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許鑫的嘟囔,王斯聰顯然有些納悶,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說。
可許鑫也沒多解釋。
他覺得兩位長輩在鏡頭前那種態度的展露,包括攝影機中捕捉到的一些細節……是無法用語言來說明的。只有老王自己看到了那段採訪,瞭然了父母的心意後,才能明白其中的用心良苦。
說出來,反倒落了下乘。
於是只是很簡單的搖了搖頭。
恰好,這時候侍酒師來給王斯聰倒酒,見好友只是搖頭不說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也就不繼續追問了。
不過……
“謝謝。”
給侍酒師禮貌的道謝,隨後瞧着對方給許鑫添酒的樣子,他忽然“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一旁的朗朗問道:
“笑啥?”
“想起來個事兒。”
“啥?”
“想起來我帶老許去戛納那邊的餐廳吃飯,那邊也有個侍酒師。人家開酒不是有一套流程麼……”
聽到這話,許鑫一頭黑線。
顯然,王斯聰這是要挖他的黑歷史了。
朗朗微微點頭:
“然後呢?”
“然後……開酒之後,那個瓶塞不是要給你聞聞,確定酒是否變質麼?”
“對。”
“那個侍酒師花裡胡哨的開完了紅酒,把瓶塞交給了老許後,你猜他咋的了?”
這下,除了許鑫以外,包括楊蜜在內都來了興趣:
“怎麼啦?”
王斯聰臉上是一抹即將憋不住的嘲笑:
“我們那天吃的飯店是海鮮類的,桌子上都有那種小桶。他直接啪嗒一聲,給丟到垃圾桶裡了。”
“……”
許鑫嘴角抽了抽。
剛要開口,就聽王斯聰繼續說道:
“這還沒完。人家讓你聞完了香,第二步不是該讓你品了麼?就倒一點。我記得特別清楚,侍酒師就倒了淺淺一層底的時候,老許用一種“有沒有搞錯?”的眼神看了那哥們一眼,然後仰頭一口就把酒給喝了。喝了之後就要伸手拿瓶子……”
聽到這話,朗朗忍不住問道:
“你拿瓶子幹啥?”
“……”
許鑫沒好氣的瞪了王斯聰一眼,說道:
“我嫌他倒酒磨磨唧唧的……好吧,我當時也沒經歷過這種侍酒師。我以爲他那個開酒的儀式感是這家餐廳自己編排的呢。我承認我土了行吧?”
而楊蜜則無語的看着王斯聰:
“那你當初爲啥不提醒他?”
“我提醒他幹啥?哥們陪他一起了啊。反正他都丟人了,我跟外人解釋啥?我陪他一起喝的。”
王思聰翻了個白眼:
“反正老許接過瓶子之後,那侍酒師從頭到尾我就沒看到他再出現過。”
“是是是,可顯得你仗義了,行不行?你可閉嘴吧。”
許鑫無語的舉起了酒杯。
大少爺得意一笑。
伴隨着其他人的加入,幾隻杯子碰到了一起。
接着,許鑫往長條沙發中間擠了擠。
給朗朗擠的肩膀都縮起來了,給楊蜜騰了個位置。
而楊蜜也嫌坐的不舒服,乾脆直接把腿翹到了老公腿上搭着,側坐背靠沙發扶手。
一雙VANS的帆布鞋還順帶還蹬着周杰侖的大腿:
“你咋那麼胖呢,擠到我和我老公了。”
“???”
坐在中間儼然成了夾氣包的周杰侖一臉荒唐。
心說你老公狗,你比你老公還狗?
可還沒反應過來,許鑫又開始朝他這個方向擠。
這下朗朗和周杰侖都不樂意了:
“你們兩口子欺負人是吧!輪子,擠他!”
“搞!”
“誒誒誒……別別……哈哈哈哈……”
許鑫那邊一個沒頂住,楊蜜順着腿的弧度,直接就坐他身上了。
那叫一個絲滑。
單手攬着老公脖子,看着三個男人那幼稚的模樣,她開始狂笑。
一邊笑,一邊拿出了手機:
“誒誒,你們別動,咱們拍張照。”
聽到這話,許鑫往前抻頭,周杰侖直接勾住了他的肩膀。朗朗緊貼着周杰侖……
坐單人沙發上的大少爺一瞧,這照片沒自己可還行?
