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號。
“我走了啊……你確定不去?”
穿戴整齊後,抱着一堆髒衣服走出門的楊蜜說道:
“不去。”
躺在搖椅上,一大早上起來就開始擺爛模式的許鑫無所謂的擺擺手:
“海選而已,我去做什麼?你別回來太晚啊,晚上我想吃排骨。”
“知道啦。”
把衣服丟進洗衣間後,她pIApIApIA的邁步往外走。
可許鑫卻納悶的來了一句:
“衣服你不洗?”
“不洗,晚上回來洗。”
“爲啥啊?昨天給我新買的那幾件衣服不也在麼?我想穿新衣服呢。”
也不知道從哪來了一股力量驅使,他從搖椅上起身:
“那我洗了。”
“嘟!!!”
本來都要走出家門的楊蜜趕緊發出了一個不是人的動靜。
那模樣就跟阻止別人跳樓輕生一樣:
“你給我坐那!不准你往裡面進!”
“……神經病吧你?”
許鑫有些不滿:
“我想穿新衣服!”
“你今天又不出門,你穿什麼新衣服!新衣服是過年才能穿的!”
“……你再敢把我當小孩,我踢死你!”
“你敢進洗衣房,狗腿我給你打骨折!”
“呃……”
許三金。
望而卻步。
而楊蜜看着他那賊心不死的模樣,想了想,又掉頭走了回來。
來到洗衣間門口,把門一關,一擰,順帶把插到上面幾年都沒拔出來過的鑰匙給拔了出來。
直接裝到自己手包裡後,她警告一般的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新衣服你明早睡醒,肯定就放你牀邊了!你今天敢搞事情,回來我肯定不放過你!聽到沒!?”
“……一會兒王斯聰找我出去玩呢。”
“他不是啥好孩子,你少跟他搭擱!”
“……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兒子!”
“你想捱打了是吧?”
她一邊說,一邊一個墊步假動作,看上去就跟要衝過來一樣。
許鑫本能後退,手捂住了胸肌和褲襠這倆比較敏感的地方。
“……”
楊蜜得意一笑,pIApIApIA的繼續往門外走,同時留下來了一句:
“你在家乖乖的,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紅燒排骨,土豆要燉成沙的那種。”
“行!你只要乖乖聽話。”
說完最後一句,她在門口一直在觀望倆人的孫婷那死命憋笑的表情中,直接關上了大門。
而看着婷婷那古怪的表情,她翻了個白眼:
“笑個屁,你別笑我倆,等你結婚了就懂了。養男人跟養孩子……不對,跟養豬沒啥區別。這叫科學餵養……”
“滴滴。”
她正說着,旁邊傳來了兩聲喇叭。
扭頭一看,一輛……嗯。
死亡芭比粉的勞斯萊斯。
“噫~~~”
楊蜜的眉毛都擰成麻花了。
心說這要是我老公送我的,我非和他離婚不可。
七哥沒打死你算是好脾氣。
接着通過良好的視力,發現副駕駛好像沒坐人後,她還等了一下。
等王斯聰從主駕駛探出頭來:
“把車庫打開。”
“七哥呢?”
“她回四川打麻將去了啊,咋?”
“那你自己想辦法吧。”
沒了孕婦,這人對她而言,就只是個會把自家孩子教壞的壞孩子。
自然是懶得搭理。
直接對孫婷打了個招呼:
“走吧。”
“誒?”
王斯聰一臉納悶的看着都懶得搭理自己的大蜜。
直到商務車離開後,他才忽然意識到……
老許這是又惹大蜜生氣了?
他有些無語。
心說你好端端的惹她幹啥?
嘖。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他一邊琢磨,一邊滴滴了兩聲。
沒動靜。
再滴滴兩聲。
聽到動靜的許鑫走出家門,看到了那輛死亡芭比粉的勞斯萊斯後,露出了和楊蜜一模一樣的嫌棄表情。
不過還是幫他把車庫給打開了。
沒多大一會兒,停好車的大少爺一臉騷包的來到了他身邊:
“走啊?找地方洗腳去?”
“?”
許鑫滿臉的納悶:
“洗腳?”
“對啊,開我車,炸街去。炸一圈街,找個地方洗個腳,中午吃個飯,美滋滋。”
“……七哥呢?”
