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滿身的酒氣叫我作惡,可這傢伙好像還知道什麼事,正想問他,就看見姚老道抱着那隻白貓跑了回來,一見我們多了一個人,忙就又退了一步。
一看他那怕死的樣子,我就沒好氣,想不通當初我就怎麼會相信他是來找人的。
“唉呀!你們兩個小娃仔啊,大早上的不在家好好睡覺,跑這裡做麼子咯!跟大人回去吧!回去吧!”曹廚子說着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圈,直直的朝姚老道走去,邊走邊道:“反正天都亮了,乾脆就去東主家呷個早飯,再辦事情算咯!”
“喵!”曹國慶一走進,那白貓雙眼猛的睜,一陣綠光閃過,復又立馬收了回去。
曹國慶一臉迷茫的看了在姚老道懷裡的白貓一眼道:“好胖的貓啊,搞條蛇可以頓一鍋好的龍虎鬥啊!”
“喵!”
那白貓猛的爪子一伸,就要朝曹國慶撲去。
這白貓的性情我還當真不瞭解,生怕它一個沒把握又變大去撲人或者下蠱什麼的,忙飛快上前不顧它願不願意就將它死死的摁在懷裡,對曹國慶道:“這貓脾氣大!脾氣大!”
“嗯!”曹國慶斜着小眼瞄了我一下,擺着醉歪歪的手道:“你這兩個伢子還算好心,來!跟着我曹廚子去吃豆腐席吧!”
“啊?”我一時還沒搞清這算怎麼回事,那曹國慶就東倒西歪的走出了小道了。
“喵!”
我正看着那邊的小道口發呆,白貓猛的撓了我一下,我忙將手一鬆,這貨就直接跳到了長生的肩膀上,朝我呲着牙。
也顧不上這白貓,我左右打量了一下這小道的情況,南北相通的道,左東右西,前後不過兩百多米,我們走了這麼久就一直感覺好像在走一個圈一樣。
更離譜的是曹國慶,他睡了一夜,半點事都沒有?那東西就是困着他玩的?
“張陽?”長生見我還在發愣,一把將我拉住,轉眼看了一下樹林子道:“那東西還在林子裡,白天估計不得出來,晚上再說!”
看着已經大亮的天色,我也只得點頭。
“來!我們去找這村裡的小吳!”姚老道見我和長生朝裡面走,忙滿臉堆笑的迎上來道。
想到這貨看到曹國慶就退兩步的樣子我就來火,瞪了他一眼就去追曹國慶去了。
他剛纔說這村裡最近邪門的事多,我還真想問問是什麼事呢?
見我跟上去,這曹國慶醉着眼瞄了我一下,嘿嘿的說要親自煮麪給我吃,多謝我叫醒他。
我不知道他是說我打醒他呢,還是當真說我和長生將他從道上叫醒。
一進村子裡,遠遠的有人看到曹國慶上前指着他就是一頓大罵,說什麼楊進屋裡頭都等着快罵娘了,拉着他就邊跑邊朝前面揮手喊:“找到曹廚子了!找到人了!”
我在風中凌亂的看着那人從頭到尾看都沒看我一眼,感覺好像自己跟魏燕一樣沒有存在感了。
“走吧!跟上去!”長生拍了一下我肩膀,瞄了一眼曹廚子他們去的方向道:“你看下有什麼不妥吧?”
“嗯?”我不解的扭頭一看,卻見整個村子都好像有着什麼氣機在流動一般,
看村子裡的東西,整個都好像隔着一層在扭動的水汽一樣。
我這六年戴眼鏡帶習慣了,每次一看到什麼東西模糊或是在眼裡扭動,首先想到的不是那東西的問題,而是自己眼鏡沒擦乾淨。
剛纔我也看到了,只是心安理得的認爲是眼鏡沒擦乾淨的關係,這會經長生一說,纔想起來自己沒戴眼鏡,是這整個村子都有問題了!
“怎麼了?”姚老道跟在外面,伸着頭左右瞄了瞄道:“不是說先去吃早飯再去找小吳嗎?”
“你小心點!”我瞄了他一眼,將揹包裡的東西整頓了一下,能放身上的就放身上,只是每次摸到陰龍涼涼的身體時都有種想將它朝脖子上或是腰上放的衝動。
遠處曹廚子還在朝我們揮手,可他的聲音卻好像聽不見了一般,讓我有一種看着他走近死亡的感覺。
“走吧!”我將東西一整好,遞了一張避邪符給姚老道,後面想想還不放心,將長生肩膀上的白貓一把拎起來放在姚老道身上。
村子是個兩座山中間的山谷裡,大清早的空氣清新,鳥語花香倒也是一個好去處。
全村正中是一個大的水塘,一條小溪穿了過去,幾個媳婦在塘邊洗衣服,時不時的瞄我們一眼。
水塘邊兩對面各有一棟古老的大祠堂,從門上新刷的紅漆來看,這村子裡還是很顧老的。
原本以爲還會有很遠的,可剛穿過小溪,曹廚子就被人拉進了一座祠堂,他還朝我們招手讓我們進去。
看着那祠堂還只是半開的門,我就不知道該不該進了。按老規矩,外姓女子是不能進祠堂的,雖說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可萬一這些傢伙也顧老,我走進去保不準就被打斷腿擡出來。
“妹仔,跟曹廚子一塊來的哈?進去咯,沒得事個!”一個洗衣的媳婦子見我站在祠堂門口,滿是善意的開口道。
我朝她笑了笑,還是不放心的將姚老道推在前面吧。
這貨一身道袍還長得這麼仙風道骨,進去人家也不會說他什麼的。
一進那個祠堂,就只見正大廳裡很多人看着我們,當然更多的是在瞄姚老道。
曹廚子正被一下人點着腦袋大訓,見我過來忙拉着我和長生去作證,說他確實在小道上睡了一晚。
那個訓他的人看了我們一眼,可能因爲是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指着曹國慶道:“你不要聽見最近那條小道出事多,你就拿來當說頭,以後再這樣就讓你跪祠堂!”
