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那七個大漢完全反應不過來,他們是傻傻地看着張琛。看到張琛的目光掃來,他們全都一驚。這位是何方神聖?把沈知縣嚇成那樣!而那幫衙捕,竟然聽了這傢伙的話,真的抓着沈知縣和沈公子離開了!
眼前這位俊公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這一點,掌櫃的是看出來了!可是,他卻看不出張琛到底如何不簡單。
掃了那七個大漢一眼,張琛淡淡地道:“把他們也押下去!”
“是,大人!”那些大理寺寺丞應道。然後押着七個大漢,也出去了,跟在了那羣衙捕的後面。
狄仁傑看向張琛,有些不解。張琛這麼做,是不是太草率了?畢竟那個沈知縣也是個七品官,關進大牢,是必須得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沈文慈犯了錯,才能那麼做!而他都沒有審,便直接把沈文慈押進了大牢,這是有違律法的。雖然心中這麼想,但此刻的狄仁傑還算識趣,什麼話也沒說。
確實草率!不過,他張琛做事就是這麼草率,誰讓他是武后的寵臣呢!誰敢說他?誰又敢替這個沈文慈出頭?
張琛看向尉遲真金,問道:“尉遲兄,查到什麼了嗎?”
“回大人,下官只查到了縣令沈文慈的侄子沈京欺男霸女,逼良爲娼,開賭場,逼人強賭,搶奪來往商客財物,收保護稅,可謂是壞事做盡!”尉遲真金咬牙切齒地道。他在洛平縣城及洛平縣城附近的小鎮和村莊打探了一整天,沒遇到一個人說沈京好的。提到沈京全都恨得咬牙切齒。至於縣令沈文慈,衆人只說,他是沈京的二叔,他們都是一夥的,他們有冤屈告到衙門,衙門根本不予理睬。
“哦,欺男霸女,這一點肯定是坐實了!剛剛那個藍袍公子,便是那個沈京,衝到屋裡來。還想讓二姐她們陪他喝酒。真是囂張的不得了!”笑了笑,張琛道。
聽張琛這麼說,尉遲真金等人總算明白張琛爲何要把那些大漢抓起來了。看來這沈京真是囂張跋扈慣了,竟然跑到他們的大人面前撒野!這不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嘛!
“大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想了想。尉遲真金問道。
“尉遲兄,狄大哥,你二人速去衙門。帶上衙門的那些衙捕,速去封了沈文慈和沈京的家。不要放走任何一人,此事既然讓我們遇到了,我們就得好好查,給當地百姓一個交待!”想了想,張琛道。
“是,大人!”尉遲真金和狄仁傑連忙抱拳道。然後,帶着幾個寺丞,匆匆忙忙離開了。還留下了七個寺丞,保護張琛等人。
“好了,各位兄弟,我們先吃飯吧!吃了飯,一會兒好去給尉遲兄他們換班!”看向衆人,張琛道。
“是,大人!”那些寺丞抱拳,應道。然後紛紛退出了張琛的房間。
掌櫃的看向張琛,笑呵呵的,想說些什麼,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猶豫了一下,看着張琛,笑呵呵地道:“大,大人!飯菜都,都涼了!小人,小人再去給大人換上熱的?”
張琛看向衆女,衆女微微地搖了搖頭。張琛轉頭看向掌櫃的,笑道:“謝謝掌櫃的好意,不用了!今兒天氣熱,涼了也無所謂。”
“是,是,那大人還有其他的需要嗎?儘管吩咐小的!”掌櫃的點頭哈腰地道。
“沒了!掌櫃的把房錢和飯錢算一算,一會兒我們要結賬離開!”張琛道。發生了這樣的事,今晚當然得去衙門住了。
“不,不了!大人能來,那,那是看得起小店!”掌櫃的連忙笑呵呵地道。本來,他擔心沈文慈把張琛等人抓走了,他的飯錢和房錢就全沒了,弄不好還要得罪沈文慈。而如今知道張琛是朝廷的官員,看樣子比沈文慈的官還要大,他怎麼敢收張琛的飯錢和房錢?
“呵呵呵,掌櫃的還是去算一下賬,本官可不想鬧下一個欺負百姓,吃白食的罪名。”看着掌櫃的,張琛笑道。
“這……”猶豫了一下,掌櫃的點頭道:“是,是,大人!”
