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按師父所招的,搖動招魂鈴,腳按天地人三才踏動禹步,嘴裡大念清魂靜心咒。
袁老師被灑醒,就惡狠狠的盯着我,張着大嘴死命的撕叫着,扯成線的哈喇子就流了下來。雙手雙腳用力的扭動着,還張着嘴就要朝捆仙繩咬過。
我凝神於眼,努力的看着袁老師的身上的東西,卻發現只是一團團不成型的黑氣,而且是很多不同的怨氣結合而成的,明顯在袁老師身上有着不同的表現。
這讓我很奇怪,可也不能太多想,我雙手結印,沒有了符紙就只有咬破手指,將一道驅靈法印點在袁老師額頭。
嘴裡念動驅靈咒,雙手一點,從袁老師的額頭就牽引出一團黑氣,那黑氣裡面還在扭動,好像有着無數的怨靈在爭執着什麼。
一離體,就猛的一散從四周朝我涌來,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怨靈似乎對我恨意無限,這讓我被恨得莫名其妙。
嘴裡飛快的念着驅靈咒,雙手結印卻對付不了四面八方所來的怨氣,想開口叫一邊的苗老漢,卻見那老不死的一手抓着雞腿,一手端着酒杯,正吃得不亦樂乎。
我氣得三魂都快不歸位了,腦中猛的一點靈光閃過,忙將手指一點抓起桌上的黃紙就着咬破的手指飛快的畫了一道縛靈符,迅速祭起對那些散亂的黑氣一揚,拿起紅竹壺念着收靈咒就將那些黑氣收了進去,雙手迅速的蓋上。
袁老師這時雙眼發白,身上三盞火炎燈只剩點點飄散,明顯就是魂不附體快要歸陰之兆。
我沒有引魂符,只得飛快的在她額頭點下陽印,飛快的朝房間外面灑米,嘴裡念着引魂咒。
不一會,供桌上的燭火開始搖晃,接着袁老師身子一抽,一道空靈的身影就從窗外進入了她的體內。
這總算完了事,我累得滿頭大汗,這前後雖說有驚無險,可若是招魂稍晚一點,袁老師必定歸了陰去了。
這時袁老師睜開眼看着我,猛的就吐出了一陣子的黑水,我一看就噁心得不行,忙將東西收好招呼袁媽媽進來。
袁老師痛苦的叫了一聲媽,接着又是一陣翻天覆地的嘔吐,搞得整個病房裡都是惡臭味。
我受不了忙出去了,袁媽媽聽得一聲媽樂得跟什麼似的,又是招呼那青年男子照顧袁老師,又從懷裡掏出大把的綠票子遞給苗老漢,直說他是活神仙。
看得我眼裡酸酸的,提着紅竹壺就朝外走去,無名英雄果然不是人人能做的啊。
可一想到那些不成型的黑氣,我就納悶得很。
人死陰靈應當成形,就算不成形也有意識,可那些黑氣除了怨氣就是怨氣,半點意識都沒有,卻對我有着莫名的恨意。
我將紅竹壺掛在腰間,手裡拿着羅盤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猛的羅盤一轉。
我朝那方向慢慢走過去,遠遠的看着一團黑氣從一個窗戶裡冒了出來,忙跑過去一看。
上面藍底白字,清清楚楚的寫着“無痛人流”。
我去!
飛快的
將那團黑氣收入紅竹壺中,我終於知道爲什麼袁老師會招惹這事了。
敢情她流產之後,還念着自己的孩子,剛好這醫院裡被流產的孩子也多,總會存在一些怨氣,她又是被鬼靈吸過元氣的,陽火弱得很,肯定就很容易被這些連出世都沒出過的東西纏上了。
怪不得那些黑氣對我有着莫名的恨意,不就是恨姐姐我長得它們水靈嗎!
後面苗老漢被袁媽媽大老遠的送了出來,直說改天還要登門拜謝啥的。
我聽得直翻白眼,這苗老漢住的地方可遠了去了,讓她去拜謝估計還找不到門路。
可是我真的錯了,因爲第二天袁媽媽就提着三鮮連同一大堆水果,和一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穿着時髦的卻憔悴得很中年婦女拍開了我家的門。
袁媽媽也是對苗老漢又是重重的感謝了一翻,說他是什麼菩薩轉世啊,老神仙啊什麼的。
我心裡暗罵,如果這專門抓陰靈用人骨和血來糊紙人的老不死是菩薩轉世,估計菩薩都要被氣得躍落蓮花臺了。
可我注意看了一下那個同袁媽媽一塊來的婦女,只見她印堂發暗,雙肩的火炎燈搖搖晃晃,最近肯定是碰到不好的事了,但看她面相又是命硬主克之相,不像是會被東西找上的樣子。
果然,袁媽媽感謝的話一說完,就拉着那婦女上前,說是她以前的同學姓張。
那張阿姨也是二話不說,從皮包裡就掏出兩疊錢放在苗老漢面前,讓他幫忙。
這張阿姨的女兒才二十不到,原本在懷化學院舞蹈系讀書,各方面條件都好。
可是失戀後就一時想不開,吞了安眠藥自殺了。
我心裡暗暗爲她女兒不值,男人嗎可以再長,看她媽的長相,估計她長得也不差,又是大學生,還怕沒男朋友!
