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王潯陽回到玉女峰上的別墅內,六神無主,坐如針氈,唉聲嘆氣。
此刻,他點燃香菸,穿着睡衣,站在窗前,打量着昏暗的夜空。窗外山風吹拂,嚯嚯之聲從松林間傳來,似隱藏着無限的危險和殺機,讓人不寒而慄。
自從郭家公館發生兇案之後,形勢叫他難以控制,而且嚴重危及到他在邊城的執政地位,甚至危及到他的生命和自由。如果許世江醒來,必然會暴露出真相;如果郭家父子是兇手,則必然要交待罪行;如果交待罪行,自己必然受到牽連,大事不妙了……相到這裡,他掐滅香菸,按響報警鈴,別墅時響起“叮叮”之聲。
頃刻,兩名身穿夜行服的東北大漢跑步來到他的臥室,急切地問道:“老闆,啥事?”
王潯陽轉過身來,兩眼閃過一束寒芒,道:“林虎,林豹,你們到我這兒已經多久了?在這兒呆着感覺如何?”
個頭高的一個大漢足有一米九,他臂粗腿長,腰板壯實,腰挎戰刀,手套鐵甲,真有日本武士風範。他愣了愣,道:“我們來這兒已有兩個月了,雖然在這兒吃喝玩樂不愁,但是沒做點事情總覺得煩悶。”
另一個漢子雖說矮一點,但起碼也有一米七五,他體形矯健,肌肉突出,渾身上下透着精明強幹,一看就是辦事幹淨利索的主。他雙拳一抱道:“我林豹一直行走江湖,如今在這兒困着,好不安生啊!”
王潯陽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手癢了,所以才叫你們來。眼下有一個重大任務,我想請你們東北二俠去完成。”
“老大,什麼任務快說吧,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林虎拍着胸膛說道。
“我早就等着這一天了,請老大吩咐!”林豹拱手道。
王潯陽正色道:“此事關係重大,如果成功我就不會倒,最多換一個地方,你們二人照樣跟着我享受榮華富貴。如果失敗,我們三個都會有牢獄之災,一切財富包括自由,都將付諸東流。”
東北二俠對視一眼,頓添凝重的神色。
王潯陽招手,東北二俠伸過頭去,王潯陽小聲嘀咕,如此這般地交待了一通……
地區醫院重症監護室,郭耀庭還未醒過來,徐子雄和三名特警坐在門前站立守候。到了凌晨兩點鐘,另外幾名特警和醫生將許世江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將氧氣管和心臟監視儀接在許世江身上,吩咐了幾句後,上樓去了。
徐子雄幾個看見許世江胸部、腹部和頭部都纏滿了紗帶,原來的黑色皮膚臉色變成慘白,呼吸困促,極不穩定,看來還處於危險之中。
而另一張活動板牀上的郭耀庭只是胸部受傷,此時呼吸平穩,似乎在熟睡一樣,看來他的傷勢是輕得多。
出了重症室,徐子雄道:“現在兩個看護對象在一塊了,我們分兩班看護,黃玉鬆,你帶三人負責另一班,先去車上休息吧,早上七點來接班。”
一位三十多歲的中等個子的特警雙腿一併,挺胸答道:“是!”
黃玉鬆帶着三名特警到院子裡的車上去了。
徐子雄和三名特警繼續在門口守着,肩挎***,頭戴鋼盔,迷彩服上還有別有匕首,腰間別着甩棍。他們本來在門口遊動,覺得有些累了,便坐門口的長條木凳上坐了下來。
這一坐下來,幾個都覺得一陣倦意襲來,眼皮沉重。徐子雄突然覺得肚子一陣難受,便揉了揉眼睛道:“你們不要睡着啊,精神點,我去一趟廁所。”說罷就朝靠裡邊的衛生間走去。
過了幾分鐘,徐子雄從衛生間出來,卻見兩個穿着白大卦、戴着口罩和白帽子的醫生來到了重症監護室門口。徐子雄趕緊走過來問道:“你們幹嗎?”
“來檢查一下傷者的情況。”前面的高大個醫生說道,因爲嘴上戴着口罩,語音有些變調。
“啊……”徐子雄應了一聲,在凳子上坐下。
兩名醫生拉開房門,進到了室內,然後將房門關上了。
徐子雄看着這兩名醫生有點眼生,不似開始那位值醫生,而且還是兩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急忙命令道:“操傢伙!”便踢開重症監護室房門,衝進室內——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這兩個“醫生”竟然拔掉了許世江和郭耀庭鼻子上的氧氣管,正手持匕手向二人胸部紮下去!
“住手!”徐子雄一聲大喝,***“噠噠噠”吐出一串火舌!
但是就在一瞬間,二個假醫生敏捷地往兩邊一閃,子彈打在後窗玻璃上,唏哩嘩啦倒下一大片!