於是趕緊也起身爬到了朗朗身上。
楊蜜斜着高高舉起手機,坐在老公腿上還比了一個“耶”,然後“咔嚓”一聲在手機裡留住了面帶微笑的美好瞬間。
而拍完之後,王斯聰還覺得不過癮。
站起身來的他看着幾個人,忽然對那邊記錄晚宴現場的攝影師招了招手。
攝影師一路小跑着走了過來:
“王總。”
“幫我們拍幾張照片吧。”
王斯聰說完,直接坐到了沙發扶手上。
“咱幾個認識多少年了?”
他把手搭在朗朗肩膀上問道。
“08年到現在唄。”
朗朗一邊看着攝影師那邊去喊燈光師,一邊說道。
楊蜜繼續勾着老公脖子:
“可是有不少年頭了呢。不過我比你們認識他都早。”
周杰侖一伸手:
“我第二。要沒我,你倆還成不了呢。”
朗朗微微點頭:
“沒錯,你看看你造的什麼孽……”
“哈哈哈哈哈……”
一句話戳中了許鑫笑點,讓他笑噴了。
楊蜜忍不住用小拳拳錘了老公胸口兩拳,好懸沒給他打岔氣了。
而王斯聰則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這後天就結婚了……你們倆呢?準備咋辦?”
“急什麼?”
朗朗翻了個白眼:
“你半截身子入土,不代表我們也得陪你一塊啊。”
“你懂個屁。”
王斯聰無語了:
“那以後孩子們玩不到一起咋辦?你倆不得抓緊?暖暖和陽陽這都4歲了。五歲以內還能帶着玩,五歲以外可都隔着代溝了。”
“那沒事。”
楊蜜微微搖頭:
“以後讓他倆當哥哥姐姐照顧也行。你別催他倆,讓他倆按部就班的來。婚禮什麼先不提,要孩子肯定是個大事,別人不要給壓力。”
“就是。”
朗朗翻了個白眼,不懂老王這有啥可催的。
但周杰侖的眼神動了動。
卻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很快,攝影師帶着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兩盞燈往兩側一擺,很快,攝影師來到了長條沙發對面。
這幾個人都是專業的,拍照該怎麼展露出自己的五官自然無需多提。
楊蜜重新坐到了沙發上,但腿還是架到了老公的腿上,還順帶搭着周杰侖的腿。
許鑫老老實實坐着,周杰侖則筆畫了一個和平的手勢。
王斯聰繼續坐扶手,把手搭在了朗朗肩頭,而朗朗的一隻胳膊則搭到了沙發扶手上。
“誒,好,看鏡頭……三,二,一……許導,您看看?”
“嗯……”
許鑫接過了相機,看了下效果後,說道:
“咋都繃着一張臉裝酷呢?……你重新拍,這次用連拍,我們說笑聊天時候捕捉一下,到時候選。”
很快,幾個人重新坐好。
可拍了幾次,許鑫都覺得不太自然。
大家笑的有點格式化。
於是,他重新讓攝影師站好後,忽然來了句:
“炒一本?”
“噗……”
“哈哈哈哈哈……”
“咔嚓”一聲。
美好的瞬間就此記錄了下來。
可這還沒完。
看完了照片,覺得大家拍的都很不錯的許鑫乾脆對林立招了招手。
接着對王斯聰說道:
“老王,你把女士們都喊過來。”
隨後便對林立嘀咕了一會兒。
很快,原本只有5個人的相框裡,多了更多的人。
在海風中,女士們坐在沙發上,男士們在她們身後。
快拍照的時候,許鑫忽然低下了頭,湊到了妻子耳邊。
“感謝我們遇見。”
暖暖的愛意讓她愜意的眯起了眼睛。
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是呢,感恩我們遇見。”
幾個人一愣……
隨後,在鏡頭前,每個人的五官都柔和了下來。
除了吉娜。
她跟個土撥鼠似的,看着周圍……
“你們在說什麼?”
聽到這話,朗朗微微一笑,翻譯了一下後,小姑娘點點頭:
“嗯,感謝上帝。”
而她話音未落,王斯聰咕噥了一句:
“GODISAGIRL。”
他雖然是咕噥,可卻是唱出來的。
是一首……可以說陪伴了這些人青春的一首歌。
它談不上多好聽,但隨着網絡和遊戲的發展,每個人都聽到過。
也正是這一句哼哼,讓所有人再次露出了微笑。
於是……
“咔嚓”一聲。
美好的瞬間再次定格。
而定格之後,許鑫率先舉起了杯子:
“來吧,爲了我們的青春。也祝福兩位新人?”
“來!”
楊蜜也舉起了酒杯。
“乾杯。”
“乾杯,慶祝咱們相逢。”
“是喔。感謝張導。”
“可不……我是感謝《不能說的秘密》。”
“那我就只能感謝鋼琴了,老許你感謝啥?”
