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塵好像被師公說得不好意思,套着魏燕的佛珠緊了緊,低垂的眼瞼得更低了。
“你他媽的有什麼事快點解決,袁威這小子留不得!”苗老漢毫不在意做了鬼質的魏燕,惡狠狠的瞪着袁威道:“你這小子也太壞了吧?害死了黑瞎子不算,他媽的還抓走了長生和陽陽!”
我聽苗老漢特意加重了我的名字,頓時感覺到無力,這老傢伙明顯就是想拉師公下水去救長生,這會反倒是知情達理的將我拉了進去。
忙朝師公瞄了一眼,卻見這老地方神神叨叨的在吹着煙桿上的煙,絲毫不在意我們這些人的想法。
“姐姐?”小白躲在王婉柔的身後,突然朝我笑了笑。
我還沒看懂他這表情啥意思,就見他猛的伸舌頭用力一咬,接着“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唰!”
就在小白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我腦中猛的一陣熟悉的樂聲,跟着那地下的樹根唰的一聲全部朝淨塵涌了過去。
“落花洞女!”袁威眼神一沉,死死的瞪了小白一眼,頂着我額頭上的槍猛的就是一用力。
我心裡對小白恨得要死了,我都被人拿槍指着頭了,他還搞這點東西,這是讓我被爆了頭啊!
“嘶!”
袁威手裡的槍剛一緊,就聽到一陣蛇信嘶扯的聲音。
我心裡頓時一陣大喜,陰龍終於醒來救我了。
可當那條鮮紅的蛇信從我眼前甩過時,心又一下子落到了底。
陰龍的蛇信又細又黑,而這鮮紅的蛇信卻是黑蛇的。
“吼!”黑蛇的蛇信一把將袁威的手槍給纏了過去,猛的大吼一聲,另一個黑頭猛的就朝袁威給撲了過來。
“吼!”
可黑蛇的嘴還沒咬到袁威,就聽到旁邊又是一聲大吼,陰龍猛的就撲過去咬住了黑蛇的蛇勁。
“嘿!嘿!”
重瞳子依舊朝我得意的大笑,看着王婉柔手裡的那根簪子道:“這陰龍可是我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呢!”
“嘶!”
黑蛇被陰龍這一撕扯,竟然不顧被陰龍咬着的頸子,蛇身就努力的朝後退,任由陰龍撕咬,只是不停的朝它嘶拉着蛇信,似乎想叫醒陰龍。
我也忙在心底裡喚厲蠱,這貨這會還出來幫忙啊!
“這陰龍我放在聚陰池裡前後養了三代才養出來的。不過如果沒有極陰的滋潤着它,也成不了多在氣侯,我還得感謝張陽呢!”重瞳子看着黑蛇身上的鱗片大片大片的朝下掉,極爲得意的道:“不過以後我們想養陰龍就容易多了!”
“滋~”
重瞳子還在囉裡巴嗦的,猛的他身上就冒起了一陣黑煙。
我心底一下子就升起了一股快意的感覺,眼睛凝神一看,就見重瞳子的腿上纏着一圈細細的跟魂絲一樣的東西,不過那些東西的正中間卻是一團軟軟的東西,不是厲蠱又是哪個!
估計它也是聽不得重瞳子再得瑟,給他重重的來了一下子!
“厲蠱!”
重瞳子一看腿上的情況就是一驚,身上的魂絲
還想引出,就聽到王婉柔清喝一聲,將摺扇猛的一揮,上面竟然有着一隻斑紋的大虎從摺扇裡面飛身而去,一下子就將重瞳子整個給吞了進去。
“哇!老虎啊!”小白的眼淚都來不及擦,猛的跑到我身後抱着我道:“姐姐,這倀虎厲害吧!”
“吼!”那倀虎看上去虎虎生威,連吼聲都震嘯山林,可眼神卻是極爲的木納,反而就整死了的一樣。
“嘶!”
重瞳子一被倀虎吞了進去,陰龍突然渾身一震,跟着一下子就倒了下去,牙還咬在黑蛇的體內呢,痛得黑蛇又是一聲大吼!
“袁威!”苗老漢這會可是大爲解恨,呵呵的看着袁威道:“這會看你怎麼辦?”
“淨塵!”袁威突然臉色一沉,猛就朝淨塵大喝道:“我要拉着這鬼差陪葬,至少我死了之後靈體還在,而這鬼差可是啥都沒有了!”
一說到靈體,我突然就想到了師父的靈體,正想開口問袁威,突然心裡一陣冷意生起。
跟着袁威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抽抽了兩下,跟着雙腿一蹬,就沒了動靜了。
“袁威?”
苗老漢也跟着就是一驚,慌忙就想朝去看一下袁威。
“站住!”師公突然朝苗老漢大喝一聲,扭頭看着淨塵道:“你現在知道了?”
“阿彌陀佛!”淨塵將手裡的佛珠慢慢的鬆了,盤坐在地上朝師公笑了笑道:“貧道自知也逃不過這個後果,可奈何情勢所迫,還請秦老先生見諒!”
