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身一躍,從龍骨上面跳了下來,其他幾個人頓時驚呼一下散開,古帆咚一聲落在地上,微微蹲身,一圈煙塵以他爲中心擴散出去,躲避不及的23號和33號頓時咳嗽連連,連忙用手在面前揮個不停。
“我下來了,你們要怎麼樣吧。”古帆道,他毫不在意地左右看看,似乎沒有自己正被別人包圍的覺悟。
事實上,在古帆擡頭看過去的時候,那些站在23號和33號身後的輔助助手們都紛紛低下頭,雖然他們是亞人,但是他們也是珍惜生命的。
聖服學院自然和遠志星是不同的,這裡有着嚴格的法律,別說殺人了,打人都會被處分。不過他們是亞人,是不屬於人類保護的範疇的,古帆殺了他們,也頂多是受處分,最多被退學,可他們若是被殺死了,能不能被複活可就難說了。
亞人絕大多數是被製造出來的各種生化人和機器人,少部分是天生就沒有靈魂的自然人,還有一部分是死亡之後,因爲各種原因被克隆和植入記憶的復活者。
他們之所以在這裡,而不是在各種高危的行業中工作,大多是因爲他們有着特殊的過去和背景,婁者做出過很多特別的貢獻,可這並不是他們的護身符。
作爲在初級實驗室裡工作了許多年的亞人,他們很清楚,他們的工作就是裝配飛船,其他的事情,千萬不能攙和。
這纔是剛開始而已,打架什麼的,對這些彼此之間有着‘激’烈的競爭關係,而且還血氣方剛的學生們來說,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你你找死!”看古帆下來了,比較了一下自己和古帆的體格,3號實驗助手上前一步,計手抓住了古帆的領子。
3號實驗助手是一名白族‘混’血兒,長的高高大大,體型健壯,他認爲自己至少在體力上會有優勢。
“我是找死,不過,你們誰是死呢?”古帆‘露’出了森然的笑容,他的面容一凝,雙眉立起,恐怖的殺意逸散出來,有如實質一般籠罩了周圍的空間。
槍林彈雨,腥風血海中闖‘蕩’出來的古帆,說殺人如麻也不爲過,身上的殺氣那可是實打實的殺人殺出來的,古帆發瘋的時候,就連資深的傭兵都會雙股戰戰,更不要說這些根本就沒有經受過挫折和危險,溫室裡的‘花’朵們了。這些人根本連讓他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那一瞬間,在古帆身邊的所有人,不論是亞人還是學員,腦海之中都閃過了一個無比真切的想法:“要死了!”
“嘎!”一隻飛過天空的歸巢飛鳥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慘叫,從天空落了下來,撞在了龍骨上,血‘肉’模糊,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龍骨之海的地下,不論是昆蟲還是老鼠,都驚慌失措地‘騷’‘亂’起來,甚至開始互相殘殺。
這種殺氣不是思維‘波’,卻確確實實地釋放出了一種信息,這種信息是無法測量的,但是確實存在,能夠被人接收到。
在他們的眼中,古帆根本就不是站在那裡,而是揮舞着滴血的長刀,正向他們腦袋砍了過來。古帆的雙眼赤紅如血,如同嗜人的惡魔,刀風凌厲,毫不留情。
“哇,別,別殺我!”33號幾乎是立刻就癱倒在了地上,而23號趔趄着後‘腿’了兩步,雙‘腿’之間突然一熱,竟然‘尿’了‘褲’子。
好在現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有自潔功能,判斷到他‘尿’了‘褲’子,頓時開啓了自潔的功能,多餘的水分都被衣服所吸收,除了23號自己,別人都不知道他竟然‘尿’了‘褲’子,否則丟人就丟到姥姥家了。
天上正焦急的銅山鑄頓時瞪大了雙眼,他也是亞人,他也知道,身爲亞人絕對不能參與到學員們中間的爭執之中,如果他們膽敢傷害學員們,恐怕真的會被人道毀滅。剛剛他非常擔心古帆,不過他擔心的不是古帆吃虧,笑話,能夠用處來高周振‘波’拳的古帆怎麼可能在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員們中吃虧?他擔心的是古帆一時衝動,惹出禍事來。
古帆畢竟只是一名實驗助手,而對方有一名正式的學員,地位上本就不對等,如果古帆出手了,怕是會落人口實,受到處分。
誰知道古帆的處理方式,卻大出所料,那凝如實質的殺意,即便是在幾百米的上空都能感受到,作爲一名身經百戰的銅族人,銅山鑄都覺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孩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滾,別來惹婁!”古帆怒喝一聲,23號學員和33號實驗助手頓時鬼哭狼嚎着跑掉了,相比他們的驚慌。那些亞人們還算鎮靜,他們一起向古帆行了一禮,轉身急忙跟了過去,伸手扶住了連滾帶爬的兩人,飛速離開了。
“切,真沒用。”古帆撇了撇嘴,這些人還沒那些和他搶零件的七八歲小鬼有骨氣,他小時候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架,每次雙方都是頭破血流,卻死都不肯放手。
安忘爾還專‘門’,丁囑他,不准他使用暴力。使用暴力?笑話,這裡有人值得他使用暴力嗎?
