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了。”
香兒交代完畢。
“嗯嗯......原來如此,這懷山竟敢得罪我們香兒姐姐,真是該死。”
陵天蘇撫着下巴,故作深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着有些可笑。
月兒說道:“行了,一直以來我們遇到過的這種情況還少嗎?以後少跟這種人打交道就是了。”
香兒恨恨的咬着手巾,說道:“可我就是不甘心,一個小小統領也竟敢背後編排我家少爺,當真是不把我們南族放在眼裡了。”
月兒嘲諷一笑,說道:“如今北盛南衰,北族的那些傢伙們自然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陵天蘇見氣氛變得有些沉重,憨憨一笑,說道:“那又如何,我遲早成爲他們的姑爺,等我娶了那小丫頭,定叫欺負香兒姐姐的那個傢伙好看!”
月兒失笑道:“喲喲喲......怎麼?少爺改變主意了?當初是誰要死要活的不同意這門親事的,如今怎麼這麼快就端起了姑爺的架勢?”
“哼!要是那小丫頭長得稱頭,我倒也不是不能勉強接受這門婚事,全當給兩位姐姐出出氣,氣死北族這些傢伙們。”
陵天蘇一個甩頭,鼻孔朝天,牛氣哄哄。
香兒揉揉他的腦袋,也不把這句玩笑話當真,欣慰道:“還是少爺最好了。”
陵天蘇說道:“北族這麼多人當中,還是漠漠最仗義。”
說道漠漠,陵天蘇有好多天沒看到他了,雖然上次說包紮好傷就去找他的,可是在兩位侍女的強烈反對下,便在屋裡好好養傷,如今傷勢好了大半,想來漠漠應該也已無大礙,自己沒去找他,怎麼也不見他來找自己,真是不仗義。
“說起來,你們有漠漠的近況消息嗎?許多天沒見着他了。”
香兒忽然想起什麼般的捏拳捶着掌心道:“少爺,我正要與你說這事呢,漠漠因爲私自外出,被罰在冰窟思過。”
“什麼?!”
陵天蘇很吃驚,私自外出,這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小時候他也沒少幹過這種事,族裡的長輩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跟何況,漠漠不是北族五長老的兒子嗎?怎麼說罰就罰。
陵天蘇皺了皺眉,看着香兒說道:“你確定漠漠已經被罰入冰窟了嗎?”
爲什麼要用已經這個詞,因爲陵天蘇認爲再怎麼樣他們也不會在漠漠重傷的時候懲罰與他,或許是待他傷好,再做處罰。
香兒也顯得有些不解,憤憤說道:“可不是嗎,我聽北族那些人說,漠漠一回來沒多久,就被帶到冰窟中關押了。”
陵天蘇面色凝重,怎麼會這樣,難道漠漠是得罪了族中什麼大人物嗎?
香兒扯着陵天蘇的袖口,說道:“少爺,我們去向老族長求求情吧?老族長人那麼好,一定會對落落從輕發落的,那可是北族冰窟啊,漠漠可怎麼受得了。”
北狐一族屹立於北疆之境千年不倒,要說在北族什麼最出名,那冰窟絕對能排入前幾名,北疆長年落雪,冰寒之氣覆蓋整個北疆領土,而那千年不散的冰寒之氣一部分是來自於大自然,還有很大部分是來自於冰窟,一座冰窟對於一整片北疆之境無異於一隻小小螻蟻,而正是這小小螻蟻成爲了北疆之境的寒氣源泉,常人根本無法接近冰窟百里,即便漠漠身處冰窟最外層,也是極其痛苦的。
月兒無奈說道:“香兒,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看着香兒一臉迷惑的樣子,月兒道:“漠漠可不是一般北狐族人,不是說罰就罰的。”
香兒看着月兒,說道:“你是說.......這本就是老族長的意思。”
月兒點了點頭。
香兒神請更加迷惑:“可是這是爲什麼呢?漠漠天賦出衆,不應該好好培養嗎?爲什麼還要打壓呢?”
月兒說道:“至於其中的內情,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清楚既然老族長有意懲罰漠漠,即使我們求情也無濟於事。”
陵天蘇突然出聲說道:“我要去看漠漠。”
月兒苦笑說道:“少爺,我說了,這是老族長的意思,你恐怕很難見到漠漠。”
“我要去看漠漠。”
還是同樣一句話,還是同樣的堅定。
月兒搖了搖頭,少爺這執拗的性子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
“可是您要如何去看呢?冰窟是北族禁地,定有重兵把守,以我們的修爲肯定難以靠近,恕我無禮,以少爺您的修爲,恐怕抵擋不住那裡的寒氣。”
陵天蘇沉默了,可是沉默不代表就放棄了,陵天蘇思索了片刻,擡頭看着月兒,認真說道:“月兒姐姐,空間斗篷是不是在你那?”
