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高局在電話裡講,青海那穿軍裝的和他的部下去考察那陰河,連同地質隊,總共有兩百多人,在他去電話聯繫不到穿軍裝的那個個將之後,高局被我嚇怕了,生怕那地下陰河真的又出什麼事,立馬讓人帶信去,讓那個穿軍裝不要下去。
結果等那帶信去的人到了地方,施工的工具和帳蓬以及通信照明設備都在,卻一個人都沒有了。
全隊連同炊事和醫療,以及應當在上面的指揮部,一個人都不見了。
而他們是在我們上了飛機之後,還過去的。
我聽高局說完,我就知道那陰河下面怕是真的跟蠱洞下面連着石泉的那一條是一樣的了,說不定穿軍裝和他的部下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
到現在我都記得小黃站在石泉邊猛的朝下跳的樣子,以及那村裡面所有的人都想衝過來跳進去時的動亂,只怕這次他們遇到的是同樣的情況了。
“怎麼了?那羣伢子真的出事了?”苗老漢站在遠處捏着鼻子,噁心的看着我道:“那鬼頭太歲都死成這樣了,他們在那河裡還能出事?”
“全都不見了!”我飛快的將電話掛了,因爲高局已經開始讓我再回青海了,說上頭很重視這件事情。
我並不想去再趟這渾水,說手機沒電了,就直接掛斷,然後將手機關機。
師叔見我神色不對,也知道情況不好了,也飛快的掏出手機關了機,然後大叫着丁總讓他們不要說我們在。
丁總雖然疑惑,但也只是從房間裡面伸出一個頭來,臉色十分不好的盯着我們道:“上頭的人還是少得罪的好,我也只能幫你們擔當這麼多。”
師叔點了點頭,而我看着丁總和丁夫人兩人滿頭的白頭髮,只感覺心裡發酸。
我六歲時第一次見丁總和丁夫人印象並不是太好,因爲丁家有太多的秘密,並不是誰家的後院裡都會有一個厲鬼和一座古墓的,我原本以爲師父和師叔至少會帶我進古墓裡面看看,或是跟我說說古墓裡面構造。
可他們從來都沒有提及過,就好像那天我在後院裡引鬼招魂用符紙烘出來的那個大坑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
我後面住在丁家這麼多年,丁家兩口子從來沒有侷限過我能去哪裡,不能去哪裡,我在丁家後院走過無數次,卻再也沒有發現過那古墓的痕跡,就連在我記憶中轟出那個墓坑的地方,也沒有半點痕跡。
每每問及丁總和丁夫人,他們總是十分疑惑的看着我,說不記得有這麼回事,只記得那時丁夫人躺在牀上跟睡着了沒什麼兩樣,然後我將丁夫人的魂引回來了,還笑話我跟着師父學術法學多了。
那座古墓就好像真的是我一個人想象出來的,或者說其他人都在努力裝作那座古墓不存在。
可我第一次見丁總丁夫人兩個都是十分的精神,滿頭青發,還能要挾師叔要顧家,要成婚,要生子。
現在,他們兩口子唯一能做的
事情就是幫我們安排車子,給我們做飯,看着我們出去再一次次的回來,然後一次又一次的交待我和師叔不要去做冒險的事,想想我師父是怎麼死的,連大聲跟我們說話都沒有了。
原來,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變化。
我,一個原本丁夫人總是說我家陽陽不論成績好不好,考不考得上大學,都是風風光光的小公主,現在卻只能和一羣在外人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人站在一塊,任由房間裡飄出來的烤死人肉臭味薰過。
“想什麼呢!”師叔跟丁總交待完,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道:“估計這事我們也逃不掉,但能將時間拖一拖也是好的。現在我們也要將這幾個傷員搞定啊,老不死的不是交待你搞定長生和元辰夕這兩個伢子嗎?”
我從思緒中醒過來,擡頭看着鬍子邋遢的師叔,這時竟然感覺我看到不是那個最先能用帶我玩這麼拙劣的藉口帶我出去玩,其實是用我去招鬼的那個無良師叔。
他開始擔當了,儘管他術法不是很強,儘管他並不是很厲害,但如果沒有他,我們這些人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至少我們現在將丁家當做大本營不是嗎?
我猛的伸手抱住了師叔,開玩笑道:“師叔,如果你娶不到老婆就娶了我吧!”
“我靠!”師叔一把將我推出老遠,指着臭氣薰天的房間道:“長生還在裡面只是變軟呢,還沒死!你就這麼快準備找下家了!你這妹仔可不得了!”
說着這話時,他不停的瞄着我身上,小聲的道:“這話可不能讓魏燕聽到了!”
