人教門派一般比較低調,道場設在各國附近,佔地面積都比較小,圈幾座山,佈置個百十萬裡方圓的護山大陣就完事。
他們與各門派都有來往,但生性淡然,不參與區域性的門派相爭,各門派也敬重人教,不太願意招惹人教門派。
然後在無數的洪荒大山裡,還有許許多多的血海、西崑崙、闡教等等其他教派的弟子,他們一般佔據幾座靈山,少的教導數十個弟子,多的也不過招收千百個門人,在整個人族中藉藉無名,但在各自道場方圓千萬裡內,卻名聲極好。
還有無數的截教弟子,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脫離了自己的門派,也在外面建立小家族或者小門派,收徒授業,成爲截教門派的外圍。
這些小門小派,大部分沒有在祖庭登記,沒有列入人族數百萬門派之列,但卻護衛着莽莽叢林山谷裡無數的人族村落。
申公豹出生孟騰國,一直在國府、靈都之間轉悠,並不知道在莽莽大山中,居然還有如此多的人族生存,不由大感興趣,追問了幾聲。
文山略略說了個大概,伸手一點,飛出一點靈光,把自己知道的九連山附近情況盡納入其中,送給申公豹,說道:
“洪荒大地,廣袤無邊,我們人族前輩,爲我們佔據了無邊的沃土,九萬四千國,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地界,是掌握在各門派的手中,當然,這些地方要不山高地險,要不沼澤遍佈,並不太適宜族人大規模居住。”
申公豹點點頭,人族九萬四千國,即使再差的國度,國內平原也佔一半以上,河流平緩,山谷寬廣,非常適宜人族大規模居住。
國土之外的崇山峻嶺,申公豹一直以爲都是各大門派所有,現在才知道,原來各大門派也只是佔據了其中一部分,還有很大一部分,居然在小門派手裡。
說話間,弟子來報,張奎已到。
申公豹看去,但見那張奎,臉容方正,眉梢入鬢,雙目神光熠熠,開合之間隱有殺氣,肩寬體長,站在廳前,不動如山,卻如條惡龍蟄伏,似隨時可躍起噬人。
這是申公豹所見,氣勢最強悍的天仙修士,不由讚道:“好氣勢!好修爲!”
文山得意道:“張奎在我們天仙弟子中,最善於殺伐鬥戰,對軍陣之道也有所涉及,師弟可放心使用。”
“張奎,這是羅浮派的申公豹申師兄,你挑幾個善於廝殺的師兄弟,跟着申師兄去,好好歷練,學習軍陣殺伐之道,不得失了我九連門臉面。”
張奎聽了,極爲高興,施禮道:“弟子謹遵掌門法令,定不失九連門臉面。”
又轉向申公豹,施禮道:“張奎見過申師兄。”
申公豹喜道:“有張奎師弟相助,我等大軍,定所向披靡,鬥戰無敵。”
申公豹在文山招呼下,吃了一頓酒席,帶着張奎和他的七個師兄弟出了九連山門,直奔全南戰場不提。
……
卻說洪荒西部,平定了漢中國的姜子牙,也帶着仙道大軍開始了新的征途,不想大軍剛飛出國土,直直就與鄰國漢南國的仙道大軍撞在一起,雙方都大感意外,極爲謹慎地隔着千萬裡距離停了下來,紮營對峙。
不過是剛晉升真仙的姜子牙,依舊牢牢把控着漢中國的仙道軍團,他是闡教第一大派九源門的弟子,一旦被發現有極強的軍事才能,來自門派的支持就源源不斷,征伐漢中國時期,十數個金仙、三個太乙就來到了他的帳下,聽從他的調遣。
當然,並不是只有姜子牙纔有這樣的待遇,但凡在闡教勢力範圍內,國府換代的戰爭中,能領導一方的將帥,只要是闡教門人弟子,其名字都會進入慈航的案頭,都能得到相應的支持。
姜子牙和一干將官站在雲頭,看着遠處不斷出沒的漢南國斥候,嘆道:“我們還是遲了一步,早點發動,將省不少手腳。”
姜子牙有些惱火,之前在國府戰爭中,無數的修士投奔義軍,他們帶來了各種國府軍情,根本就不愁敵情資料,因此,軍情刺探機構一直都沒有建立,這一出國門,情報不明的害處就發生了,一頭和人家主力軍撞上了。
如果早些知道漢南國的資源調動,軍力調動,就不會發生這麼尷尬的情況,軍事情報機構的建立,上升爲姜子牙最近的重要事務了。
“我乃漢南國軍將雷震子,漢中國人,誰敢與我一戰?”
