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蘇家長老的眼神都在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坐在椅上泰然自若的儒雅男子,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鄙夷。
蘇志卿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話,竟然不顧姿態地放聲大笑起來。
不少族人也都跟着笑,聲音裡流露出濃濃的譏諷之意。
張落第眉頭微蹙,拳頭狠狠地攥緊,雙眸冰冷,旁邊的張浩然一臉的不滿,怒目而視。
至於張子賢,他並沒有被大肆嘲笑而感到一丁點的憤怒,而是臉容平靜如水,脣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蘇志卿慢慢地收斂住了笑意,冷聲道:“張家主,今日就這樣吧,蘇某還真想看看你們是怎麼從此力壓兩大家族的。”
話說到這份上了,逐客的意圖已經是非常明瞭。
見效果達到,張子賢點了點頭,起身拱手道:“那好,在下就此告辭。”
接着,他雙手負後,轉身往門外走去,跟隨來的張家族人也都緊隨其後,神情冷漠。
蘇霄玉見人就這麼走了,連忙就要踏步過去。
“霄玉,站住。”
一聲醇厚的聲音冷冷地傳來,好似寒意襲人般將他的動作一下凍住,蘇霄玉整個人猛然怔在原地。
“別去送你那個朋友了。”蘇志卿雙眸泛起寒芒,語氣帶着不滿之意。
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跟張子賢是好友關係,如果沒有太虛宗這個龐然大物插手進安陽郡,實際上還是很樂意讓他跟張子賢多接觸。
畢竟自己這個位子遲早是傳給他的,能跟另一個同爲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稱兄道弟,這對蘇家百利無一害。
但是,偏偏張家就是這麼的倒黴,這些年禍事不斷,等太虛宗騰出手派修士隊伍入駐安陽郡,這張家到時還在不在都兩說。
所以,他更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同這樣的人結交友誼,因爲這壓根就沒必要,免得一不小心引火上身,把整個蘇家都給牽連進去。
再說了,經過這今日的接見談話,蘇志卿對張子賢的印象簡直是差到極致,打了一場勝戰就以爲家族能從此興旺,甚至是狂妄到覺得可以碾壓兩大家族。
願以爲張子賢這人端重持穩,爲人細心謹慎,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貨色!
蘇志卿越發覺得張家可憐,可憐在無知愚蠢上!
在場的長老都輕輕地搖了搖頭,覺得張家實在是可笑說出這般狂語。
蘇霄玉輕嘆一聲,他也不知道張子賢爲何會腦袋發昏說出這樣的話,也內心明白從此以後父親對張子賢厭惡至極。
一時間,他薄脣緊抿,不發一言。
可以這樣說,蘇家高層都把來訪的張子賢當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張子賢等人回到家族,底下的人都心思各異,他們覺得沒有必要造訪蘇家,但礙於家主的身份,一個個都不敢明面上拿出來談。
“大哥,這父親究竟是爲何這麼做啊?這不是自取其辱嘛……”張浩然疑惑地低聲道。
旁邊的張落第眼神閃爍,他沉吟了一會,“父親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說不定蘇家真的是咱們要爭取過來的幫手。”
“還幫手,那蘇老賊壓根就不把咱們當回事,看得老子一陣火大,原來當年父親去他們家族就是受這樣的氣,真是不容易。”
張浩然想到了什麼,不禁嘆了口氣。
“對呀,但現在不同了,你沒發現父親從頭到尾都是輕鬆隨意的樣子嗎?說明他壓根就清楚蘇家的態度。”
張落第徐聲道。
“哼,我現在就希望接下來的武延山戰役咱們能打得漂亮,讓那些輕視我們的勢力睜大眼睛看看,咱們張家註定就要崛起!”
