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徐芳,她擡手便擋住了老婦進攻。
強大的怨念加持於身,但她卻仍似猶豫很久,繼而才狠狠撞向老婦。
男孩說過,純粹鬼物有諸多劣板,而附身則能將這些劣板彌補。
因此徐芳對老婦,此時不僅有實力上的優勢,更還多了陸文這具身體,而老婦已明顯不是徐芳對手。
馬超也同樣感覺不對,只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陸文的倚仗竟然是他妻子,他竟然會因爲徐芳而敗。
“哼!吃裡扒外。”
馬超心裡別提有多憋屈了,他此時還與陸文決鬥狀態,這要因爲徐芳而輸,他可謂就真得要傾家蕩產。
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家底。
他瞬間咬牙,又似巫魂獻祭一般,嘴裡嘟囔囔的、不知唸了些什麼咒語,然而他又驚慌睜眼、滿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不知道馬超在說什麼,徐芳此時已將老婦逼向牆角,又不知她用了些什麼辦法,那老婦瞬間便化爲能量,皆盡數被陸文吸入體內。
徐芳又看向馬超的位置。
不作停留,她頃刻便來到馬超身前,擡手便將馬超迅速擊暈,又從他體內似抽取一些東西,而馬超已直接像屍體一般,靜靜開始躺在了地上。
“叮,與南郊站點騎手【馬超】的對決已勝利,該騎手的所有物品,將於三天後配送至您店鋪,請您及時查收。”
“叮,有顧客執念已了,特爲您增加店鋪積分,您的店鋪排名已上升,並收到鯤鵬外賣官方獎勵(10000鯤鵬幣),請您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叮,顧客已將您身體歸還。”
還未等陸文反應,意識便已重回至陸文身上。
恍惚裡,他似乎看到徐芳笑着,對於他彎身道謝,隨後慢慢消散於空中。
而下一瞬,一個猶如喪屍般粘稠的物體,竟從他後背將他緊緊環伺,繼而又一陣皮鞋的聲音,他推開了這間辦公室的屋門。
竟然都差點忘了,這屋外還旁聽着一隻特別慫的鬼。
但此時見他這狀態,這又哪裡還有丁點的慫意?
被這粘稠的物體環伺,陸文想轉身都有些艱難,但也好似不用轉身,因爲那皮鞋聲已從陸文身旁經過,最終停留在了馬超屍體旁邊。
這是一位中年男人,西裝革履、略顯滄桑,應該長期從事文職類工作,陸文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儒雅。
只見他停在馬超屍體旁,先是用腳將馬超側踢,繼而他一聲輕笑,嘴裡又一口痰,吐在了馬超臉上。
“呵!有什麼不可能的?一個員工而已,事情交給你做,你還真以爲這就是你的地盤了?”
他並沒有理會陸文,而是自顧自、又整理起保險箱上的文件,隨後他將東西放進保險箱裡,又打亂密碼,將它徹底關閉。
他這纔回頭看向陸文,言語裡又不免一陣嘆息:“唉,可惜了,本來能留你一命,要是能爲我所用,那也不錯。”
“可你千萬不該,你不該看那文件上的內容。”
他略微揮手,那纏在陸文身上的東西,便就開始忽然收緊。
陸文嘗試着掙脫,但這東西就像彈簧一樣,雖然永遠能掙脫開,但它很快又以更大的力氣,從而將陸文收的更緊。
“不用白費力氣了,此怨鬼有我一半的靈力扶持,除非你的身上,還能再有先前那等鬼物寄存,否則它絕對就是你永遠的噩夢。”
“不過說起來,
你一個凡人之軀,身上又能承載住幾隻鬼物?先前的那隻厲鬼,恐怕都已經是你身體極限了吧?”
男人又一聲嗤笑,就這他還是對陸文高估的結果,要知道換成其它的人,僅僅只是讓那種厲鬼上身,恐怕精神都已經要被折磨至馮,更別提還讓她主導身體了。
想來那就已經是普通人極限,眼前這小夥定然不會再有任何底牌,而他也已然做好了黃雀捕螳螂的準備。
其實說起鬼物附身,這其間也真沒那麼簡單。
只在於鬼物們或多或少,皆都伴隨有一些怨念殘留,要能承受住這些怨念衝擊,則就需要比鬼物更大的精神力。
而這又談何容易?
要知道它能承受,那它就不會變成厲鬼,而它變成厲鬼都無法承受,一個普通凡人,又怎敢妄圖神器?
不過對於陸文,這道理卻就並非這樣了。
要說厲鬼,他此時身體裡不僅還有,而且還有兩隻。
不對,三隻。
還有那一直都不說話的小姑娘,這體內男孩的小媳婦。
然而先前有四隻鬼物齊聚,陸文身體也並未感覺任何異樣,除了簡單的頭有些暈,在徐芳離去後那感覺也蕩然無存,那所謂極限什麼的,完全就是一種純粹瞎扯。
不過這破解之法,既然已經從這男人口裡面講出,那作爲陸文此時而言,也就完全不需要着急了。
畢竟人家這麼信誓旦旦,也總得要給人留上一些面子。
“你是這殯儀館的館長?”
陸文順勢又看了一眼葉倩,後者其實很早就想要出手幫忙,但卻始終都被陸文制止。
畢竟戰力方面,陸文自始至終都不算緊缺。
他更加需要的,還是有人能爲自己做出證明,能幫自己收集好證據,可以免於被抓局子的解釋不清。
而此時,他再看向葉倩,那錄音設備尚還依然運轉。
“沒錯,我就是這裡的館長。”
將死之人,館長對陸文倒也不作糊弄,這也來自上位者的自信, 對於陸文他沒必要糊弄。
“慚愧呀,我是做棺材鋪的,你是做殯儀館的,說起來都是做死人生意,我們還應該算爲同行,然而此時這身份地位、待遇差距,這簡直天上地下,都無法比擬。”
忍不住一番感慨,卻只能講述命運不公,想要去說理都沒個地。
“當然我也不是抱怨,我就是有些想不通,像你這樣的身份地位,還幹嘛要與這馬超,與那醫學院鬧個不清呢?”
只能講這人心的貪婪,講那醫學院的醫生,他究竟有着何等牛掰之處。
但這話卻終究得由館長來說。
這才能作爲呈堂證供,作爲這一切事情牽連的依據。
但顯然,上位者沒那麼傻,更何況葉倩身份早已被識破,而這館長作爲黃雀、目前受利的漁翁,就連馬超都不會犯下的錯誤,那他又怎麼可能去犯?
“這個問題,死人不需要知道。”
館長揚手,那纏繞在陸文身上的怨魂,便就已然纏的更緊。
體內的男孩極顯無奈,又只能申請着主導幫忙,然而還未等陸文同意,這屋外又一陣疾馳的勁風,“眶”的一聲就將屋門推開。
而門口此時,一位女人正抱着嬰兒,那嬰兒睡得倒挺安詳,然而嘴角往外流出的水銀,卻還依然暴露着它的痛苦。
來人正是陸老師,以及她懷裡的嬰兒。
“終於,找到你了。”
只見她此時陰沉着臉,緊緊只盯着館長的身影,雖沒有刻意做些什麼,但那模樣也說不出的一種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