一個極其囂張的聲音充斥在漢中軍大營之前,一句挑釁話語說完,已經大營東邊,飛到了大營的西邊,速度之快,令人側目。
“哎呦!有人要鬥將呀!是個醜八怪呢!楊戩,快上,把他揍得叫爸爸。”
姜子牙等聽到身後說話聲,不用轉頭,也知道是哮天這隻混蛋犬。
他天天把自己裝扮成小奶狗,搖頭晃腦,裝乖賣萌,一副無害的模樣,最喜歡往女修士的懷裡蹭。
實質生性惡劣,經常唆使楊戩打架,一離開雌性生靈,馬上變臉,嘴巴刁毒,聽它說話,能把人氣死。
楊戩伸手把抓了起來,勒住它的脖子,捂住它的嘴巴,訕訕和姜子牙等招呼:“姜師兄,需要教訓那小子嗎?”
楊戩跟着姜子牙等人征戰萬年,大家早已熟得不能再熟,可哮天說話,從來不看場合,張口就來,讓楊戩在漢中國的人緣和名聲出現了兩級分化。
一部分人覺得楊戩道法高深,戰力無雙,爲人豁達,只是身邊有條討厭的口水狗。
一部分人覺得楊戩持才傲物,不易接觸,縱容身邊那條死狗,經常辱罵他人,品性不良道德有缺。
姜子牙作爲主帥,自然不會在意小奶狗的語言攻擊,但楊戩的面子卻掛不住,因此限制了小奶狗的說話能力。
姜子牙並沒有即刻回答,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思索了片刻,道:“雷震子,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應該是我們闡教一脈的弟子,你去會會他,不要傷了他。”
即使姜子牙已經得到了門派的支持,但是,在天仙真仙境界,楊戩依舊是當之無愧的無敵鬥將,千萬年資質第一的名頭,不是誰都可以隨便得到的。
而一般陣前鬥將,大部分在天仙或真仙境界開打,到了金仙太乙境界,反倒比較謹慎,單獨鬥將的比較少。
楊戩點頭領命,回頭不知威脅了哮天什麼,小奶狗哮天就乖乖跑到姜子牙一夥旁邊,蹲坐了下來,嘆了口氣,張着嘴巴開始傻笑。
楊戩飛出三百萬裡,來到雷震子面前,見這雷震子雖生的尖嘴猴腮,卻氣質溫和,一點也沒有剛纔那叫陣的囂張模樣,想起姜師兄所言,這雷震子可能是闡教大門派的弟子,遂道:“我乃玉泉門楊戩,不知道雷震子道友師從何門?”
雷震子微微一怔,看了楊戩一眼,舞動一下手中的風雷黃金棍,激起陣陣悶雷之聲,大聲道:“先不述舊,打了再說。”
雷震子下山歷練,但幾乎沒有遇到過強悍的對手,這次與漢中國大戰,雷震子搶先一步,得到了這個鬥將的機會,就是要會一會漢中國的高手。
所以,雖聽到是玉泉們的師兄,卻也裝作不知道,先打過了再說吧!
楊戩眼睛認真看了看雷震子手中的風雷黃金棍,知道是件威力不錯的靈寶,心裡也見獵心喜,說道:“好,有何本領,儘管使來!”
雷震子清喝一聲,也不見如何起勢,身形一動,瞬間就越過千里高空,出現在楊戩身前,一棍子狠狠捅了過來。
速度不錯!
楊戩心裡暗暗讚了一聲,三尖兩刃刀向前一點,定住了雷震子的長棍,無形的氣浪猛然炸開,震碎了數百里方圓的雲彩,悶雷之聲向着四方傳播而去。
雷震子手下沒有絲毫阻滯,風雷黃精棍發出一股吸力,黏住楊戩的三尖兩刃刀,棍頭上挑,帶着楊戩三尖兩刃刀向上揚去,露出身前空檔,欺身而進,雙臂一拉,風雷黃精棍另一個棍頭狠狠戳向楊戩臉面。
“來的好!”
楊戩見雷震子這連續兩次進攻,如行雲流水,順勢而爲,雖風輕雲淡,卻迅捷異常,那黃銅棍沉重非凡,卻收放自如,輕重由心,使得如臂使指,威力無窮,不由大讚。
正所謂將遇良才,英雄相惜,楊戩雖口中道好,手下卻也不遲疑,三尖兩刃刀的長杆尾巴一掃,就把雷震子的風雷黃金棍撥了出去。
楊戩低喝一聲,三尖兩刃刀順着掃勢,一個迴旋,刃尖劈到了雷震子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