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座長平谷內,充斥着不絕於耳的法術爆破聲,以及無數山體轟塌的聲響。
一塵子率領着衆位長老和弟子,駕馭着飛劍疾速地發起追絞。
淒厲的獸吼聲四起,天空中劍光層層炸裂,浩蕩的劍氣縱橫激盪。
一抹抹幽綠色的血花在空中綻放,殘缺的獸屍齊齊地墜落而下。
當來到一處上空時,無數道咆哮聲頓起,帶着狂暴的怒意。
“大夥小心!”
一塵子持劍而立,雙腳踩踏的飛劍盪漾出淡淡的法力波動。
他的眼神犀利無比,紫色衣袍被勁風颳得不斷地拂動。
後邊的長老和弟子們聽到這話,也紛紛警惕起來。
只見四面八方衝掠來一行行飛行蠻獸,最前方的皆是二境大圓滿層次。
只見它們外形各異,長相猙獰,無不散發出一股兇戾之氣。
轟……
一道道光柱從口中噴發而出,如洶涌的浪潮一股腦地衝刷向這羣靈劍閣的修士們。
“擋住!”
一塵子的口中迸發出大喝聲,他舉起手中的琉璃劍,劍身通明透亮綻放出奪目的光華。
其他的長老和弟子們,也相繼地施展出防禦型的劍招。
如溪流匯海一般,一個厚實堅硬的大光罩驀地浮現而出,將這周遭衝涌而來的光柱盡皆擋在外頭。
吼……
無數頭飛行蠻獸發了瘋一樣消耗元力,鋪天蓋地朝這羣人類修士攻擊。
率領它們的頭目已然全部喪命,恐懼之餘更有報復心理。
所以,在十幾頭二境大圓滿的飛行蠻獸示意下,才但敢聯合起來對這麼一羣人發起猛烈攻擊。
一塵子臉色冰寒,手中的琉璃劍汩汩噴涌出無數法力,同這身後的長老和弟子匯聚在一切形成防禦。
沒辦法,饒是他在強,在面對此等瘋狂地猛烈進攻,也難以獨善其身。
更何況還有實力不如他的同門,被逼無奈之下只好組合成一道光罩將所有人籠罩起來。
“哼,臨死前的瘋狂而已,等你們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一塵子臉容上佈滿殺機,寒聲道。
就在這時,一道浩瀚無邊的劍芒裹挾着強大威能,從另一邊翻涌而來。
如同是這洶涌的浪潮似的,很快就將一頭頭飛行蠻獸盡皆吞噬其中,化作一具具骸骨。
吼……
眼見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打破它們的聯合,驚慌之情在心頭氾濫。
彷彿是被撕裂了一道大型的口子,硬逼着不少飛行蠻獸避退不已,深怕被波及到。
嗖地一聲,一道人影渾身流淌着雪白劍意,渾身有一道道青色劍氣在繚繞飛旋。
這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佝僂着背,身形消瘦如竹竿。
他手裡提着一柄光芒刺目的長劍,渾身上下透露出一層層可怕波動。
“這羣畜生當真找死,不趁這個時候逃跑,還聯合起來妄圖殺死我靈劍閣的修士。”
一道蒼老的嗓音迴盪在空中,蘊含着凜然的殺意。
聽到這話,長老和弟子們臉色大喜,“閣主大人!”
一塵子激動地道:“閣主,您來了!”
來者便是李浦冶,他和另外兩人分開以後,就趕忙地加入到追絞蠻獸大軍的一員中。
如今統領這羣畜生的三境蠻獸已然陣亡,導致它們心性大亂,潰敗之下更是一舉殲滅的大好時機!
青雲州的獸亂,終歸是要平息的!
“殺!”
李浦冶的大喝一聲,運轉體內的法力灌注進手中的天泉劍,強大的氣勢轟然大漲。
如今的他,在經歷一場對戰後,狀態的確不比以前。
但那又如何?
以他的實力,要想殺這羣二境一境的蠻獸也非常容易,就跟砍瓜切菜一樣。
劍光層層疊疊,浩瀚的劍氣如大海衝涌,唰唰唰地激射而去。
金丹後期的李浦冶,一人一劍就殺得無數飛行蠻獸方寸大亂,殘肢斷軀比比皆是,一蓬蓬綠血傾瀉出來。
遠遠望去,就像天空下起了一場綠色的大雨。
由於閣主的大力削弱,使得朝一塵子他們發起攻擊的飛行蠻獸僅剩無多,壓力驟然大幅度地消減。
不在被動的防禦,光罩也消失掉,一行行紫色服飾的修士腳踩飛劍,嗖嗖地朝四周攻殺而出。
一塵子手握琉璃劍,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大夥跟着閣主的腳步,殺啊!”
一塵子大喝道。
熱血沿着周身沸騰,這就是來自領袖的感染力。
“殺啊!”
無論長老還是弟子,都瘋狂地朝僅剩無多的飛行蠻獸殺去。
如今沒了三境蠻獸,這邊又有金丹強者的參戰。
豈還有不將它們盡數滅亡的道理?
殺!一個不留!
有了李浦冶的帶頭,這一大支隊伍勢如破竹,所到之處皆沒有一頭飛行蠻獸的存在。
在另一邊。
一夥修士帶着肅殺之氣,如同絞肉機一樣屠殺着醜陋的蠻獸。
但凡是有難纏的二境蠻獸,都被會被張家三大戰力狠狠地壓下,然後毫無阻滯地斬殺當場!