我一聽這話哪不成這村裡的事情已經鬧得全村人竟皆知了?
“吃飯去吧!”曹廚子一見那人走了,朝我擠了擠眼,搭着長生的肩膀就朝一邊走,可瞄到姚老道時,還是不住的瞄那隻白貓。
曹廚子又帶着我們到祠堂的裡面走去,嘴裡還不時的說這村裡的祠堂是真的保佑村子裡人啊,以前什麼都順,只是不知道今年怎麼了,老是出一怪事。
越住祠堂裡面走,我就感覺越發的冷,好像祠堂裡面開了一臺超大功率的空調一樣。
“來!你們也拜拜吧!”曹廚子半點都不見生,將我和長生往前面一推,按着我們就要跪下去。
我越
過他朝前面一看,只見一棵兩層樓高的大松樹立在前面,地面上不少遒勁的樹根盤在青石磚板上。
那樹高只兩層,可那樹身卻整個都露出一片蒼老的神色,只有稀拉幾束松針還掛在樹的枝頭。
“這是千年老鬆?”長生忙上前看瞄了一眼,看着那樹連眼睛都捨不得眨。
我生怕他跟苗老漢一樣流口水,忙拉他朝後拉了拉,按着曹廚子的意思就跪了下去。
這也一棵樹活上千年,比我們老得多,拜拜也沒什麼,反正師父也沒教我說不能拜其他的神。
我拜下去時,特意將手放在一條樹根上,手掌上立馬就有一道細小的電流一樣的東西刺過,忙將手收了回來。
“道長也拜拜吧?”曹廚子見我和長生拜,還想去拉姚老道。
我朝長生點了點頭,瞄了瞄那棵老松樹,好笑的看着姚老道,卻見他不住的搖頭。
既然拜過同一個神了,這就好說話了,我一問這曹廚子村裡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傢伙趁着酒勁還沒有散,一下子就全吐出來了。
這村子叫大鬆村,這個很好理解,有一棵大松樹嗎!
最近村子裡出了一個寡婦家裡出了一個神童,可以請剛死的人上身。
我一聽這不就是姚老道的說道的嗎,沒什麼好聽的,就問他怎麼知道那是個神童的。
“這說出來還當不怕你不信!”曹廚子腿一盤就在那老松下面坐了下來,朝我道:“那柳寡婦啊,丈夫死的第二年生下了這個仔,當寶一樣的啊,可村裡誰都不知道這娃的爹是誰啊!”
“咳!咳!”姚老道沒想到他會說到這些風流韻事,忙用力咳了兩句。
曹廚子忙擺回正題材,朝我故作神秘地道:“就在上個月,這柳寡婦得急病死了,留着柳娃子一個娃。他叔伯欺負他沒有爸媽就要讓他將家裡那處宅子的地基讓出來,讓這娃仔搬到原先的破屋裡面去。”
“然後呢?”眼看就要變成萬惡的叔伯奪家產了,我忙朝曹廚子道:“他怎麼就成神童了?”
“對啊!這柳娃子開始不理他們,只是裝傻當聽不明白。可在他媽上山的那天啊,好傢伙!他對着他媽的墳拜了幾拜,嘴裡不知道唸了什麼,整個人一抖就被他媽上身了。”曹廚子說到這裡,被酒糟得通紅的臉一下子就活了起來,好像所有的事情跟親眼看到的一樣。
“那柳娃子說話的音調啊,指着手的模樣啊,還有那扭腰的樣子啊,跟柳寡婦那可是一模一樣啊。先是罵他大伯不知好歹,說他偷偷摸摸給他生下個兒子還揹着人養大容易嗎。又罵他叔叔不要臉面,平時進他背窩裡時,也沒見他怎麼說道啊!現在一死就要逼他兒子……嘿!嘿!這柳寡婦……”曹廚子說到這裡,半眯着眼好像無限享受一般地道:“模樣俊,身段好,沒想到跟自家叔伯都有一腿啊!”
我看這人不着三四,又不怕死,忙道:“那柳娃子現在是跟他大伯過咯?”
“哪啊……”曹廚子雙眼猛的一睜,沉沉的看着我道:“柳娃子他大伯和叔叔沒過幾天也去了,都是自殺,說是對不住他嫂子!柳娃子還自己請他們上身了呢,都是他們自己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