空間斗篷,顧名思義,它是由前代南狐一位精通空間之力的高手用大神通將虛無的空間之力組織起來,空間之力就像看不見的線般被他一針一線編織成爲一個斗篷,這斗篷有神隱的功能,能將人隱藏在空間之中,不過那空間之力畢竟不是實體,被元力催動後只能使用一次,這相當於在危難之際,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月兒皺起眉頭,驚道:“您要用斗篷?!不行,絕對不行!”
月兒突然發現她家少爺頗有敗家子的風範,千百年來也就精通空間之力的那位大師成功製作出了一件這樣的斗篷,自從那位大師辭世以後,也就僅此唯一一件了。
月兒是勤儉持家的好能手,一聽少爺打空間斗篷的主意,就有些不樂意了,這可是在關鍵是用來就少爺命的,怎麼能用在這個時候。
陵天蘇看着月兒,眉宇間現出一股不容拒絕的嚴肅,說道:“爲什麼不可以?漠漠多次救我性命,如今他有難,難道我還要吝嗇一個一件斗篷嗎?”
月兒一時語滯,少爺從來沒有這般語氣跟她說話。
陵天蘇知道月兒也不是小氣,只是現在他的處境很艱難,如今他已化形,母親十三年前與那位從未見過面的爺爺的承諾也到了兌現的時候,他該入世了,人世間比山林更加兇險,人心難測,到那時,他必須步步爲營,多一個手段,就多一份保障,如今他要提前預支這份保障,月兒當然不同意,陵天蘇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他已經決定了,而且很堅決。
“我從小沒有朋友,也不知道如何交朋友,但我是把漠漠當成真正的好朋友,我喜歡和漠漠處在一起,雖然我沒有經驗,但是我覺得在對待朋友這方面,不能吝嗇,以誠待人,人亦誠而應。”
月兒磨磨蹭蹭的拿出空間戒,一臉爲難道:“非要如此嗎?”
陵天蘇重重點頭,伸出手掌,說道:“嗯,非要不可。”
……
漠漠落坐在白雪皚皚的洞窟之中,蒼白如需的面容,一身樸着的素衣,彷彿要與這天地銀白融爲一體。
漠漠喜潔淨,即使受罰,他也絕不會一身污容來到此處,雖然被關押冰窟深處的那人看不到他,但是他仍不想太過狼狽,所以來這之前,他好好梳洗了一番。
果然這裡好冷,冷得刺骨,一身元力在這股寒氣之下,變得極爲延緩,想用元力抵抗寒冷,簡直是妄想。真不知道那人這麼多年是怎麼撐過來了,想到這裡,一顆心彷彿就像被什麼勒住了一般難受。
“咳咳咳......”
似乎在極壞心情的影響下,觸動了內傷,漠漠忍不住捂着脣,咳了起來,看着掌心的殷紅血跡中混着細小血塊,漠漠心中更加煩悶,看來這裡的寒氣已經漸漸侵蝕體內,身體裡的血液都有凝固的跡象,情況很不妙,不過漠漠絲毫不在意,因爲他知道他們不會讓他死在這裡,牧魏只是想給他一個慘痛教訓罷了,看來這次私自離族,讓他真的生氣了。
捧起一把冰雪,將手中血跡清洗乾淨,繼續閉眸養氣,壓制傷勢。
剛一閉眸,漠漠耳尖微微一動,不遠處好像有什麼在靠近,雖然動作很輕,但還是沒能逃過他的耳朵。
漠漠心中微悚,冰窟是北族禁地,長年有大量凝魂高手巡邏,誰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冰窟而且還沒有驚動守衛。
漠漠緩緩睜眸,雪地裡一目瞭然,明明沒有任何人在,可那沙沙作響的腳步,和道道腳印看着真是驚悚。
漠漠眼中一冷,那腳印分明是衝着自己來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很好,這是看他重傷想趁虛而入麼,不管你是誰,可也別太小看我了。
“漠漠,你還好麼?”
漠漠止住正欲暴起的身子,嗯?這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漠漠?”
漠漠沒有應答,那道聲音又帶着顫音輕輕喚了一聲。
“你是......陵天蘇?”
漠漠擰着好看的眉毛,盯着前方,那裡明明空無無物,可爲什麼會聽到那小子的聲音。
“嗯,是我。”
眼前空間扭動,陵天蘇身影彷彿從一個看不見無形的簾子鑽出,手裡拿着一個泛着光暈的斗篷。
漠漠看出那斗篷的異樣,驚呼道:“空間法寶?”
陵天蘇點了點頭,他來的時候知道漠漠在這裡,沒有刻意收斂腳步。
手中光華一閃,斗篷如同陽光下消融的雪花,消失不見。
漠漠瞬間明白了什麼,心中微微感動。
“其實你不必如此,就算你來到這裡,也無濟於事,時間到了,我自然也就出去了,何必再浪費一個空間寶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