本來,他確實在意這張琛這羣人的飯錢和房錢,這麼一大羣人,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上房全都被包下了!但得知張琛是高官後,他更想跟張琛套上點關係。而張琛這麼說,他也不敢不收。
吃了飯,結了賬,張琛等人便離開了客棧。而客棧掌櫃的只收了張琛不到一半的房錢和飯錢,只是爲了意思意思。
洛平縣的縣衙門還挺大的,沈文慈一家老小就住在縣衙門。衙門內設有專門供這些官員及其家屬入住的院落,跟外面普通人家的大院差不多,假山池塘,應有盡有。而沈京則不是住在衙門,他有自己的宅院,在洛平縣城的西北邊,離縣衙門也不是很遠。
張琛等人來到衙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還沒進衙門,便有兩個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的中年男人屁顛屁顛迎了上來。
“大人,大人!”
“呵呵呵,大人!”
兩人全都笑呵呵地叫道。這兩個傢伙,張琛是認識的。那個胖一點的,面無鬍鬚的胖子叫王進財,是衙門的主薄,也就是師爺。而另一個留着一撇鬍子的瘦高個,叫徐半山,乃是衙門的縣丞,也叫贊府,相當於縣令的副官。這兩人乃是沈文慈的左右手,當初來這裡,便是這三個傢伙接待自己的。除他們兩人外,衙門還設有三個捕頭,剩下的就是一些衙捕,獄卒和管事。
“哦,是王大人和徐大人呀!”張琛道。語氣平淡。那沈文慈不是個好鳥,這兩個傢伙跟沈文慈是一夥的,定然也不是什麼好鳥。所以,面對這二人,張琛定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呵呵呵,大人,您,您來了,怎麼也不通知下官一聲?也好讓下官去接您呀!”看着張琛,王進財笑呵呵地道。甚是心虛,沈文慈已經被抓了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但他沒辦呀,除了硬着頭皮迎上張琛,還能怎麼辦?跑?跑得了嗎?
“哦,本官這次過來,只是爲了一些私事,所以不想麻煩幾位大人!”張琛道。說完,冷笑了一聲,“哼!不過,也幸虧沒有麻煩幾位大人,才讓本官看得更清楚!”
王進財和徐半山相視了一眼,同時嚥了下口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想了想,二人全都點頭,應道:“是,是,大人說的是!”
不再理會這兩個傢伙,張琛直接進了衙門的大堂。而王進財和徐半山則是屁顛屁顛地跟在張琛的身後,雖然心虛的要命,但此刻除了討好這位張大人,以及與沈文慈撇清關係,好像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張琛直接來到堂上的椅子坐下,然後吩咐那些衙捕,把沈家的人全都帶上來。
片刻過後,除了沈文慈和沈京,沈家的一家老小全都被帶了上了。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沈家的人全被嚇破了膽,個個戰戰兢兢,跪在堂下,都不敢擡頭看張琛。而張琛瞅了一眼,發現沈家的女眷居多,丫鬟夫人一大堆。而男人,除了兩個衣着光鮮的公子哥,剩下的都是一些家丁,還有幾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不得不說,沈家的這些女眷,姿色都是非常不錯的,算得上是美婦人。這下,張琛對那個沈文慈的印象就更加的不好了。就衝沈文慈那副模樣,憑什麼娶到這麼多漂亮的老婆?顯然都是通過非法渠道弄來的!
這些女人雖然不錯,但對於見多了美女,不是,見多了美婦人的張琛來說,確實很難入他的法眼。掃了衆人一眼,張琛淡淡地道:“本官也不想多說什麼,說吧,這些年,沈知縣爲官,都做了哪些壞事?如果你們如實交代,本官定會從輕發落!誰說的越多,追究起來,責任越輕!”
衆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亂七八糟地叫道:“冤枉呀!大人,妾身(奴婢、小人)是冤枉的!大人,妾身(奴婢、小人)可什麼也沒有做呀!”
張琛就靜靜地看着衆人大呼小叫地喊冤,絲毫不爲所動。見張琛只是冷冷看着自己,漸漸的,喊冤的聲音停息了,衆人全都戰戰兢兢地看着張琛。
“既然不說的話,那都全都帶下去!待查清楚後,該打的打,該殺的殺!”張琛淡淡地道。說完,揮揮手,示意讓人把這幫人帶下去。
聽張琛這麼說,衆人瞬間嚇尿了。而一旁的王進財和徐半山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媽呀!什麼樣是該殺的?
衆人面面相視,誰也不敢第一個說話,可是誰都想說話。張琛又掃了衆人一眼,似乎看穿了衆人的心思,轉頭看向身旁的王進財,笑呵呵地道:“王大人,要不你來開個頭?你不會想告訴本官,沈文慈放縱沈京到處爲惡,此事你一點不知吧?”
王進財一驚,嚥了下口水,戰戰兢兢地道:“沒,沒有!沒有!沈,沈知縣讓他的侄子開,開賭坊,開,開青樓,沒,每次青樓有,有什麼新鮮的姑,姑娘,沈京都,都,都會送來給沈知縣先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