“感謝你八輩祖宗。”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大家各自慶祝着,歡笑着,各自喝起了杯中的酒水。
而這時,許鑫忽然看向了攝影機。
隨後一指。
好像在說“你怎麼在這裡?”
接着,他對着林立勾了勾手。
扛着攝影機走了過來。
而隨着他的湊近,許鑫忽然張開了手。
最後直接捂住了鏡頭。
捂住了兩秒,他點點頭:
“OK,就先記錄到這裡,接下來的鏡頭等18號那天再拍。”
“好。”
林立應了一聲,重新回到了位置。
“你幹嘛呢?”
楊蜜有些不解。
但許鑫卻不解釋,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等紀錄片出來……就知道了。
……
17號。
所有婚禮宴請的人陸陸續續悉數到齊。
包括作爲孃家人的林狗也來了。
伴郎和伴郎至此全都到場。
不過這一天時間裡,許鑫其實都在圍繞着薇打轉。
他問七哥的問題,和老王差不多是一樣的。一些細小的區別也多是男女出發點的不同而已。
說老實話。
兩天的採訪,給他感觸最深的,反倒是這小兩口那種情緒上的穩定。
尤其是薇。
外界的壓力,在她這裡幾乎看不到什麼特別明顯的表達。
用她的話而言,那就是:
“我覺得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啦,這是蜜姐教我的。別人一定會對你品頭論足,這是誰都避免不了的。但他們在背後說你的時候,是看着你過得好而嫉妒,還是說看你過的不好而幸災樂禍,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所以……我覺得沒什麼。我不怕的。”
對於這次採訪,從許鑫這問出最“過分”的問題,也就是這一句了。
畢竟還是個孕婦。
本身就敏感。
關於《不安》的話題,對老王可以說,但對七哥還是要剋制一些。
但……他很認同七哥這個觀點。
過日子嘛。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
17號最後的採訪,以黃昏之中,二人的相互依偎鏡頭而結束。
而18號到來後,瑞吉島上多了很多人。
交響樂團,婚慶團隊,造型師等等。
實話,很擠。
走哪都是人。
但作爲朋友,婚禮上該幫忙的肯定要幫的。
雖然是西式的婚禮,但中式裡面該表達好寓意的玩意肯定還要有。
而許鑫雖然平時生活裡是個廢物點心,但在這種大事上……也沒啥卵用。
“大哥我讓你給藕節打紅繩,誰讓你把它纏成木乃伊了?”
“這是擺老王和七哥牀上的鴛鴦,你們別亂動!”
“你們給我滾蛋!別添亂!”
“我和你說!姓許的!那戒指四千多萬,你敢弄丟了,我把你埋這當化肥!”
“你和朗朗那個廢物一起滾蛋!趕緊給我滾!!”
你瞅瞅。
這話多過分。
來幫忙還有錯了?
最後弄的人嫌狗厭的。
索性,他帶着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的朗朗去做按摩了。
而剛做按摩,那邊林立過來找了:
“許導,咱們接下來拍哪啊?”
於是,身上油乎乎的許鑫又帶着拍攝團隊開始東跑西顛。
誰看着他那一身精油SPA的德行,都是一愣一愣的。
但不管怎麼說吧。
這一個白天,總算是捱過來了。
下午4點出頭。
最後和林立確定了一下一會兒婚禮的拍攝流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別墅,換上了一套西裝。
今天他不是BESTMAN,但好友的婚禮,肯定要正式一些。
甚至連暖暖和陽陽都換上了媽媽給訂製的小西裝和連衣裙,大家一起朝着海邊婚禮場地的方向走。
在瑞吉島,黃昏的夕陽能剛好透過場地搭建的拱門,照到新郎新娘身上的時間是5點52分。
婚禮的流程會在5點15左右開始。
連歌曲,帶宣誓,交換戒指啥的,進行到夕陽透過拱門打進來的時候,倆人會在陽光中,把自己的身影親到一起。
挺浪漫的。
而許鑫一邊沿路往場地的方向走,一邊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現在纔有點感覺……”
“什麼感覺?”
穿着一身淺藍禮服的楊蜜問道。
“老王和七哥唄……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往事歷歷在目。你說這倆人的緣分多奇妙……”
楊蜜微微點頭,無視了後面“媽媽你等等我”的呼喊,和老公手拉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
“緣分就是這種奇妙的東西。人潮人海,你在這頭,我在那頭。明明相隔山海,但我卻唯獨看到了你……多浪漫啊。”
“嗯。”
許鑫扭頭看了一眼奔跑的閨女和兒子。
確定倆孩子沒啥問題後,就帶着她繼續往那邊走。
而楊蜜這時候又說道:
“但我還挺難過的。”
“……?”