“剛走,去四川打麻將了。估計得三五天回不來。”
“……哥,爲啥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好像七哥去的不是四川,而是你家小區樓下的棋牌室呢?”
聽到這話,王斯聰聳聳肩:
“那你看,不就是這樣?她日子過的可比我舒服太多了。”
說着,他往那死亡芭比粉的勞斯萊斯那一指:
“我送的東西人家都瞧不上。老爺子乾脆直接給配了個飛機……我纔是獵鷹,人家直接上G550了。身邊走到哪都是一大票人跟着,這營養、那護理的。你去我家待兩天就知道了,我在家現在就是個孫子……不對,連孫子都不如!”
沒來由的,許鑫心情好了許多。
心說俺媳婦最多把我當兒子養。
你連孫子都不如。
那我比你家庭地位可高多了。
而王斯聰也不知道他在琢磨啥……要是知道,高低得bAttLE家庭地位到底兒子高還是孫子高。
他就見不得別人踩自己腦袋頂上。
可惜,他不知道。
再加上媳婦終於回孃家了幾天,他這會兒情緒還挺亢奮的:
“走啊,洗腳去!”
“你有點見異思遷了啊。”
許鑫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大少爺無辜攤手:
“那你說幹啥……要不咱倆看電影去?”
“唔……”
他這麼一說,許鑫還真來了興趣。
今天的他確實也沒什麼工作的心情。
或許是這兩天用腦子用的太多了,急需一個放鬆的過程。
不然也不會一大早上老王約他,他就同意了。
“啥電影?”
“挺多呢啊,《美隊2》剛上……哦對,剛好,你去了我還能給你看個東西。”
“啥?”
“你到了就知道了。”
“……行吧。那你幫我個忙。”
“你說。”
隨着大少爺的話,許鑫往那被楊蜜嚴防死守的洗衣間門口一指:
“你幫我打開唄,我有幾件衣服放裡面了。”
“哦,行。”
王斯聰也沒多琢磨。
走過去後,下意識的擰動把手就要推。
結果……
“擰不動,鎖住……你拿手機拍啥呢?”
看着忽然舉起手機的許鑫,他有些不解。
許鑫也不解釋,只是說到:
“你使勁啊,那門壞了。”
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些不對的王斯聰下意識的又擰了兩下,說到:
“這特麼不是鎖上了麼?”
“沒鎖,是壞了。”
“壞了你舉着手機幹啥?訛我?……啥意思?一把鎖還至於訛我錢?”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你特別帥,給你拍張照片……要不你踹開吧,剛好我想換鎖。”
“……”
這下,王斯聰徹底察覺到不對勁了。
“踹開?”
“對啊,你踹吧。”
許三金臉上全是平靜。
像是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王斯聰把手離開了門把手。
接着做出來了一個請君入甕的手勢:
“您來。”
“我不來,我腿骨折了。”
“……那我也來不了,我粉碎性骨折。”
“讓你踹就踹,你咋事情那麼多呢?”
“廢話!你家的門,你來踹!……我和你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在幹啥,你憋着壞呢!這門……洗衣間……大蜜鎖的吧?”
沒來由的,他的畫風忽然燃起來了:
“真相只有一個!大蜜不讓你進洗衣間,還拔了鑰匙!對不對!?你想坑我,然後讓她找我麻煩!”
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測完全正確的王斯聰一指即將恩斷義絕的友人:
“想不到啊!許三金!你竟然是這種人!你是怎麼能用36.5的腦子想出如此冰冷無情的坑蒙拐騙的!?”
“……”
見事情敗露,許鑫也無語了。
不爽的放下了手機,發出了“嘁”的一聲。
“拋開事實不談,你來找我難道就沒錯嗎?我使喚你一下有錯嗎?”
“……我草!t0!?你也會了那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承讓承讓。”
許三金一個抱拳,滿臉遺憾的朝屋裡走去。
可惜了呢。
穿不成新衣服了。
……
許鑫死活不坐王斯聰這輛芭比粉的勞斯萊斯。
並且強烈要求這大哥趕緊去給車貼個膜改個色。
沒辦法,實在太醜了。
王斯聰其實也覺得醜……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爲啥會訂這麼個玩意。
周圍朋友就沒一個人說好看的。
但這玩意該說不說,是真吸引眼球。
每次開它,看着周圍路人那種“買這車的人腦子應該有病”的目光,他還覺得挺爽的。
所以既然你活着不坐,那就只能去死了。
“……”
而面對大少爺的死亡威脅,許老二最後脊樑骨還是軟了下來。
算了。
芭比粉就芭比粉吧。
坐!