這種事情對古帆來說,連‘插’曲都算不上,就像是揮手趕走了幾隻蒼蠅,古帆對天空招了招手,剛剛那在天空和銅山鑄搶位置的起降機也離開了,再也沒人干擾,銅山鑄駕駛着起降機,伸出了幾隻機械手,抓住了龍骨。
古帆順着龍骨幾個縱躍,就落到了起降機的平臺上,動作敏捷得不像話,這個‘插’曲一出現,銅山鑄卻是忘記了問古帆到底是怎麼選中的這龍骨。
回去把龍骨支撐在船塢中的支架上,銅山鑄就張羅着吃晚飯,船塢很大,也有很多的工人房,古帆對住處沒什麼挑剔,就隨便選了一間住下了。
吃完晚飯之後,古帆找了幾本書,卻實在是看不下去,腦海中盤旋的都是自己的“回憶”的新用法,他乾脆不再看書,躺在‘牀’上,在“回憶”中搜羅着那些龍骨,一個個仔細欣賞。
古帆的“回憶”中一切都是以銀‘色’的線條組成的,這種方式看起來有點‘抽’象,但是在飛船設計方面,卻更加直觀,每一個棱角和曲面都被特別描繪了起來,看起來其實更像是設計圖。
看着這一個個的龍鼻,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了古帆的腦海之中。
如果我設計飛船的話……,………我要設計成什麼樣子的呢?
古帆第一個念頭,就是鼻帆號。
但是他立刻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驅逐出了自己的腦海,這些龍骨中,沒有一個是和白帆號近似的,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以這些龍骨設計出白帆號的樣子。
那麼,應該設計成什麼樣子呢?
古帆突然發現,自己的腦袋竟然一片空白。
他從沒想過白帆號之外的飛船,若是沒有了白帆號這個選擇,竟然什麼都沒有了。
爲什麼會這樣?是因爲一直以來,自己都太依賴白帆號,太在乎白帆號了嗎?
似乎也並不是如此。
難道是,因爲事實上自己並不是那麼在乎白帆號?只是因爲父親的緣故,所以纔對白帆號充滿了特殊的感情?
顯然也不是,古頓雖然號稱不死者古,是傳奇駕師,但是他也只是在駕師方面天賦絕倫,在飛船的設計和修復方面,他連個學徒工都不如,正如現在的古峰一樣,在駕師之外的領域,幾乎一竅不通。
古頓當年畫的設計圖,更確切說是假想圖,根本不切實際,真正的白帆號,是在古帆的手中完成設計圖並修復的。
古帆對白帆號的喜愛,是深入骨髓,深入靈魂的,就像是一名父親對自己的兒子,一個藝術家對自己最偉大的作品。
我想做什麼呢?是不是因爲父親的影響,我才被動地選擇了成爲船長這條路?
但是,並不是那樣子,古帆從內心深處就想要成爲一名船長。如果說這一切是古頓的灌輸和影響的話,那麼從古帆記事的時候開始,這種灌輸就開始了,他是聽着父親的‘牀’前冒險故事長大的。古頓大多是用第三人稱來講述,但是現在古帆知道了,那些離奇、刺‘激’的故事,其實都是父親的親身經歷。
從小時候,古峰和古帆的夢想,就是在父親的故事之中馳騁,真正在宇宙之中體驗父親所坐的那一切。這是他的夢想,並不是別人的灌輸和影響,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或者說,是他和古峰一起選擇的道路,在無數次做夢中,頭碰頭共享思維,模擬飛船駕駛時,就已經把這夢想深入骨髓了。
在他們的夢想中,他成爲最優秀的船長,古峰成爲最強的駕師,只有他們雙劍合璧,才能無敵。
而且,是駕駛着白帆號,這是他們的夢想起飛的地方。
可是,僅僅憑藉現在的白帆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他永遠不會拋棄白帆號,但是他必須要讓白帆號在他的手中進化,蛻變,變強!
似乎不應該緊緊拘泥於修復,掌握讓白帆號進化的知識,纔是他來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