“呵!呵!”我心裡猛然開郎,拍了拍腰間的紙人朝他用力點頭道:“我知道,我師嬸是不會知道的!”
不知道爲什麼,這麼一鬧之後,我雖然在大紅她們調侃的眼神裡有點臉紅,但心裡卻輕鬆了許多,至少我們還有這麼多人都還在不是嗎?
將裝着魏燕的紙人遞給王婉柔,我已經沒有多少顧忌了。師父當初教我易經的時候,只說過一句話:易是變,也是順,該做的不用算不用想就要去做。
我想無論魏燕是受什麼控制,我們都不是會去救她的,既然這樣,我們又何必去想太多。
王婉柔也不會將一個會傷害我們的魏燕放出來,肯定會想出最好的辦法的。
這次大紅也沒有意見,只是看着王婉柔道:“婉柔姐,我跟你一塊也這麼多次了,這陰河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有什麼直接叫我們就可以了,管他地府還是天庭,我們靈界可沒有這麼多的道道,你想要做什麼叫上我和老魏就成,去打下手不是去做打手都行!”
王婉柔好笑的點了點頭,接過我手裡的紙人,就回廟堂去了。
其實她也是挺累的,做爲一個鬼差,經常跟我們在外面跑,回來之後的這幾天就要極速的處理她管理的地方的靈體,全部都必須送到一個固定的地方,好讓靈體走上陰道,從而進入望魂臺。
可現在,婉柔
姐做了一千多年的事情,竟然發現這可能就是一個陰謀;她親手帶出來的實習鬼差,可能是別人安排好的了;她還能堅持站在這裡,就已經很不錯了。
王婉柔一走,師叔立馬從房間裡的各處掏出來大風扇對着房間裡猛吹,吹得整個院子裡都是一股子惡臭,原本一直想呆在房間裡不理會我們的丁總兩口子終於受不了了,推開門依舊當作沒看見我們,手拉着手開車出去了。
但奇怪的是師公卻還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這老地主還真能被薰。
過了一會,那股子惡臭終於散開了。
師叔和魏廚子一人抗一個,將已經抗在肩膀上,都會朝下溜的長生和魏廚子給抗了出來。
他們倆卻再也不敢跟扔麻布袋一樣的亂扔了,看着長生和元辰夕現在的樣子,就好像只要一用力放下去,立馬就會被折斷一下。
大紅和魏廚子這兩個活得比較久的圍着轉了幾圈都沒有想到辦法,我都恨不得直接叫救護車了。
我只是跟着師父學過一些中醫的基本東西,以及一些針炙的方法,可那主要都是針對一些術法方面的,對於真正生病的我還真知道的不多。
這會長生和元辰夕這兩軟骨病人,幾乎可以納入世界級的疑難雜症,讓我來治,我真是沒辦法。
苗老漢又去掏腰間,可摸了幾次沒有摸到旱菸袋,這纔想起來,旱菸袋跟那鬼頭太歲一塊被放在木盆子裡燒掉了,氣憤的在長生身了摸了半天,掏出他的旱菸袋吸了一大口才道:“這兩人都種了龍鱗,又都是被那建木裡的東西給吼了一聲然後變成這樣的,我們就要從這裡下手。分析一下,那種了龍鱗的除了他們還有誰,聽到建木裡面那東西吼的還有誰。”
我沒想苗老漢一遇到他唯一的親傳弟子的事情,就分析得頭頭是道,可所有人的視線都往我身上看是怎麼回事?
朝後退了兩步,我忙擺手道:“我真不知道!”
“知道你不知道!”師叔朝我腰間用力一拍,大聲道:“你不知道,陰龍知道啊!它同樣種過龍鱗,還有厲蠱也是從建木裡面出來的,有什麼都可以問這兩個啊!”
“嘶!”
陰龍被師叔大力拍醒,昂着頭氣憤的看着師叔,估計到現在它都還記得師叔要過它兩滴毒液的事情。
我忙將陰龍放在長生和元辰夕身上,讓它去感覺一下在兩個沒有骨頭的人身上爬的感覺。
對於龍鱗是什麼,我都幾乎要放棄了,師叔他們估計打死都會忍住不告訴我龍鱗是什麼的吧。
我一放開陰龍,就在心底裡叫着厲蠱,好像這貨好久都不肯出來了,從建木裡面出來之後,這貨就好像十分害怕一樣,等閒不肯出來。
可還沒開始叫厲蠱,陰龍一爬到長生的身上,突然全身的鱗片嘩的一聲全部都豎了起來,勁後的飛鱗一展,唰的一聲又溜回到我腰間,死死的纏住我的腰再也不肯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