許鑫有些疑惑:
“爲啥?”
“我有種……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豬,拱了白菜後,就再也不迴圈了的既視感。”
“……”
在許鑫那抽搐的嘴角中,楊媽媽臉上出現了一抹同情:
“連我都這樣,真不敢想林姨心裡是啥滋味。七哥的母親心裡估計更難受……”
“畢竟姑娘出嫁了嘛。嫁的是好人家,但這也算潑出去的水了……誒?那你說咱爸咱媽……”
“所以我爸在婚禮上才哭的那麼狼狽啊。你想想看,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小棉襖,忽然被你個狗東西給搶走了……”
“你好好說話別罵街啊!”
許鑫翻了個白眼:
“我可沒搶!”
“……”
楊蜜無語的瞟了他一眼,隨後豎起了一個大拇哥:
“漂亮,弟弟。介話可真到頭了。”
“不過其實你這嫁出去和沒嫁出去沒啥區別,不還是跟着他們倆住麼?”
“那倒也是。你看咱媽發的朋友圈了沒?”
“看了,我還點讚了呢。好傢伙,謙兒哥和咱爸脖子上的哈達都快把倆人壓出頸椎病了。每張照片都是紅光滿面的……你說咱倆平常是沒盡孝還是咋的?這二老出去一趟咋那麼開心呢?”
“爸爸!爸爸!抱我!我累啦!”
“爸爸我也要抱!姐姐拿沙子往我頭上丟。”
“你胡說!我是撒!”
“對,你傻!”
“你才傻!”
“我不傻你傻!”
“我不傻你才傻!”
許鑫話音未落,後面跟着的倆小崽打了起來。
不過對楊蜜而言還好。
反正這倆人找的爸爸,也不是找媽媽。
她往旁邊一躲,看着扒拉着爸爸的褲子,要他評理的兒女,似笑非笑的問道:
“現在明白了麼?”
“明白了。”
許鑫一臉苦澀:
“我說萌萌今天怎麼說她想跳海呢……”
“唉。”
楊蜜嘆了口氣,一隻手一個,揪住了這倆孽障的脖領子:
“行了,趕緊走!一會兒在乾爹的婚禮上敢亂跑,腿給你倆敲斷,聽到了沒?”
說着,她拎着倆三十來斤一身反骨的逆子就往前面走。
這下輪到許鑫樂了。
嘿。
我媳婦勁兒可真大。
胳膊能跑馬!
牛!
……
作爲來賓,楊蜜老老實實的帶着倆娃坐在椅子上。
許鑫反倒自由了許多。
他跟着婚慶公司的影像導演一起坐在幾臺監視器前。
論起來玩攝影機找拍攝角度的本事,他雖然不敢說有人家拍婚慶拍的多,但專業程度肯定不差。
在加上林立他們也需要他指揮,所以他算是統攬全局的人之一。
這會兒,所有來賓已經坐在了各自的席位上。
許鑫正在看婚禮流程。
西式婚禮不假,但諸如一些改口敬茶的環節也都在。
也就是說,婚禮其實還是正常的流程,只不過省去了接親找鞋伴郎鬧伴娘那一環,以及時間從上午改到了黃昏,僅此而已。
而看完了流程後,時間也差不多了。
許鑫帶上了耳機。
“許導,那我們開始吧?”
聽到影像導演的詢問,許鑫點點頭:
“以你們爲準。”
於是,主持人登臺。
婚禮,正式開始。
周杰侖的《愛的飛行日記》也隨着主持人的登臺,前奏響了起來。
沒有什麼PPT,也沒有什麼影像資料。
跟隨着歌聲響起的,是司儀主持那飽含情感的唸白。
“他們,相識於電影……”
司儀說話的時候,許鑫的目光放到了場地盡頭,穿着一身得體的禮服的好友身上。
胸前帶着象徵潔白高貴胸花的老王看上去很緊張。
而他身後的三個伴郎到挺平靜的。
許鑫敏銳的注意到……老王不停的在抿嘴脣。
還時不時的往旁邊的方向去看。
那邊是一處帳篷。
也是新娘子等待入場的地方。
他看一眼,收回目光,抿嘴脣。
隨後又看一眼,繼續收回目光……如此循環往復。
見狀,許鑫拿出了手機,給第一伴郎林狗發了條消息。
林狗從胸兜裡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後,拍了拍前面的王斯聰:
“老許讓你別緊張。”
王斯聰下意識的看向了許鑫所在的方向。
就見許鑫正盯着他,雙手做出來了一個“下壓順氣”的動作,隨後又用拳頭錘了兩下自己的胸口,往他那邊一指。
王斯聰愣了愣,微微點頭,隨後開始調整呼吸。
幾大口呼吸之後,他聽到了那聲:
“有請新郎……入場!”