“我當年就說過你們這些人,總想着聽上面的,現在好了?”師公朝淨塵揮了揮手,冷冷的道:“你跟袁威終究是不同的,等這些人醒了,就讓他們帶你回去吧!”
“秦老先生高義!”淨塵似乎對生死已經看開了,朝師公又作了個揖道:“貧道先行謝過!”
“不要謝我!”師公風度十分之高的指了指地上的袁威,冷冷地道:“這傢伙還以爲自己能活多久,他幫上面做事,暴露了身份,又讓大紅和張陽被挖了出來,想必這五年裡也夠上面找人接手了!”
我看着袁威趴在地上的屍體,突然只感覺寒從腳起,就在剛纔我還想着怎麼弄暈袁威。
天地良心啊,我還真沒想過怎麼搞死他,可這會他就這樣趴在地上,身下慢慢的流出腥臭的黑水。
“咔!”
正想着,袁威身體裡一下子就拱出了一隻黑亮的甲蟲,伸着觸角朝四周瞄了瞄,又飛快的鑽了進去。
“這是?”苗老漢突然咦了一聲,瞄着師公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還能是什麼,估計就是刑屍一派搞出來的!”師公朝苗老漢瞪了一眼,又瞄了瞄已經慢慢的開始被吸乾了的袁威,用力搖頭道:“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師公英明!”小白這貨竟然抹了一把眼淚,就開始拍馬屁。
師公瞄了一眼他,臉色一板道:“不要拍馬屁,你力氣大,拖着陰龍跟我一塊去蠱洞!”
“啊?”小白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真浪費了這個好地方!”苗老漢正忙着給
黑蛇上藥,又意有所指的道:“尤其是一些號稱得道高僧之類的人,完全就是敗類啊!”
“咳!”師公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招呼着紙人喝道:“起轎,撐傘!”
我瞄着陰陰的樹林子,實在想不通這還要稱什麼傘。
苗老漢給黑蛇上藥的手就是一頓,嘴撇了撇,從兜裡掏出一個紙人扔了出去。
那紙人一落地,就迎風而長,機靈的跟到師公的竹椅下面摸出一把傘給撐上。
“秦老先生!”跟入定一樣的淨塵突然開口,轉動着手裡的佛珠看着遠方道:“刑屍一派已無多大作用,知道養神一事的人有多少,秦老先生可知道?”
我正幫着小白將陰龍擡起來,聽着淨塵這話,手裡也是一頓,忙扭頭去瞄淨塵。
卻見他臉上神色不變,依舊愣愣的看着遠方道:“黑先生高義,自知必死也去石泉下面開了石棺,其實那時他就知道錯了!可他的靈體卻並沒有在袁威他們手裡。”
“那在哪裡?”我忙朝淨塵走了幾步,卻見他臉色發沉,雙目緊閉而語,慢慢的低下了頭。
“不會是死了吧?”魏燕雖說不大滿意淨塵將她抓了做鬼質,這時卻離淨塵最近,慢慢的伸頭去淨塵的下巴下面看。
“我平時怎麼教你確定人是已經歸陰的!”正慢慢的將那隻倀虎往摺扇上引的王婉柔,一邊輕輕的揮着摺扇,一邊沒好氣的瞄了一眼魏燕道:“你是鬼差,確定一個有沒有死,你還恨不得鑽到他脖子下面去?”
“我就看看!看一下……”魏燕臉色一紅,朝我咧着嘴小聲的道:“只是入定了,還沒死!”
我看着淨塵盤着的雙腿跟頭頂那九個戒疤,心裡突然有點發沉,這些出家的高人都被拉下水了,那上面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王婉柔有魏燕幫着趕倀虎,只要慢慢的捏着摺扇靠近就成了,這時才分過神來朝我們問道:“袁仕平我們怎麼辦?”
我這纔想起那上守在蠱林旁邊,一見到我們連手都沒出,就自己引個雷將自己劈暈過去的袁道長。
他說是他對不住我?
這些我也能明白一些,可他也沒必要一招就把自己給轟暈了吧?
“玉皇宮的小子?”師公沉沉的看着淨塵,朝王婉柔擺了擺手道:“也放在一塊吧!一切順他!”
“那他會不會跟袁威一樣啊?”小白臉上有點小擔心,指着只剩一點衣服和骨架的袁威道。
我瞄着袁威衣服下面那個甲蟲在慢慢的拱動着,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又從衣服裡面鑽出來,慢慢的伸了下觸角,跟着背上一下子就裂開了,裡面流出了一灘黑水,那甲蟲連叫的機會都沒有,觸角瞬間就斷了,然後就是一個四分五裂的空殼了。
“玉皇宮的小子上面還是不會動手的!”師公聲音裡竟然前所未有的沉重,看着王婉柔道:“連靈體都沒有逃脫是吧?”
“那蟲子是地府的食屍蟲,專食惡鬼!”王婉柔臉色也有點發沉,瞄了瞄我道:“我上次說過袁威手下也有鬼差,看到這個食屍蟲,我想不只是有鬼差這麼簡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