可張阿姨話音一轉,眼裡帶着懼意接着道,因爲老公前幾年車禍去世了,她又在外地做生意。所以女兒一死,她一時回不來,後來直接從醫院就拉到火葬場給火化了。
可從那以後,她夜夜夢到她女兒找她哭,說什麼有人欺負她,她這個做媽媽的也不管。
張阿姨一做夢就燒了好幾個紙人下去給女兒,免得被人欺負。
可接下來女兒還是夜夜來夢裡,開始只是哭,到後來不變罵她不負責任,說什麼連自己女兒都不認得,再接着就滿臉兇相的掐她。
說到這裡張阿就拉開衣領給我們看,果然脖頸上青紫不一的掐痕無數,而且隱有陰氣在肌膚下游走。
張阿姨本來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但也被嚇到了,到玉皇宮請了神符回去貼,又掛了八卦鏡等等物件,可女兒依舊時夜夜來訪,而且變本加厲,說她生前被人辜負了,死後還被人欺負。
夜夜如此,張阿姨也是苦不堪言,找大師到女兒墳上唸了好幾天的經,可還是這樣。
這不聽了袁媽媽的話,所以纔來找苗老漢這個活神仙了。
看着苗老漢那個得意的勁,我嘴一抿就去看我的電視去了。可師父
又開始濫好人了,要了袁阿姨她女兒的八字,掐指算了算,頓時臉上開始沉重了,不再說話。
袁阿姨見師父和苗老漢不說話,又從包裡掏出兩疊錢放在桌上,說只要她女兒安心的走,這只是前款。
從頭到尾都是生意人的口氣,師父起身拉着我,讓我回房做作業。
這藉口找得!對於一個連書都沒讀的人有作業可做嗎?
可不一會兒,苗老漢這貨就進來了,將那四疊錢往師父身上一扔道:“這種怨氣不散的鬼最難對付,不拉出來練練!”
我還沒明白個什麼勁,就見師父那張永遠戴着墨鏡的臉朝我轉了過來,然後……
然後我就又被掃地出門,跟着苗老漢去張阿姨家裡了。
心裡對苗老漢這吃飽了撐得,沒事亂收人家錢還不幹活的人已經不可不謂恨之入骨了。
對於招魂我經上次丁夫人練手之後,已經很是熟練了,可張阿姨卻對於我出手死活不同意,最後還是苗老漢已不管這事來要挾才作罷。
我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發現除了小一點,矮一點之外,我的派頭無論從哪裡看都比苗老漢這個好像連一頓飽飯都沒吃過的人好點。
這次師父大發慈悲,給了一張引魂符和牽引符,估計是認爲張阿姨她女兒是厲鬼,怕我搞不定吧,心裡還是暖暖的,果然師父比苗老漢這不靠譜的主好多了。
在張阿姨家用柳條擺下招陰陣,又在張阿姨家的門口設了幾盞引魂燈,門口裝上一個小小的風鈴。
對於風鈴,這裡必須提兩句,現在女孩子總認爲風鈴被風吹過時的聲音清脆悅耳,可卻不知道這種順風而動的鈴聲最是招惹好兄弟,加之女子陰氣又重,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在臥室裡,尤其是牀頭裝風鈴,當然如果你想見好兄弟找刺激那又另當別論了。
萬事俱備,只等鬼回門!
我讓張阿姨照常睡下,我和苗老漢坐在她牀尾的角落裡,在身上灑了點柳條沾的雨水,這樣陰靈不感覺不到我們的陽氣了。
果然到了張阿姨說的那個時間,一陣陰風颳過,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子就進來了,對着牀上的張阿姨就直接想覆上去。
對於託夢有很多種說法,可鬼託夢就必須陰靈入體,這最是傷人陽氣,如果入夢過於頻繁,那人估計也會歸陰了。
而對於有道之士的入夢之說,卻又大有不同,這是裡面涉及道家的一些道法,就不細說了。
我一見白衣女鬼入了夢,飛快的拿出捆仙繩將張阿姨捆好,又準備好米和童子尿,再將紅竹壺備好。接着將引魂符一點,念着咒將那些米和着童子尿就朝張阿姨身上灑去。
不一會,那白衣女鬼就猛的撲了出來,可被捆仙繩所覆,嘶叫了幾聲,雙眼猛的一紅,雙手化爲厲爪就朝我撲來。
我一時不查,馬就就被那女鬼細尖而且慘白的手指掐了個正着,我正納悶呢,就見那女鬼慢慢的脫離了捆仙繩的束縛,脫體而出。
這是什麼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