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宇一聽,放下電話就往外跑,到了院子裡駕車急馳而去。
到了街口左邊的保安用品門市部,只見電擊棒、鋼盔等保安用品撒落了一地,左定軍手捂着右手臂血流不止,而左定民正在拾起地上的東西,街邊聚滿了看熱鬧的人。
“怎麼回事?”朱清宇問道。
左定軍**了一聲道:“剛纔一夥蒙面人突然闖進店裡來搶劫,我和我弟弟與他們搏鬥,正打得難解難分時,一輛商 務車忽然在門面前急剎停下,車上下來七八個人,進到店裡就搶,好多東西都被他們搶走了……我一不留神,沒想手臂就被蒙面人砍了一刀……”
早有好心人打了110,一輛警車呼嘯而來,車上下來幾個民警,面孔都很生,民警先拍了照,然後詢問了有關情況,便打道回府了。
朱清宇幫着將散落在地的物品撿起來放回門市問,然後帶着左定軍到地區人民醫院去上藥。
在門診部處理了一下傷口,傷口寬十公分,但不深,醫生說不需住院,縫了幾針消毒後用紗布包紮就行了。
半小時後,朱清宇和左定軍出了門診部,正從石階上慢步而下,忽見一個小黃毛扶着一個大塊頭漢子從醫院門口進來,大塊頭頭上滿臉血跡,估計是頭皮破了。
走了幾步後,這二人忽然看見朱清宇和左定軍,掉頭就跑。
朱清宇心裡一愣,接着“嗖”的一聲,身子一閃就追了上去。那兩個人正好走出大門,正想上到停在門口右側的的士車, 朱清宇縱身飛過去,一腳鴛鴦腿,那兩個人全部倒地。
他從地上揪起大塊頭厲聲喝道:“說,誰指使你們去搶保安公司門市部!”
大塊頭不言語,旁邊的黃毛忙磕頭作揖道:“老大,我們不知道啊,你放過我們吧!”
朱清宇一腳踩在大塊頭的頭上,大塊頭殺豬一般嚎叫,忙說道:“是刀疤臉帶着我們乾的!”
朱清宇一聽氣得七竅生煙,吼道:“又是刀疤臉!這個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咹!”邊說邊用力,大塊頭更是叫得歡了,叫得過路的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老大,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我們再也不敢了!”黃毛在一邊哭着乞求,鼻涕都掉了一長串。
朱清宇心想:這一段時間青龍幫到處惹事生非與自己作對,簡直是太猖狂了!他們該得的都得了,犯下的滔天大罪也沒有追究,地區主要領導都說要和平解決,難道他們還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嗎?是啊,如果將我打倒了,就沒有人爲周萬福等人申冤了,邊城這塊天地就由着他們作威作福了,這可能就是他的計劃吧!
朱清宇想到這裡,冷哼一聲道:“你們是願意到派出所去還是願意由我來安排?”
“願意到派出所!”二人齊聲回答。
“哈哈哈!”朱清宇大笑兩聲:“我就知道你們犯事後巴不得到派出所去,你們的頭兒打個招呼就會把你們給放了。但是今天沒那麼便宜了——”說到這裡,朱清宇就停下來不說了。
“啊?老大你要將我們怎麼樣?”黃毛急着問道。
“我叫你們早點離開青龍幫,找一份正當的職業,掙乾淨錢,過平安日子。你們還年輕,還要結婚生子,我想你們的爹媽也不想你們這樣在黑道上混下去吧!青龍幫作惡多端,遲早有一天要遭報應,你們跟着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二人面面相覷,似有所動。黃毛動了動嘴脣,終於說道:“老大,我們兩個早就不想幹了,但是能跑到哪兒去呢,一旦被他們抓到了,就要往死裡整,輕者斷胳膊缺腿,重者連命都沒了呀!”