“你今天好像是電影試鏡吧?”
“嗯。”
“不去?”
“海選去幹啥?……咱們去哪?”
“前邊王府井唄。就看個電影,你還想跑萬達?太遠了吧?”
“……去王府井你特麼開這車?早知道我坐公交車了!”
他臉上全是滿滿的嫌棄。
因爲這會兒剛好出了胡筒來到了紅綠燈口。
這會兒還不到9點,算是早高峰。
還挺堵的。
紅綠燈口等着過馬路的人們紛紛把視線集中到這裡,讓他有點腳趾頭扣緊了。
王斯聰一樂:
“要不你現在下去?”
“……”
得。
王炸。
絕殺。
對社恐的人來講,恐懼的不是他做了什麼社恐的事情……而是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被人看到了。
他現在要下車……那估計就真社死了。
於是乎,壓低帽檐、帶上大墨鏡,拉上口罩。
愛誰誰吧。
……
王府井這邊的院線是橫店影城。
許鑫經常來,甚至楊蜜在這邊還辦了會員卡。
不過這次王斯聰卻不讓他買票,而是直接帶着他來到了電影院裡面。
“看啥?”
許鑫放眼望去,在一衆拍片中,最後目光鎖定在了《雪國列車》的名字上。
“你看過《雪國列車》沒?”
“沒,我這兩個月也沒咋看電影。”
“那看它吧。”
“不看《美隊2》?”
“唔……我對漫威其實無感。每次看到他們的特效,再想到咱們得特效,我心裡就堵得慌。”
“你就是想太多。”
王斯聰吐槽了一句,但也無所謂,說到:
“那你去買爆米花,兩桶,再給我加個哈根達斯和七喜。”
“好。”
許鑫也沒多想,很快買了零食後,發現他竟然還站在原地,而不是去櫃檯買票,於是納悶的走了過來:
“買完了?”
大少爺收起手機:
“嗯,買完了。”
說完,帶着許鑫就往來路返回。
走了幾步,來到了那幾臺打票機前,指着一臺黑色,屏幕還不小的打票機說到:
“喏。”
“……”
許鑫愣了愣,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走到了它面前。
然後就在打票機的上面,看到了一個紅色的“淘”字圖標。
“這是……淘票App?”
“對頭。”
王斯聰直接把手機裡的二維碼伸到了掃描窗口那,就聽見“滴”的一聲,屏幕上出現了《雪國列車》的票務信息。
點擊了下打印後,隨着一陣機器動靜,兩張電影票打了出來。
“一張票,百分之5.5。這是咱們得價格。”
王斯聰說的自然不是電影票的價格,而是分成比例。
比如這張電影票,要是用淘票App訂票的話,58的票價,分到淘票App手裡是3.18的利潤。
這價格其實並不高,因爲尋常諸如時光網、淘寶這種主流訂票窗口,利潤通常是6。
淘票天然就比他們低了0.5。
不過……
“低了0.5還賺錢麼?”
“現在其實不賺錢。算上人工維護之類的,賣出去一張票的利潤也就在8分到1毛。主要是咱們得補貼多,你沒操心所以不知道。基本上現在每一部電影,通過咱們訂票平臺來訂,一張電影票至少減5元。主要的利潤還是在其他的票裡面……但沒關係,這玩意打的就是價格戰嘛。電影票的價格是死的,平臺的返點也是死的,但至少體諒上來了,企業規模上來了,從長遠來看,對天籟而言,只賺不虧。”
許鑫微微點頭:
“所有院線都談完了?”
“一二級市場基本差不多了,6月份之前,全國所有地級市以上的地方都能鋪展開。不過你們的錢不太夠,我在考慮要不要開啓融資。這臺機器,其實就是天籟的實體命脈。KtV也好,淘票App也罷,最後都是爲了天籟的實業服務的。公司現階段還是多元化發展,但按照我的想法,最多也就是個五年八年,我就要開始做業務切分。到時候該打包出售的絕不留情,那時候纔是資金大規模回籠的時候。但如果想繼續擴張,那就該加大投資了。畢竟這種補貼純粹就是燒錢。人越多,錢燒的越快。”
“我倒沒啥事,你需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就是了。”
對於錢的事情,許鑫看的一向很淡。
甚至……他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家裡到底有多少錢。
他那工資卡不提,這邊只要有什麼大錢,比如一億兩億的,他就跟楊蜜說一聲:
“媳婦,給錢,我要幹啥幹啥,需要多少……”
基本上上一秒說,下一秒就到賬了。
當然了,這個速度有些誇張。
但本質上,他也不知道楊蜜手裡到底有多少錢……
不過估摸着十億八億的現金應該有吧?
