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合兵

我是阿斗

一路行軍,我一路在心裡唸叨着,二叔啊二叔,你千萬要聽話,別和我錯過,別去找呂蒙,你弄不過他的。一旁的王睿問我在做什麼。我說我念咒呢。

一個月後,我見到了關羽。那時正他沿漳水而下,打算攻荊州,卻數戰失利,幾次被劫殺,終於知道事不可爲,並遇到糜芳,於是向北與我匯合。

我心中怨嘆,他怎麼就不聽我言,還要攻打荊州呢?這一來拖延了時間,想要離開可就非得開戰不可了。我越想越氣,難道這數萬部隊士卒,還及不上他那該死的傲氣麼?後來得知,這一次南下,不單是他的傲氣作怪,還有劉升之一腔沒撈到功勞的恨意。

此時相會,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滿面塵土,眼泡紅腫,鬍鬚打着綹的漢子,就是名聞天下堂堂的前將軍漢壽亭侯麼?關平扶着他,身上也多處受傷。關平身邊,挺立一個青年,衣衫有幾處破損,身上卻無傷,長着一雙酷似父親般冰冷的眼睛,此時正用一種受到傷害似的目光來看我--他一定是劉升之了。相不到,我們這一對帝王之子的生平第一次相見,不是在家庭院落,一團和氣之中,卻是在這萬馬軍中,旗卷人傷之後。我們互相凝望着,一時都不說話。

父親太高明瞭,眼見關羽的大好形勢,他居然派在漢中有出色表現的長子來分功,但時間緊迫之下來不及細想,這恰恰害了他的長子。事實上,在歷史的真相未呈現在人們眼前的時候,有幾個人能看清它的真實走向?

關羽和劉升之,都是出色的戰術家,但他們卻不懂得,無論多高明的戰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沒有用的。他們都過多的估計了自己--其實這也包括我,我雖然知道三方的實力,卻以爲每個人都能針對形勢,做出最正確的判斷,但事實不是這樣,潘濬的投降,關羽的南下,都出乎我的意料。

見過禮之後,我並不客套,只把當前形勢對關羽說了,要他拿主意。關羽看着我,看看我身後得意洋洋的糜芳,又看看一旁的劉升之,嘆了口氣:“關羽老了。”說罷便離開了,只剩我和劉升之面對面站着。

我說道:“大哥,你來指揮吧。”

劉升之咬咬牙,轉身也離開了。我得意的微笑。

關羽和劉升之手中兵馬居然已不足五千人,折損了九成多,且多有傷在身,實力已大不如我。細問起來,才知道他們手下大多不是戰死,而是被呂蒙“招”去了。呂蒙入荊州之後,立即傳令軍中:如有妄殺一人,妄取民間一物者,定按軍法。原任官吏,各依舊職。據說還殺了一個取民間草帽蓋官府鎧甲的同鄉,一下子三軍震肅,收得民心。關羽敗於徐晃曹仁之手後,聽得荊州已失,不去想自己是如何惹怒東吳的,反而派人去責問呂蒙爲何不守信用。呂蒙卻也大方,讓那使者在荊州沿門傳信,回來後便如了呂蒙的宣傳員,在軍中相互傳告。對這樣動搖軍心的事,關羽居然沒有任何的阻止,甚至劉升之也認爲善待士卒就是不應欺騙他們。結果這些軍士都知道家中平安,所給待遇比以前還好,於是軍中鬥志喪失殆盡,軍士們紛紛離散。

聽此言我不由嘆息,枉自關羽自稱善待士卒,頗得民望,統領荊州數年,居然被呂蒙幾句話就把士卒弄了去。還好我的部隊這段時間一直在轉戰,這些消息沒有傳到他們耳朵裡。但爲防萬一,我嚴令下去,軍中嚴禁四處走動,交頭結耳。各棚各伍,各依其職,不可亂動,違令者斬!新兵營則更要嚴格看管,有逃走者,殺無赦。彼待之以恩,我迫之以威,確爲下策,這也實在是迫不得已的事。一想還未見面就讓呂蒙逼得這樣,實在是令人喪氣。

此時我的手下,有糜芳的人馬、傅士仁的人馬,加起來有六千餘衆。再加上半路收擾的殘兵,已超過一萬人,這些殘兵就是新兵營的來歷。但這個新兵營對我來說,卻是隻耗糧草的,無力作戰的。