張浩然拳頭緊攥,語氣堅定道。
聞言,張落第的眼中閃過一抹亮芒,點了點頭,從嘴裡吐出兩個字,“會的。”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在張子賢的帶領下,整個家族動作迅猛地開展一系列的準備工作,參與這次戰役的人都被安排了適當位置。
而且這段時間也進行了嚴密地封閉消息,防止行動的情報提前泄露,張家上下族人都感受到了緊張的氛圍。
此刻在溪煙山的藥植園。
一位高冠束髮的長袍男子睜開眼睛,他揮手撤掉了佈置在密室外的層層禁制,徐步從裡邊走出。
張紹天的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由家族過來的族人也緊鑼密鼓地將損壞的陣法和大門全部修建完畢。
這座建立在溪煙山的藥植園,佔地方圓三十里,裡面生長着各種千奇百怪的植類,散發着迷人的芳香。
整座藥植園意義重大,在張家面臨困境的這些年,就是這藥植園每年產生出的靈石利潤爲家族續上一口氣,不然張氏一族恐怕就要面臨崩潰了。
“啓稟紹天長老,家主傳訊。”一位分配到這裡的族人神情恭敬,他雙手捧着一枚傳訊光符遞向俊朗男子。
張紹天神色一動,他擡手將光符拿在其中,將其中的封印解開,神識一掃將其裡面的信息盡收腦海裡。
“看來快要有大動作了。”張紹天輕聲低語道,手中的光符一攥,立刻化爲星光湮滅在空氣中。
那位族人語氣恭敬,“城防修復已經全部妥當,請問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沒有了,你吩咐族人們休息吧。”張紹天道。
“是。”族人拱手恭聲,接着轉身退去。
“看來該回去了,這場戰役我可不想缺席。”張紹天望着懸掛在天上的驕陽,笑了笑。
接下來的武延山一戰,勢必要清洗所有敵外勢力,將武延山的所有靈脈和靈源礦盡數收歸張家。
三日一晃而過。
數支修士隊伍浩浩蕩蕩地通向前往武延山,在這座鬱鬱蔥蔥的大山上,靈氣濃郁,植被繁盛,還有小溪河流潺潺環繞。
所有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氣,眺望着遠處的美景,心絃緊繃。
因爲馬上,就要展開一場嚴密地圍剿,將特地駐紮在武延山的各處敵方勢力給連根拔出!
在當時的張逢九全盛時期,由他所帶領的張家取得了整座武延山修煉資源的控制權,可如今,除了少部分是張家誓死捍衛的,其它都被太虛宗和許,沈兩家給侵佔了。
在這座大山裡遍佈着各大分部勢力,其中負責鎮守的修士隊伍,還有專門開採靈脈和靈源礦的苦力。
爲了避免敵人潰敗逃竄,張子賢命人分成了多股隊伍,將這座大山的各處路線給堵住了,就等着他發起進攻信號,所有人一齊向山上殺去。
一個透明虛幻的身影飄浮在衆人的頭頂,張逢九雙眼眯起,心中升起了興奮之意。
這次的圍剿,總共參戰的人數有一百五十人,其中有十六位築基修士,剩餘的都是練氣境修士。
可以這麼說,這次除了林嫣若,張小憐,所有重要戰力都被調來了。
以張子賢爲首的一支二十人的隊伍悄然來到一處崗哨附近,藉着茂密樹林爲掩體躲避敵人的視線。
“前方不遠就是一座靈源礦,駐紮在那裡的修士有兩位是築基修爲,據我所知,是太虛宗的兩位長老。”
張紹天眼眸閃爍,冷聲道。
“太虛宗。”張子賢儒雅的臉龐浮現出冷肅之色,眼中殺意凜然。
這些年張家在安陽郡的處境如此危機,絕大部分都是太虛宗在背後謀劃,如果沒有它在背後撐腰,許家和沈家就不會如此囂張跋扈!
如果換做以前,這樣大規模地佔領是不可能的,可現在的形勢不同了,張家此次出動的築基戰力就多達十六位!
這樣可怕的數字,足以讓不少勢力聞風喪膽。
另一邊。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注視着崗哨上的修士,胸腔內戰火燃起。
“嘿嘿,我聽說裡邊有一個沈家長老,待會看我怎麼把他活生生地打死。”張浩猛咧嘴笑道。
在他的身後,此時站着一行練氣修士,正面容嚴肅地望着遠方,每個人的手上都拿着法寶,肅殺之意流露而出。
剩下那十三位新晉升的築基長老,他們分別率領隊伍潛伏在各個即將發起進攻的地點,此時死死地盯着遠處的崗哨。
接下來,只要等家主發起信號,武延山的戰役將正式地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