畢竟他這幾年也賺了點錢。
“不過輪子和老狼那邊得和他們說一下。”
“我想着也是。這麼說你同意了?”
“弄唄。”
許鑫又看了一眼這“自己家”的機器。
“你要多少?”
“你再給我準備一個億吧。這不618快到了麼……咱們也搞個大活動。”
“……”
許鑫嘴角一陣抽搐。
他真的謝謝淘寶了。
這什麼雙11、618之類的全他們搞出來的。
割韭菜是真特麼上癮啊。
“好。”
“嗯,輪子那邊今年下半年開始,會把演唱會的門票也放到這裡來。老狼那邊前段時間我也和他聊了。咱們得會員搞個星級制度。活躍度高的人,到時候老狼每年公開課都會從這裡面抽。說白了,爭用戶。先砸個一兩年的錢,等用戶穩定了,那到時候就坐等市值膨脹、開啓融資。那會兒一借力……天籟要是能上市,我估計起步就是百億級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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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裡有很多金融知識。
許鑫不太懂。
但他只聽懂了一件事……
“互聯網來錢兒是真快啊……”
王斯聰聳聳肩:
“誰說不是呢。”
說話間,9點10分。
《雪國列車》開始檢票了。
倆人一人一桶爆米花,看着跟倆GAY似的,前後腳走進了上午場那人煙稀少的放映廳。
入場。
……
許鑫這邊去看電影,楊蜜這邊纔剛剛抵達西影廠在燕京的辦事處。
沒辦法,燕京很大。
早高峰很堵。
和自己老公從分別,到對方買完票入場觀影,前前後後也不過纔不到40分鐘。
而40分鐘對於燕京的早高峰而言,其實已經是給面子的層次了。
她其實不咋經常來這邊,路還不如老公孰。
不過,她到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各種保姆車已經排到了燕京兒影廠門口。
“姐,我們直接進?”
“嗯,直接進。”
楊蜜應了一聲,看着那一排排保姆車、商務車的模樣,自顧自的來了句:
“你許哥和你說了沒?西影廠打算和兒影廠聊聊……收回這半個地皮的事情。”
“沒。”
孫婷一邊開車跟着前車走,一邊搖頭:
“不過應該收不回吧?”
“肯定啊,現在燕京的地皮什麼價?當時的西影是落魄了,纔給了半邊到兒影廠……現在好起來了想收回,兒影廠也不同意啊。畢竟當初還幫咱們蓋了一棟樓呢。”
“嗯……不過以前沒感覺這麼小啊。”
“兩邊車都停滿了嘛……你不用管,直接停到門口就行。”
“好的。”
孫婷點點頭,直接跟着在原地掉頭的商務車後面,把車頭懟到了兒影廠這邊的大門口。
保安看起來也都無語了。
這前腳剛送走一個想把車開進來的人,讓對方去外面等……這後腳咋又來個不懂事的?
剛要說話,誰成想主駕駛車窗落下,他就看到了西影廠的工作證。
兩個電影廠雖然共用一片區域,但大門是分開的。只是……當年的西影廠失勢後,把挨着路邊更好的位置給了兒影廠。
畢竟給蓋了一棟樓呢。
而自己的小門則開到了旁邊的小路里。
這會兒路兩邊都是車,眼瞧着堵車,只能從這邊過。
看到了工作證,他就知道,這是西影廠的人。
自然就不攔了。
於是,剛剛掉頭的前車一臉懵。
在想爲啥同樣是商務車,我不能進它能進。而等孫婷把車開進去後,後面被攔住的車也和前面的車一個心思。
但這就是娛樂圈。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身份、地位、咖位的差距一直是存在着的。
很快,車子通過了兒影廠的區域,來到了西影廠那棟辦公樓前。
那邊已經有許多人在了。
孫婷打眼就這麼一掃……發現至少自己在電視上見過的熟臉孔就有不下二十個。
“嚯,人真多啊。”
楊蜜坐在後面有些感慨……
其實平常一些導演試鏡,或許人也會很多,但基本看不到這種……各路熟面孔扎堆的模樣。
很簡單,這些“老人”也要面子的。
通常都是經紀人提前約試鏡時間,到點過來,試鏡完了就走。
不然讓一些小演員看到了一個“老師”級別的存在,和他們共用一個等候間,那可真有點跌份了。
不過今天嘛……不存在這種情況。
除非是私人關係,比如給自己或者老公打了個電話,約了一下時間的朋友。否則其他人你想約?