呂蒙此時人在荊州安撫地方,卻一直派手下大將北攻關羽。此次到來的,都是精兵,攻打關羽從前線退下的敗兵、疲兵,竟如刀劈腐木。甚至一支百餘人的小部隊,就敢向數千人的隊伍衝鋒。這樣一來,荊州兵更是膽戰心驚,不知東吳軍馬有多少。再加上呂蒙成功的心理戰術,能打到現今這種程度已是不易了。但有這樣一羣尾巴,必然會大大減低部隊的機動性,在我們是無時不戰,而他們卻隨時休息,戰爭的主動權不在我手,這是很危險的。諸葛喬同意我的意見:“水鏡先生教過我們,善者能使敵卷甲趨遠,倍道兼行,倦病而不得息,飢渴而不得食,以此薄敵,戰必不勝矣。”我皺着眉頭:“你這個善者似乎在說呂蒙,我們可不是卷甲急逃,疲於奔命,缺衣少食麼?”諸葛喬道:“我們逃得急,他們追的也不算不累,我們兩家聯合,人馬不少,糧草也夠用,只要好好休息一下,打一個伏擊戰,打漂亮了,我們就可以脫險了。”我點頭。

當下我去關羽帳中,與諸人商議下一步舉措,關羽照例是不說話。他這樣的性子,敗得這樣慘,不說話已是極不容易了,我自然不會難爲他,便問劉升之。

劉升之一直對我冷眼以對,此時忽厲聲喝道:“劉阿斗!你莫得意的太早!”

我怒道:“大哥,此時我等皆在險地,理應同心同德,共渡難關,何來得意二字!”

劉升之滿面怒容,默不作聲。

見我二人爭執,關羽只喟然嘆息一聲,並不開口。

王甫出頭道:“二位公子何需意氣之爭。當此困境,吾輩中流共濟,莫不可傷了自家和氣。”他是關羽的行軍司馬,爲人足智多謀,看人極準,當日關羽派潘濬守荊州之時,他便曾說道:“潘濬平生多忌而好利,不可任用,可差軍前都督糧料官趙累代之,累爲人忠誠廉直,若用此人,萬無一失。”見他出面,我自然就坡下賣他這個面子,向王甫一施禮:“王司馬說得是。”

一旁趙累沉吟道:“此時荊州之事,已不可爲,軍心大亂,必得城池暫屯,以待援兵。”

說得“荊州之事,已不可爲”八個字的時候,關羽突然一聲咳,鮮血自口角溢出,臂上也是鮮血流淌。關平忙上前扶持,卻是箭創又復迸裂了。他急扶關羽前往後帳休息。

“那麼,屯兵哪裡爲好?”我接着問。

“麥城雖小,足可屯紮。”趙累說道。

我險些一個跟斗摔倒,說來說去,還是逼到這條路上來了。呂蒙,算你狠,我明明知道你每一步都會做什麼,卻仍然是步步落入你的陷井裡。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水路已被封死,從江陵到白帝城一線,都有東吳戰船嚴陣以待,我們想回益州,就只有走麥城,過荊山,奔上庸一條路好走。幸好曹操太奸,他督軍四五十萬,在摩坡不動,甚至嚴令曹仁追擊,要令吳蜀相攻。果然他成功了,數年之後吳蜀大戰,自此兩家元氣大傷,再無力北征。而此時,卻給了我們一線生機。

劉升之對我的態度,並不出乎我的意料,他得不到功勞,卻反而爲我所救,自然不快。但他卻只能隱忍。此番回到蜀中,看父親怎麼說,我雖然又一次擅自行動,卻救回了他二弟關羽,他的世子劉銘,難道他還不重用我麼?

不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問王甫:“這一路都見到東吳哪些人馬?”

王甫道:“見過蔣欽、周泰、徐盛、丁奉諸將。”

“那潘璋呢,可曾見到潘璋的人馬?”我急問道。

王甫道:“不曾。”

我額上冒汗,既然這許多東吳將領都出現了,那曾經捉拿關羽的潘璋在哪裡?我頗着眉頭,怎麼想也不明白,然後對王甫說:“麥城城池低小,不宜久駐,我們只留三日,便即出發。”

王甫點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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