“爲愛飛行!脫離,地心,引力的熱情……”
“喔!!!”
“嘩啦啦啦……”
掌聲中,王斯聰如夢初醒,接過了林新手裡的手捧花,邁着有些機械的步伐沿着紅毯鋪就,鮮花簇擁的道路,在衆人的掌聲中朝着前方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僵硬的揮手。
腦子裡忽然想起來了許鑫的話。
那是老許在婚禮之後分享心得時說的……
“我根本特麼不激動。你們也知道,我社恐啊……那會兒讓我入場的時候,你們鼓掌,我就感覺我像是一隻猴,被你們在那看。什麼愛不愛,激動不激動的,根本沒有!我老難受了!”
“真的,你們別不信……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當時對老許的話嗤之以鼻,覺得老許這個完蛋玩意,關鍵時刻掉鏈子。
這婚禮……你都要結婚娶大蜜了,咋可能不激動呢?
可是現在……
他看着賓客們一邊看着他,一邊鼓掌的模樣,忽然就懂了這個道理。
我好像……真成猴兒了?
好尷尬啊。
但尷尬之中,心裡好像又有一團火在燒。
一直走到了主持人身邊,轉身站好。
他又看了一眼帳篷的方向。
只覺得這把火燒的更旺了一些。
……
“此時此刻,我想,我們的斯聰心中一定有着千言萬語想說。來,斯聰,和我們分享一下現在的心情吧。”
“呃……大家吃好喝好……”
“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屬許鑫的動靜最大。
而這時,他聽到了耳機裡現場導演的聲音:
“新娘可以出來了。”
瞬間,他往帳篷的方向看去。
就瞧見了帳篷被兩名工作人員拉開。
披着白色的頭紗,一襲婚紗顯得華麗無比的薇,一步步走了出來。
見狀,他對着話筒低聲說道:
“老林,機位鎖定。”
林立默契的把攝影機對準了那個方向。
而王斯聰也看到了薇。
看到了即將成爲自己妻子的新娘。
終於,心中那團火衝破了牢籠的束縛。
化作了最熾熱的愛意。
她真的好美。
我真的……如此幸福。
以至於接下來的流程,他都有些渾渾噩噩,只是目光牢牢鎖定住了那站在紅毯盡頭的新娘。
直到聽到主持人的那句:
“有請,新娘入場。”
而這次,都不用影像導演說話,許鑫直接對着話筒說道:
“交響樂,起!”
華美的音樂聲瞬間響徹,以島嶼爲中心,蔓延到了四面八方。
而接下來的流程就很格式化了。
這一刻,老王的心情、七哥的心情如何,許鑫其實有些猜不透。
可他卻看到了哭的稀里嘩啦的新娘,與同樣眼眶泛紅的新郎。
作爲過來人,他感同身受。
就這樣,他看着二人交換了戒指,許下了萬年不變的誓言。
聆聽着好友送上的琴曲,與充滿愛意的祝歌。
看着他們的手緊握。
看着他們每一次對視中,那充滿了無盡情緒的眼眸。
也跟着那羣起鬨的人們,在新郎喊出“媽,請喝茶”的時候,一起發出了“誒”的應答聲。
最後的最後,伴隨着5點52分的到來。
在那夕陽終於下沉進入了拱門的那一刻,隨着主持人的那一句:
“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吻。
在陽光中,二人的影子徹底融化。
許鑫在監視器前,看着這一幕。
確定了攝影師完美的執行了團隊的商定思路,從一開始的固定陰影確定二人接吻,一點點的虛化,虛化,讓兩個身影融化進陽光之中後……
他忽然長舒了一口氣。
扭頭看向了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的林立。
林立立刻上前了一步。
把鏡頭湊到了他手前。
許鑫直接捂住了鏡頭,心中默數三二一後,忽然挪開了手,一邊摘掉了耳機,一邊對着鏡頭微笑着說道:
“這,是我們的青春中,最火熱的一章。”
攝影機定格在他的微笑,以及側後,那在金燦燦夕陽下擁吻的新婚佳侶,通往幸福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