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颶風!”貓又再次喝道。
三條巨尾瘋狂舞動,帶起一陣陣呼嘯的狂風,最後更是出現一道上百丈長的颶風,恐怖滔天。
颶風劇烈旋轉,咆哮而來,帶着強大的吸力,無形的重力,撕裂了長空。
有了先前的例子,這次張式不敢再以身犯險。
鵬鳥張開黑喙,猛地一吸,無數氣流涌入,黑喙前冒出一縷縷金色靈力,如同一根根金色的蠶絲,朝口中聚集。
鵬鳥體型雖小,但這一吸,整個空間的氣流都開始涌動,甚至加快了颶風旋轉來的速度。
金色靈力形成一顆金燦燦地珠子,光彩奪目,出現在鵬鳥的嘴中。
“吼!”
鵬鳥狂嗥,若雷霆驚天,吼出的珠子飛向颶風,在空中炸開,綻放出耀眼的金芒。
閃灼的金光下,捲起一股澎湃的風暴,席捲大片虛空,擋住了咆哮而來的颶風。
兩股狂風在虛空較量,掀起一場驚人的波瀾。
漫天金光下,一道黑色在當中衝撞,那是颶風,大片風暴圍堵,把颶風困在中央。
颶風肆虐,捲起千層黑雲,衝入澎湃的風暴中,而挾帶的可怖重力卻是失效,只因風本無形。
風暴洶涌,橫掃大片範圍,就像一面巨大的盾牌,立在光球中間,貓又想要勝我,就得破開風暴。
颶風咆哮,風暴澎湃,一個似虎將衝殺在千軍萬馬中,一個如千軍萬馬圍殺虎將。
“三尾聚頂!”貓又見颶風久攻不下,再次喝道。
三條巨尾分別從它頭頂、身子左右擺出,舞至身前。每一條巨尾都很龐大,如一條灰色山脈,三條巨尾擠滿了半個空間。
尾尖觸在了一起,迸發出朦朧的灰光,朝風暴衝去,虛空都被尾尖衝出了火焰。
巨尾勢如破竹,一路衝去,颶風都被衝開了,只剩下的滔天的風勢。
摧拉枯朽地攻勢下,風暴同樣被撞得支離破碎,一股恐怖的氣流肉眼可見地蔓延過來。
張式大驚失色,前有巨尾攻來,後有重力空間阻住去路,想要避開是不可能的了,要硬拼了。
鵬鳥翅膀完全舒展開,金芒至盛到了極點,靜靜地站在那,恐怖的氣流捲來,它身上的千萬羽毛皆揚,絢爛無比。
三條巨尾衝至,鵬鳥化爲一柄利劍,就這麼立在光球最低處,與巨尾撞到。
雙方都不要本錢地燃燒精血,作最後一擊。
哧!
金光燦爛,灰光朦朧,此時兩種光芒爆發的最爲輝煌,中間隱隱有一團不起眼,卻讓人難以忽視的紅光出現。
“壓!”貓又的聲音響徹雲霄,若有人站這,定被震得七竅流血。
關鍵時刻,重力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短短的五六秒,從最初像有一塊巨石壓來,到一座山峰壓下,且重力還在不斷變大。
劍身不再筆直,出現了彎曲,而這光球最低處依舊沒有半分要裂開的跡象。
咔的一聲,劍身出現了幾道細微的裂紋。
重力變得愈發可怕,彷彿是蒼穹塌陷,重重地壓下。
即便是燃燒精血,能撐下去的時間也是微乎其微。
咔!
一聲巨響,重力空間終於裂開。
巨尾一路壓着利劍衝向地面。
轟!
振聾發聵地響聲中,利劍被巨尾碾壓到了大地,堅硬的泥地都被破開,入了地底,足有幾十丈深。
周圍上百株參天大樹在恐怖的氣流中碎裂,樹枝和葉子漫天飛卷中一碎再碎。
在那上百株樹附近的鬼怪無一倖免,有的直接斃命,有的生生被炸裂了。
附近的鬼怪慶幸,但更多的是驚悚,飛快逃離。
貓又從九霄俯衝下來,站在不遠處的高空,看着塵沙遍天的地面。
那三條巨尾並沒有縮回,依然橫貫長空,還在往下壓,底下的利劍已經崩裂,成了一頭遍體鱗傷、光澤黯淡的鵬鳥。
鵬鳥翅膀着地,利爪泛起閃閃金光,扛着壓來的巨尾。
張式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巨尾挾帶的重力有如一個世界,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更不用說脫困了。
鵬鳥散出的金芒,與其說是在保護自己,倒不如說是在折磨自己。
因爲巨尾壓着,沒有脫困的可能,反而延長受重力的痛苦。
鵬鳥渾身是血,白骨清晰可見,幾乎失去了知覺,到最後本能的散出微弱的金芒,抵禦壓來的巨尾。
張式變得渾渾噩噩,就像是頭頂烈日,腳踩黃沙,行走在無垠的沙漠中,缺水短糧,死亡的氣息出現在他身上。
有人說,在大自然面前,人是渺小的,只有去順從。
此刻的張式,面對貓又的三條巨尾挾帶的重力也是如此,感到了深深地無力。
腦海深處適時的出現了一種想法,如同是在催眠,“什麼都別去想,什麼都不要管,拋開一切,睡上一覺,一切等醒來再說。”
一絲睏意襲上心頭,張式感覺到了深深的倦意,想好好地睡上一覺,在他眼裡,現在沒有比睡覺更值得去做的事了。
好比飢餓的人想立刻吃到食物,口乾的人想立刻喝口水,凍的發顫的人想立刻穿件厚厚的衣服,熱的流汗的人想去洗個冷水澡。
張式的意識出現渙散,雙眼時閉時睜,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這些同樣出現在鵬鳥身上,散發的金芒越來越少,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消失。
“張式!”