接着兩個白影向徐子雄撲來,徐子雄急忙一腳向右邊踢去,同時搶槍向左邊一擺,但他的招數都被對方接住。
徐子雄借力來個空中橫翻,左腳側擊在右邊假醫生的頭部,在右腳着地的同時,擡起左腳向左邊的假醫生踢去,對方急忙用手臂抵擋,他將***收回,趁此空檔,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掃向兩個假醫生!
兩團白影左挪右閃,身形十分靈活,那子彈似乎有意避開他們一樣,竟然沒一槍打中!
徐子雄大驚,自己可是全區特警全能比武亞軍,今天這槍是怎麼啦?
再扣扳機時,傳來兩聲空響,顯然已經打光子彈了!
高大個假醫生一陣獰笑,道:“去死吧!”說罷,揮着匕首就撲了上來!而另一名假醫生又向許世江的牀位撲去!
徐子雄十分着急,揮動槍桿接住高大個假醫生刺來的匕首,接着橫甩一**,趁對方閃躲之機,向另一名假醫生撲去!
這名假醫生的匕首剛剛接觸到許世江的時候,卻被撲上來的徐子雄扼住手腕,竟如鋼筋鑽骨般疼痛,還沒來得及出聲,其手腕被向後一取,連同身子向後倒去!
然而,高大個假醫生此時已將匕首深深插進了郭耀庭的胸口!
徐子雄焦急萬分,心想外面的兄弟咱就不進來參戰啊,自己丟掉性命是小,但是兩個證人被害了就難以偵破案件了!
就在此時,外面也傳來了槍聲,高大個醫生冷笑一聲,又向徐子雄撲來,而另一個假醫生又向許世江撲去……
徐子雄丟掉***,從腰間抽出電擊棒,迎面擊向高大個醫生,高大個假醫生只是閃躲並不還擊,目的是拖延時間,掩護同伴得手。
徐子雄識破他的意圖,轉向將電擊棒向另一名假醫生猛然擊去,而此人的匕首已經形成勢能,當匕首還距許世江的身體還有五公分的時候,他的身體被電棒擊中,“啊”的一聲驚叫,但是手中的匕首依然插進了許世江的胸部,只不過改變了方向,沒有殺中要害。
這時高大個假醫生的右手一揚,一道寒光飛出,徐子雄急忙一閃,一柄微型飛刀插進了後面的牆上!高大個假醫生趁機拉着同伴跑出了重症監護室。
徐子雄緊追出去,卻見那高大個假醫生竟抱着他的同伴風也似地跑出醫院大門了。
徐子雄追到門口中一看,見一輛沒有牌照的越野車風馳電掣地向前開去。
這時黃玉鬆喘着粗氣來到門口,道:“徐隊,我們也被幾個黑衣人襲擊了,他們三個都受了傷,但對方被我打死一個。”
“啊?!”徐子雄大驚,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分開擊殺。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急忙跑到重症監護室門口,一看三名特警,竟然昏睡不醒!
再跑進室內一看,許世江已然沒了氣息!
“許隊長,許隊長啊——” 徐子雄撲在許世江的遺體上慟哭,淒厲的叫聲將人的心都撕碎了。
黃玉鬆也哀聲痛哭,雙膝一軟,跪在了牀邊。
哭了一會兒,徐子雄想起門口的三名兄弟還沒醒過來,他便出門查看,只見三名特警眼睛睜着,嘴巴張着,身上也不見哪兒有傷,兀自在那兒喘氣。
徐子雄甚覺奇怪,使勁地搖晃着他們的身體,邊搖邊叫,但是仍未反應。
徐子雄恍然大悟,伸出右手,在三人身上的幾處穴道一點,三個人才**一聲,恢復過來。
三人知道許世江已經去世,馬上衝到監護室裡面,泣不成聲。
黃玉鬆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跟我去搶救那三位兄弟吧,徐隊長你去叫值班醫生。”
徐子雄趕忙叫值班醫生,卻發現醫生值班室的房門關着,他一腳踹開房門,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被捆在了牆角,嘴裡堵着一團黑布,嘴裡發出嗚咕之聲。
徐子雄將繩子解開,扯出黑布,值班醫生吐了兩口口水道:“是搶匪到醫院來了吧,快把他們抓住!”
徐子雄道:“是遇到搶匪了,但是已經跑了,我們幾位兄弟被他們打傷了,監護室裡的兩名重傷員也被他們害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醫生聽罷大驚失色,急忙跑向後面的重症監護室,一看,兩名重傷員確已死亡。
這時,黃玉鬆等人已將三名受傷的特警背到醫生值班室來了,醫生一看都是受的刀傷,且都在腹部,便簡單檢查了傷口,做了臨時包紮,然後打了外科主刀醫生的電話,吩咐黃玉鬆等人送到九樓手術室去。
徐子雄叫黃玉鬆幾個負責照看三名傷員,自己拿出手機,打通了王鎮江的電話,向他報告了這裡發生的情況。
王鎮江一聽許世江被人害死,半天沒說話,爾後從電話裡傳來“啪”的一聲,估計是手機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