他們的身形,深深地烙印在沿途不少修士的腦海中。
系掛在腰間象徵着身份的玉佩,在山風呼嘯之中琳琅作響。
每一位張家的修士都配合得嚴密有序,將經歷無數此戰役打磨過的陣型,化作一尖銳不可摧的利刃,一輪又一輪的收割着戰場上蠻獸的性命。
無論他們到哪,都會成爲焦點,也進一步地提高其他修士的士氣。
在正前方,一位儒雅男子手執明空尺狠狠地抽殺着蠻獸,他的雙眸流露出冰冷殺意。
一頭狀若鐵甲巨鱷的蠻獸,體型高達三十米,邁着粗壯的四肢一路地飛奔。
一股二境大圓滿的氣息,震懾了不少修士紛紛避開。
很顯然,它想要撤退!
畢竟它們的頭目已經身死,毫無氣息波動可言。
在這等情況下,自然不可遏制地有了退意。
重新退回深淵極地?這是斷然不可能的!
從那裡出去過的蠻獸,就沒有再回去的了,眼下,只有先行撤退再做打算。
張子賢瞧準這頭巨大的鱷獸,手持明空尺飛身衝掠而去,身形化作一抹鬼影就來到這頭畜生的面前。
吼!
鱷獸大如馬燈的眼眸猩紅,見有人類阻擋,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吞噬而去。
在強硬程度堪比二品法寶的尖牙上,流淌着濃厚的元力。
這樣一來,更加是勢頭猛烈。
張子賢擡起握住明空尺的手,保持與肩同高,尺端直指前方的血盆大口。
一股強大的威勢如沖垮大壩的洪水轟然衝涌,他腳踩的地面,驀然塌陷出一個深深的碎坑。
感受到鋪面而來的壓迫感,他的臉色巋然不動。
一雙平日裡溫潤的眼眸,在這一刻極其地銳利駭人。
渾身的法力不斷地匯聚在明空尺上,使得整把攜刻着金黃色浪花的尺子,光華璀璨如同驕陽。
“去!”
他清喝一聲。
手持明空尺如同蓄力的弓箭,帶着無可匹敵的威能如同山洪海嘯一般衝擊而出。
一抹極致燦爛的尺光,似要貫穿天地,轟隆隆地如沸騰的岩漿一路滾過。
浩大的罡風席捲,掀起陣陣的勁氣。
這頭鱷獸的血盆大口,直接被這抹金黃色的尺光衝涌進去,徑直地貫穿破碎一寸寸骨骼和血肉。
密佈在嘴裡的尖牙,一瞬間盡皆破碎!
整副身軀如同鼓盪的氣球,在經歷了一波波肉浪翻滾以後,四肢失去了力道。
這頭鱷獸轟隆一聲倒在地面上,渾身滲透出一股股綠色的血液,變得毫無氣息。
僅僅一招……
就強勢地殺死了這頭二境大圓滿的蠻獸!
張子賢微微地呼出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腕,手中的明空尺還在綻放着熾烈的亮光。
“不錯,子賢。”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落到耳邊。
“爹,您有何吩咐?
在短暫愣了下後,張子賢內心一喜,迴應道。
“如今最大的禍害也已除去,剩下的蠻獸已經形成不了威脅,你就好好帶着族人幫助追絞蠻獸。”
“記住,以歷練爲主,沒必要太過於勞累。”
聽到父親關切的話語,張子賢心頭涌現出暖意。
“好的,爹,您儘管放心吧,在這期間我會保證咱家族的形象會進一步地提高。”
他循着訊息道。
“那便好。”
張逢九說道。
他處在衆人的上空,正用傳音功能朝自己的二子傳話。
“現在基本沒有什麼事了,我會回去咱家的洞府裡進行休息,除非是要緊的事,否則用不着打攪。”
張逢九叮囑道。
聞言,張子賢應聲道:“爹,孩兒知道了。”
“嗯,我就先行一趟。”
張逢九撂下一句話後,就控制着自己的身影,朝家族飛去。
他身爲祖宗之靈,出來是有一定的限制。
要不是之前一直憋在洞府存外出的時間,否則還真難堅持在外邊那麼久。
反正獸亂什麼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地解決掉。
而自己,身爲最大的功臣。
到那時,只需要心安理得地接受無數人的敬仰膜拜便可。
張逢九望着遠方的天空,笑了笑,“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
此時,天啓將軍正帶領着士卒們,到處地追殺散亂的蠻獸。
他揮斬着手裡的長戟,將一頭長相怪異的骨獸攔腰斬斷後,擡眸望着懸掛在天空的太陽。
“張道友,想必你此刻還在努力地斬殺蠻獸吧。”
天啓將軍內心暗道。
他清楚,這樣一位心繫蒼生的聖人,是絕不可能有半分的倦怠。
“我雖然不如你,但也絕不甘願落後!”
這位鐵血錚錚的將軍,鄭重地道。
說完,他操起手中的古銅色戰戟,就狠狠地朝蠻獸斬殺而去。
後邊的士卒們奮力地劈殺着,滿臉的興奮之色。
他們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待平定了青雲州的獸禍以後,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