一道聲音打破寧靜,但並沒有影響到他,張式依舊是疲倦的想要睡上一覺。
跟着,又傳來一些咒罵聲,感覺像是蚊子在耳邊嗡嗡的叫,張式非但沒有覺得不耐煩,反而更困。
“你死了,你父母怎麼辦!”
昏昏欲睡地張式猛然一震,只是睡個覺怎麼會死?
“睡覺?”聲音中明顯帶着一絲輕蔑,“那你睜大眼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
張式不解地微微睜開眼,鵬鳥同樣睜開了眼,模糊的看到一片灰濛濛地東西,像是灰色的柱子,爾後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意識也慢慢回來。
那是巨尾,是貓又三條巨尾!
張式想要燃燒精血,卻發現精血已經不夠他再揮霍,只能運起體內所剩爲數不多的靈力。
滾滾靈力冒出鵬鳥體內,金燦燦地,身軀陡然間漲起,每一根羽毛都煥發出熾盛的光芒,一些細微的傷口甚至都癒合上了。
這不能說是拼命了,只能算是最後的掙扎。
果然,鵬鳥奮力振翅,利爪頂着貓又的三條巨尾,艱難的往上飛起,可還沒飛上幾尺,又被三條巨尾壓在地上。
地上掀起大片塵沙,鵬鳥咳出大口鮮血。
“穿身!”貓又平靜的說。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亮天地。
三條巨尾以勢如破竹之勢,帶着灰濛濛的光芒,擦過利爪,洞穿鵬鳥胸膛。
巨尾穿透了鵬鳥的胸膛,殷紅的鮮血順着尾尖流下。
同一時間,似有長槍貫穿張式的胸膛,胸口出現劇烈的疼痛,彷彿要將他毀滅。
“混蛋!”替身大怒。
因爲張式的許諾,重新點燃他再獲身體掌控權的希望,所以他絕對不允許張式在這個時候死掉。
“快說,和替身共同掌控身體,”替身看着張式的生命力一點一點地消失,萬分焦急。
張式沒有理他,共同掌控身體,怎麼可能,像上次那樣的事他寧願死也不要再發生。
只是這回,替身真的是想同張式一起打敗貓又,並沒有算計什麼。
在張式的質疑中,替身發了誓,又說:“這回該信了吧。”
張式立馬重複了遍他之前說的話,身體瞬間產生異動。
“這種感覺真是舒服,”替身進入了身體,扭了扭脖子,正在適應身體,享受難得的自由。
“還不快幫忙,”他扭動脖子,張式同樣扭起,沒心情由他再動下去,催促道。
替身不再言語,鮮紅的精血伴着磅礴的靈力涌入身體,源源不斷。
這些變化,貓又並不知道,因爲鵬鳥沒有發生什麼改變。
流入身體的精血和靈力在鵬鳥胸口迴繞,精血開始燃燒,靈力開始散光。
胸口處一下子出現紅光跟金光,紅光如血,金光似沙,兩種光芒交錯一起,紅焰焰,金燦燦,顯得十分妖豔。
拳頭大的洞泛起璀璨的光芒,短短數秒,胸膛處不再有鮮血流出,但光芒還沒有起到本質的作用,只因貓又的尾巴還沒有拔出。
光芒一出現,便被貓又看到,驚訝的看着紅光和金光。
它知道紅光和金光的出現是燃燒了精血和用上了靈力,但這精血的量不應該是這個歲數的陰陽師該有的。
“起!”
鵬鳥爆發出無與倫比地力量,利爪掄起,一把握住三條巨尾,奮力拔起。
貓又反應過來,巨尾猛然重重壓落。
“給我出去!”
鵬鳥的利爪陡然間變得變得更加粗壯,金光更盛,雙爪握着巨尾一扭,爾後擡起。
貓又已是全力壓下,巨尾還是一點點地抽出,於是右手擡至頭頂,張開的手掌涌出滾滾靈力,灰色的光芒再次籠罩。
當撐開的光芒完全籠罩,成了一個灰色光球時,貓又的三條巨尾快速縮回,退至光球邊緣。
在三條巨尾離開鵬鳥胸膛的一剎那,拳頭大的洞竟緩緩生出血肉。
盞茶工夫,血肉重新長回,完好如初。
當然,這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不過這都和張式本尊無關。
“便宜你了,”替身心疼。
“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