“真那麼牛逼?”朱清宇故意問了一句。
“是啊!不信你問問……我哥——”黃毛指着剛從後面上來左定軍。
“放你媽的狗屁!老子就不跟他們幹了怎麼了,我不是好好的嗎,青龍幫敢把我卵咬啦,咹?”左定軍上來,一腳踢在小黃毛屁股上,小黃毛歪倒在一邊,全身發抖。
左定軍又對朱清宇說道:“朱總,你收下他們兩個吧,他們原來是跟着我的,是我們左家山的人,是我堂弟,頭上有傷的那個叫左定海,是我大伯家的,那個黃毛叫左定江,是我小叔家的。”
二人立即頭如倒蒜,左定海說道:“是啊朱總,你的名字如雷貫耳,只是無緣相識。現在我們兄弟倆不想回青龍幫了,就跟着你幹吧,不然我們就不敢在這邊城混下去了。”
朱清宇看了看左定軍那充滿期盼的眼神,說道:“看在你們哥哥左定軍的面子上,我就收下你倆,到我們保安公司參加保安培訓,先學點本事再說。”
二人又磕頭致謝一番,左定軍忙扶起左定海問道:“你這頭是怎麼啦?”
左定海迴避左定軍的眼光,嗡嗡地說道:“是去搶保安門市部被打……”他話沒說完,就聽得“啪”的一聲響,早被左定軍搧了一記耳光。
“來嘍,去搶嘍,我打不死你!”左定軍氣憤地說着,又一腳踢向左定江,道:“你兩個是瞎眼了不是咹?你們明看着是我在門市部也還敢去搶?老子這手臂是不是你們砍的咹?算了朱總,不收他們也罷,打殘了丟到三江河去餵魚算了!”
左定軍氣憤已極,手捂着傷口,胸脯一記起一伏。
左定海和左定江忙說道:“大哥你的手不是我們砍的,是刀疤臉砍的,你放心,你這一刀記我們頭上,一定給你報仇!”
左定看着兩個兄弟,陡地心生憐憫。趙家山產煤,自八十年初期發現煤炭資源以來,村上的兩戶有錢的人家就聯合開辦了煤廠,村民們就成了挖煤的勞工,村民們一年中免費享受的待遇是一車煤炭。按說因爲村上有煤廠,村民們就地打工有的錢賺,但是久而久之,山被挖空了,原來清凜甘甜的泉水不見,吃水要到山底下的河裡去挑,而且是黃色的釩水。村裡的好多人都得了怪病,左定軍的父親幾年前就得了肺癌去逝了,現在左定海的父親也患病在家。左定江的父親不再挖煤了,到廣州打工去了……
“還不去醫院包紮?跟我走!”左定軍走上前去,扶起左軍海進了醫院大門。更讓他內疚的是,左定海頭上的傷,是他用膠棒打的,頭蓋骨沒打碎就算萬幸了。
明知親兄弟,但爲了自己的利益竟大打出手。這就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生活寫照。
朱清宇在醫院外面等了近一個小時,左定軍和左定海、左定江才從醫院裡出來。醫生說左定海流血過多要住院,但是左定海硬是不住,左定軍和左定江沒辦法,只好扶着他出來了。
豐田越野車開回保安公司,已到了下午開飯的時間。
吃罷晚飯,朱清宇要左定軍和左定海好好休息,叫左定江到保安門市部幫助左定民看守門面,三人應諾而去。
今天又有幾個退伍軍人前來報名參訓,保安公司的牀位十分緊張。朱清宇叫來黃建功,二人一邊在操場散步一邊交談,看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黃建功道:“如果圖省力,就在鄧家兩幢別墅上各加一層樓;如果圖長遠,就單獨再建一幢樓房。”
朱清宇想了想道:“目前我們財力有限,就抓緊在別墅的頂樓再加一層吧,不要用水泥磚,用鋼棚。”
“好,我馬上安排。”黃建功領命而去。
鄧紅櫻走過來,拉着朱清宇的手,神秘地說道:“走,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朱清宇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鄧紅櫻說罷,拉着朱清宇向姐姐家的別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