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從修煉中緩緩退出,神識下意識往東方掃描一遍,人族已跨出首陽山數千萬裡了,但人口的增長,並沒有原來預想的這麼快。
首陽山之外的世界,讓新生且充滿了自信的人族,第一次感受到了洪荒環境殘酷的一面。
即使沒有強大的生靈帶來的滅族之危,但平原猛獸縱橫,山谷毒物遍地,叢林不時出現樹精石怪,還是讓人類的傷亡率大幅度上升。
高歌已經能用很平常的心態,看着人族的各種傷亡了,他如果還什麼事都伸手幫忙話,人族就真的會被他養廢了。
但不管怎樣,看見絕望的人們在毒物猛獸面前,垂死掙扎,大聲呼痛,甚至高呼老祖救命,絕對是糟糕至極的感受。
所以,高歌一頭鑽進了八景宮,眼不見爲淨。
反正這些小打小鬧,對人族而言,只是疥癬之患,雖煩人,卻並不是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要抽幾個修士過去,所有的蛇蟲猛獸,都將成爲人族口中的美味。
高歌已經看到,人族祖庭已經有意識地在充實各部落的實力,不斷有修士遊歷各部落,傳下道法或煉體、搏殺之術,加上各門派篩落的弟子回到部落,也認真傳授後輩子弟,各部落的底蘊在不斷增強,一些部落已經慢慢發展出了自己特有的法術或煉體搏殺之術。
高歌閉關修煉萬年,感覺這次的感悟已經完全消化,修爲停在了大羅初期的頂階,只要機緣一到,就會自然而然進入中期了。
體內五行平衡,自給自足,功法自動在運行,青靈珠等還在不斷灌入新的靈氣,高歌覺得所有的大羅金仙,其實就是給自己修煉了一個外掛,本身就厲害非常,還有外掛不斷補充,實力上限每時每刻都在拔高,一直要修到巔峰頂端,纔會停止這種增長。
當然,高歌是以自己的資質及道法修爲,演算而來的結果,洪荒之中,還是有許多生靈,即使修煉到了大羅境界,也不可能修煉到巔峰階段,也許中期,或者後期的瓶頸,就把他們攔住了。
首陽山在玉秦、火漢等人的打理下,井井有條。
人族在火姑、大河等的精心管理下,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正大跨步向着東南而去,每天有無數的部落,分離出新的小部落,在人族祖庭派出的高手指引下,搬到了東南的平原、山谷中去定居,人族的實際領地,正一天天在增大。
高歌看到人族的領地,距離獨角羊一族,還有數千萬裡,要到接觸之時,恐怕還得萬年以上,在這之前,也沒啥好關注了,不過是每天低頭種田,努力造人而已。
既然沒自己什麼事了,修煉進入了水磨階段,高歌就決定出去走走,來一段說走就走的旅程。
自妖天巫地後,高歌還沒有在洪荒大地行走過,不知道被巫族管理的大地,是如何一種情況,正好去看看。
交代玉秦和明月等一聲,身體慢慢虛化,離開了首陽山。
一步離開首陽山,高歌停在了空中,眉間微微露出一絲驚訝。
洪荒,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高歌站在半空,細細體悟,天地間的規則變得更加明晰,遠沒有以前那般晦澀不明,所有規則都比以往更容易感悟倒,變得更容易被領悟了。
高歌心裡升起一陣明悟,這是因爲天地間有了更多聖人的出現,極大的補充了天地的完整性,也爲天地分擔了更多的壓力,使天地自盤古開天闢地一來,第一次有了遊刃有餘的感覺,不用再全力去抵禦混沌的侵蝕了。
高歌這些年,心神全部放在了人族身上,對這變化有些視而不見,直到此刻,注意力從人族身上抽離,重新像以前一樣,關注天地,關注規則,關注自己的一切,才發覺了這前後的區別。
這種完善,對洪荒的所有生靈,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修煉更加容易了,晉升的瓶頸也沒有以前堅固,更多修士,能晉升到更加高的階段去。
但這些感覺,也就只有高歌這樣的大羅境界大神通者,才能明顯感覺到,其他太乙金仙以下,雖感覺修煉更加順暢,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洪荒中的景象,和高歌的印象,表面上並沒有明顯的區別。
而對於洪荒,高歌印象最深的,就是追逐。
食肉的追逐食草的,強壯的追逐羸弱的,大凶獸追逐小兇獸,大妖追逐小妖,身體健全的追逐流血的,沒完沒了的追逐,與之對應的,就是亡命奔逃。
充滿了絕望與瘋狂的奔逃,就如同眼前的這一位一樣。
這是隻黑虎,正拼盡了全身力氣在飛行,黃褐色的眼珠,已經充滿了血絲,露出的是濃郁的絕望。
一見到高歌,巨大的虎目透出無窮的希望,竟然猛然收斂了渾身妖氣,身形一變,變成一個大漢模樣,從高速飛行中突然轉身過來,站到了高歌的身後,轟然大叫:“長老,該死的巫族在追我,你打死他!”語氣中竟充滿了熟絡的味道。
高歌淡然看了他一眼,黑虎似毫無所覺,眼睛看向來路,遠處露出一個丈許高大身影,高速飛了過來,見到空中站着的兩人,狂笑道:“小黑貓,你以爲找到靠山就可以活命了?”
手中巨大的砍刀,一閃,突然就出現在高歌的脖子旁。
這隻小巫也不是傻蛋,能讓黑虎老神在在,絲毫不慌張的存在,肯定在金仙修爲以上,一隻小巫,可不夠人家打,自然能偷襲就偷襲,說不定能成功呢?
數百萬年的縱橫無忌,讓巫族對上妖族,佔盡了心裡優勢,即使低了一個境界,也沒能讓這隻巫露出絲毫的懼色。
黑虎眼中滿是期望,看着巨大的砍刀出現在高歌的頭前,退了一步,一旦這個道人抵擋不住,就要再次逃命了。
高歌眉頭微微一皺,一巴掌抽了過去。
巨大的砍刀被橫橫拍了回去,平平拍在了小巫的臉上,“啪”一聲,把小巫的整塊臉都拍平了。
巨大的力量直接把小巫打得仰頭就倒,無聲無息翻滾着向下面的平原掉去,顯然已經被拍暈了過去。
黑虎大吼一聲,瞬間就飛了出去,眨眼間就追上了下落的小巫,一柄飛刀飛了出來,圍着小巫橫豎切了數百刀,把這隻差點把他打死,又追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小巫切成了肉沫。
高歌冷漠看了一眼,也沒出聲。
“嗷”
“嗷”……
遠處傳來一聲聲極其憤怒的吼叫,千萬裡方圓內,數十個小巫,兩個地巫猛然躍上了天空,攜帶着漫天的殺氣,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