你看看自己夠資格不?
什麼檔次?
能讓許導的試鏡團隊等你?
“行啦,就停着吧。我下車,你停好車了上來找我。”
“好的。”
孫婷在辦公樓的臺階下面直接停下了商務車。
連禮賓臺都沒上。
車子停穩,開門,楊蜜的模樣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當中。
可都不用他們過來攀關係。
一直在門口的幾個掛着工牌的工作人員便快步從門裡面“快走”了出來:
“楊老師。您來了,您辛苦了。”
一男一女倆年輕人負責接待楊蜜,就跟歡迎什麼領導一樣。除了不敢主動伸手和楊蜜握手外,無論是虛扶着的動作,還是那種在楊蜜踩臺階時,彎腰引導以示恭敬的模樣,禮數可以說做的相當足。
屬於非常標準的“體制”接待流程。
而楊蜜也很禮貌,先跟他們道謝後,接着看向兩邊時候,臉上同樣是微笑,點頭致意。
別管認識不認識,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禮貌、很如沐春風。
誰也不得罪。
接着纔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進了辦公樓。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人羣中,一些人開始朝着一個方向“涌動”。
在最後留下來的那個年輕人的引導下,孫婷把車停到了臺階的正下方靠前一些的位置。
這樣就能保證在不用任何提前準備的前提下,楊蜜只要從辦公樓裡走出來,無需等待,直接就能上車。
說白了,這臺階下面一排的位置,就是給領導留的。
而孫婷停車的節骨眼,一羣人已經等在了車旁邊的範圍內。
車子停穩,她下車後,看着那些看着自己的人……心說要麼虎哥聰明呢。
知道自己不擅長這種場合,乾脆今天就請假了。
她有些無語,但還是從自己的西裝側兜裡,拿出來了名片盒。
而她這一動作,就像是開啓了什麼開關的訊號一般。
“孫老師,您好。我是xx公司的經紀人,這是我的名片……”
“孫助理您好啊,咱們又見面了。上次在xx地方……”
“哈哈,婷婷,好久不見啦……”
人羣開始變得嘈雜。
生面孔,孫婷會禮貌的遞過去名片,同時也收下對方遞來的名片。
半生不熟的,等對方自己自我介紹完大家“上一次”見面在哪後,禮貌迴應,裝出很驚喜的模樣。
至於熟悉的,保持恭敬和謙遜,禮貌招呼,送上祝福,相約“有空一起吃飯”。
作爲楊蜜的助理,這麼多年,她對這些工作早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別人是看在許哥和姐的面子上,纔會給自己如此禮遇。
她懂。
但同樣的,外人自己也會品。
一個助理能跟着藝人這麼多年都沒被換過,甚至連二助、三助都不存在。
那這個助理在日常生活中到底佔據了藝人生活中何等的分量……
他們也能品出來。
更何況,圈內人都知道,楊蜜身邊的人工作能力都特別強。
小到孫婷這種助理,大到連她身邊那個叫張嬌的藝人都是如此。
娛樂圈就是一出浮世繪。
乍一看繁華似錦,實則階級森嚴。
什麼人在上層,什麼人在下層,等級分明。
孫婷被人簇擁着,享受着屬於楊蜜的待遇一直上了臺階。
而這一路,習慣性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她目光之中,那些陪在電視上經常能見到的熟面孔身邊的助理們也在看着她。
看着她的目光裡同樣滿是豔羨。
或者說嚮往。
羨慕麼?
拿工作能力換來的。
事無鉅細的大總管面容平靜如湖,保持着禮貌的笑容與舉止,手裡捏着一沓名片同樣走進了辦公樓。
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